第426章 番外3:皇上(平王)阿喜篇2
是夜,平王府內,平王與賢太妃先對而坐。
因為賢太妃並非是封雲深的生母,所以封雲深就按照規矩封她做了太妃,她是跟著平王一併出宮的。
賢太妃原本以為,封雲深在坐上了皇位之後,一定會跟先賢妃追封的,但封雲深並沒有這樣做。
她不知道的是,封雲深非但沒有這樣做,還悄悄的將先賢妃從皇家玉蝶上移除了。
賢太妃看著平王道:「你決定了?」
平王點了點頭。
先賢妃沉默了許久,笑著道:「既然決定了,去做就好,母妃永遠都支持你。」可她的心中有些苦澀,她一直以為自己對這個兒子是極為關注和了解的,但她卻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原來早早的就有了喜歡的人。
既苦澀,但她也知道,她的兒子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事事都會跟母親說的孩子了,這就是成長給人的無奈和酸澀。
平王看著賢太妃的樣子,心中也頗不是滋味,他強顏歡笑:「母妃放心,孩兒找到她就回來,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賢太妃擺了擺手道:「去把,不用擔心母妃。」那麼艱難的日子都過去了,如今在宮外,比在宮中的日子好多了。
如今的平王府,沒有旁的多的女子,也沒有什麼烏泱泱的事情,她相信封雲深也不會在這個關口要動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這些道理平王都是懂的,所以他才能放心的出去尋人。
雖說父母在,不遠遊,但他已經把她弄丟了那麼長的時間了,他真的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著急到,呆在都城派人去尋找她的消息都做不到了。
阿喜趁著夜色躲過平王府的眾多守衛,翻牆進了平王府。
按照之前打聽到的消息,摸到了平王住的院子,她知道他在歇息之前,都慣常是喜歡呆在書房的,這個時間也並非是他要就寢的時間,是以就直接摸索到了平王的書房外面。
她剛剛躲進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的樹冠中,就看到留下來的那位平王側妃含笑給平王倒茶。
平王背對著她,她看不到平王的任何錶情,但見平王側妃似乎細聲的跟平王說了些什麼,距離得太遠,她聽不見。
但在平王側妃說過那些話之後,他接過了茶杯。
阿喜眼前不禁模糊一片,她在知道平王妃和另一位平王側妃同他和離之後原本還十分替他擔心,唯恐他傷心。
如今看來,執著的到底還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已。
他們這樣的天潢貴胄,身邊何時缺過女子,缺過溫柔鄉呢?
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心道:「明西,你該死心了,該回去了。」
樹葉間沙沙作響,似乎有風經過。
轉眼一看,那樹梢間的人,早已不見,徒留了樹榦上一滴圓圓的水漬。
書房內的平王,冷淡的接過茶盞,漠然的道:「愛妃可有何事?」
平王側妃巧笑倩兮的道:「王爺今日累著了,妾身就想著過來伺候王爺一二,妾身在閨中之時,學了按摩的手法,不若妾身給王爺按一按。」
說著就嬌柔的跪倒了平王的身後,要給他按摩。
平王刷的一下站起來,離平王側妃遠遠的,神色不悅:「不必了,時間不早了,愛妃回去歇息吧!」
平王在見到了這些女子的真面目之後,饒是這些女子是天仙,他心中也掀不起半分漣漪了,更何況他心中已經有了人。
平王側妃看著平王對自己如避蛇蠍的樣子,感受到巨大的屈辱。
咬牙道:「王爺如此避著妾身,究竟為何,妾身可是王爺的人,成婚這麼長時間,王爺從未動過妾身,莫非王爺是不行。」
她是知道的,男子最最忌諱被人說不行。
平王看著突然就變了臉色的平王側妃,悲憫的道:「愛妃既然知道,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要問出來呢?」
「若本王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如何會願意把皇位拱手讓人,又為何會讓你們可以跟本王提和離?」
平王原本還在想,這府中最後一個女人要如何打發,卻不料剛剛平王側妃的話給了他靈感。
他娶她們,本就是為了制衡,也從未想過要動她們,所以才會厚著臉皮讓阿喜成為他的妃子。因為即便是他娶了他們,他也依舊只會是她一個人的。
平王側妃臉上的顏色十分的好看,一會兒是青的,一會兒是紫的,一會兒是紅的,一會兒是白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的一句話竟然是真的。
這真真是,好笑至極啊!
