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番外4:皇上(平王)阿喜篇3
「守門人」跟阿喜說了時間,話音剛落就看到阿喜的身影在她跟前化作了一道背影,而原本跟阿喜在一起的明行口中一邊喚著阿喜的名字,一邊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平王等人已經進去有一段時間了,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迷蹤陣,不僅僅只是迷惑人的視線,讓人一直困在陣法中走不出去那麼簡單,而且還會不斷的摧毀人的心智。它會不斷的給你希望,然後在讓人絕望,直至心灰意冷、放棄反抗不甘心的等死。
平王等人每隔一陣子都會聽到附近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們每次聽聲音的時候也會竭力的呼救,但那些人都如同第一次那般,似乎完全聽不見他們的呼救聲。
待呼救過幾次之後,眾人就放棄了。
因為知道呼救也無用,還平白的耗費體力。
又因為下雨,每個人身上都是濕噠噠的,且冷。
平王身邊的兩個侍衛用刀劍砍了許多的樹枝,然後層層疊疊的打了一個簡易的庇護之所,這樣稍微能夠擋一些雨。
一行人躲在了簡易的棚子裡頭,每個人身上都是涼颼颼的。
小安子看著臉色有些發青的平王弱弱的道:「王爺,這裡不會真的是如那個農戶所言的那般,這是仙人住的地方,所以不會讓我們闖進來。」
他此前實際上是不大相信農戶的話的,只覺得那農戶在危言聳聽,阿喜跟他一起當差過,他就沒有看出來阿喜這個人跟仙女有半毛錢仙女的氣質。
平王自從陷入困局之後就一直在沉默,他以前跟阿喜接觸的時候就發現過她跟尋常女子不一樣,原本聽阿喜時候她來都城之前是住在山裡頭的,他想著山裡頭的姑娘會跟都城這些貴女什麼的不一樣很正常。
他雖然身份尊貴,實際上根本連都城都沒有出過,對外面的世界大多也是聽旁人所言。實際上,曾經的他也不過是一隻籠中鳥罷了。
這一路從都城尋找阿喜到黔州這邊,平王才發現曾經的自己有多麼的不成熟、想當然和狹隘,也難怪他做不好那皇位。
而經過這一路,他也接觸過那種農家女和山裡的姑娘,她發現阿喜實際上跟這些人也還是有區別的。
阿喜說她住在山裡,但她的舉止行為卻絲毫都不粗鄙,而且言之有物。
普通的山裡姑娘,只怕是連認字、讀書的條件都沒有,如何能夠言之有物,有何能夠有那醫生氣質。
農戶說阿喜是凌雲山的仙女的時候,平王並沒有多想,他一心只想著,無論阿喜是什麼人,他都要找到她,然後告訴她,他錯了,他不應該毀了他們之間的諾言,他不應該失信於她。
然後加倍的對她好,加倍的補償她,只希望有一天她能夠重新接納他。
眼下的情況,平王雖然身子冷,但他那可火熱的心也開始冷了起來。
若阿喜當真是仙子,那他的一切行為,何其可笑。
平王眼前不禁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他和阿喜初識的時候的畫面,那個時候阿喜剛混進他的宮中當差,被他發現了她的假身份,原本應該驚慌失措的人,卻反客為主的跟他講起了條件,最後他沒有拆穿阿喜的身份,任由她留在他的宮中。
他成為太子的時候,成為了旁人的眼中釘,因為有阿喜的緣故,他多次逢凶化吉。
於是他就漸漸的對她了上心了。
他忘記了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是她第一次在他跟前笑得像個小女孩的時候,還是第一次在他跟前露出了自己傻乎乎的樣子的時候,還是……
他彷彿看到濃霧中出現一個身影,那道身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站了起來,口中低聲呼喚:「阿喜……」
然後抬步朝那道身影走去。
小安子大驚,立即拉住平王道:「王爺,您怎麼了,外面在下雨,不要出去。」
平王眼下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好,小安子沒有來的心中很慌。
「阿喜……」
然而平王卻好似聽不到小安子的聲音一般,仍舊直直的往雨幕中走去,口中喊著阿喜的名字。
小安子隨著平王的目光看過去,前面除了雨就是霧還有一望不見的為只,哪裡有什麼阿喜不阿喜的啊!
小安子顧不得尊卑的抱住平王的腰,口中喊著:「王爺,前面沒有阿喜,阿喜不在,您不要出去。」他真的好害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就在小安子竭力的攔著平王的時候,那兩個侍衛也開始出現了異樣。
但卻不是跟平王一般,要往外面走,而是一個人瘋狂的用手在刨土,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另一人彷彿陷入了可怕的夢境,抱頭髮出痛苦的嗚咽聲。
面對這樣的情況,小安子越發的慌了。
但他還是死死的抱著平王的腰,不讓他出去。
他不知道平王看到了什麼,但他怕呀,怕平王一出去就在不回來了,就……
小安子不敢往下想。
然而平王卻像是屏蔽了五感,只能看到那道身影一般,小安子將他抱