她此前還嘲笑林朝雨嫁了個太監,感情是她自己嫁了個「太監」還不自知啊!
平王側妃顫抖著身子站起來,指著平王道:「我要跟你和離。」什麼平王妃,她可不要守一輩子活寡。
平王側妃說完這一句,就拂袖而去。
平王也不攔。
但在平王側妃離開之後的不一會兒,平王忽然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燥熱,十分意動。
這種感覺跟他面對阿喜的時候有的時候忽然竄出來的感覺十分相似,但之前的那種感覺是自然而然的冒出來的,如今卻並非是。
他看著那個他喝過的茶水,臉色鐵青。
立即吩咐小安子備了冷水。
阿喜回到他們住的客棧,同她的師兄明行道:「師兄,我們明日一早啟程。」
明行看著阿喜紅紅的眼眶,心疼不已,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辦,都怪他,他不應該跟她打賭。如今能做的,也只有什麼都順著她了,是以他只得裝作看不見她的難過,萬事應好。
當然,除了阿喜跟他回山上這件事之外。
阿喜說是一早就啟程,那就不是一般的早,他們是在開城門的第一時間就出城了。
阿喜二人離開后不久。
一大早的,平王側妃就找平王拿了和離書,收拾了東西從平王府回娘家了。
平王在給了平王側妃和離書之後,去了賢太妃的住處跟賢太妃辭行。
他不知道阿喜家住何處,卻知道阿喜是家住何方的。
他聽阿喜無意中提起過,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有許多的高山。寧國有許多高山的地方,就是黔州一帶。
阿喜從宮中離開,若是不願在留在都城,那麼就極有可能是回家了。
只要他到了黔州,一座山一座山的找,總能找到她的。
平王跟賢太妃告辭之後,就啟程往黔州的方向去了。
平王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都城后不久,都城就傳遍了他不能人道的消息,而那個三位與他和離的妃子,也都很快的定了親,也將很快的就成親了。
林朝雨聽到水仙說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邊抹汗一邊道:「你說,平王離開都城,是不是就是去找那位姑娘了。」
林朝雨口中的「那個姑娘」水仙自然知道是誰,當初是她把人帶進封府的。
她想了想道:「或許吧!那位姑娘對平王殿下情深義重,如今平王殿下身邊也無女子,二人說不定還能重修舊好。」
林朝雨笑著道:「但願如此吧!」那個姑娘人不錯,林朝雨倒是很喜歡她的。
「娘~娘親,走走……」不染扯著林朝雨的衣裳,可勁兒的拉著坐著不想動的林朝雨。
林朝雨方才的汗,就是被不染折騰出來的。
不染如今正是想走路的時候,他想走路,但自己一個人又沒辦法,便是林朝雨護著他走,他如今已經漸漸的從那個時候的恐嚇中出來了,恢復了些過去活潑的樣子,對於不染的精力,林朝雨實在是有些扛不住。
林朝雨看著粘過來的不染,痛苦又無奈的將人抱進懷裡哀嚎:「娘親抱會兒抱抱好不好呀!」
不染不依。
林朝雨耐心的哄著。
封雲深一進屋就看著母子二人商量的樣子,含笑道:「不染乖,不許欺負你娘親。」
不染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大大的眼睛控訴的看著封雲深,似乎在問:我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兒子。
封雲深走過去輕輕捏了捏不染的臉道:「爹爹帶你走。」
不染這才重新恢復了笑容,相信自己是親生的。
平王那邊因為目的地清晰,是以一路都是快馬加鞭。
而阿喜那邊,阿喜因為前幾日心情很差,對於回家倒是急切得很,後面在明行的各種哄之下心情好了一些,於是二人就決定一路遊山玩水回去。
倒是落後平王一行人了許多。
且阿喜他們走的並非是尋常的路,以至於雙方並未碰上。
平王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低調的入了黔州,然後開始在黔州四處打聽阿喜。
然而,他把黔州乃至黔州境界或者是挨著的大大小小的山都翻了個便,都沒有打聽到阿喜的任何消息。
還是他身邊的小安子突然提醒了他,阿喜或許只是一個假名。
平王無不沮喪,他喜歡的人,他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也就罷了,更是連她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
他才深深的知道,他對阿喜有多麼的忽略,有多麼的不關心、不盡心,自己這個所謂的喜歡,何其可笑。
難怪阿喜不願意信任他,難怪阿喜果斷的離開了他。
平王沮喪了幾日,終於還是選擇畫了阿喜的畫像,然後拿著畫像在四處去打聽。
他之前不願意用阿喜的畫像,是因為用畫像打聽人的法子太過高調和引人注目了,他唯恐阿喜知道了消息,躲著他,不肯見他。
可如今,他別無他法了。
在平王拿著畫像尋人之後,終於在黔州一處高聳如雲的山腳下的一家農戶口中,打聽到了阿喜的消息。
那農戶說,阿喜是住在凌雲山上的,是凌雲山上的仙人,還跟平王說,凌雲山是仙人的地界,讓平王不要踏足,會受到仙人的懲罰的。
這農戶將凌雲山說得神乎其神,但讓平王十分困惑的卻是,這樣的一座大山,黔州的地理志上面竟然沒有記載。
而他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黔州境內有什麼住著仙人的山的說法。
若是當真有這樣的山,他的父皇那個時候只怕會派人夠來尋求丹藥的。
農戶同平王道:「這凌雲山,一個月只會顯露一次,大多時候都是看不見的。在看不見凌雲山的時候,凌雲山那一片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這樣的說法,在平王的認知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謝過農戶之後,卻是堅持要進山,任由農戶怎麼勸說都不相信。
農戶急得跺腳,又不好去拉人。
平王帶著小安子和兩個侍衛進入了凌雲山,四人走了許久,竟然發現他們仍舊是在原地踏足,而周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起了霧氣。
那霧最開始的時候是薄霧,後面那薄霧竟然變成了濃霧。
然後幾人便聽到了好似遙遠卻又近在耳邊的說話聲,他們大聲呼救,但那些人似乎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一般,說話聲最終遠去,整個山林恢復了寂靜。
濃霧中,忽然下起了雨。
如今已然是深秋,雨落在人的身上,當真是徹骨的寒。
凌雲山下,阿喜和明行二人一邊走一遍玩兒,總算是溜達回來了。
那農戶一直注意這之前平王等人進去的方向,如今見到阿喜出現在山腳,立即從田間出來,沖阿喜喊著道:「明西小姐,明西小姐留步。」
阿喜駐足,看向農戶,笑眼彎彎的道:「守門人,何事啊!」
原來這人並非是普通的農戶,而是這凌雲山的「守門人」。所謂凌雲山的「守門人」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入凌雲山,除非是持有凌雲山信物的人。
「守門人」道:「明西小姐,今日有人持您的畫像過來尋人,一行四人,屬下關其面向發現其中一人是太監,另一人身上曾有薄薄的紫氣,屬下唯恐幾人是歹人,是以就將他們引向了迷蹤陣。」
阿喜在聽到前面幾句話的時候就猜到了這一行人可能是平王,待聽到「守門人」竟然將他們引向迷蹤陣的時候,原本出現在山腳下的時候的笑意,早已經消失殆盡,她急切的問:「他們是何時進去的?」
那迷蹤陣,可是殺人不見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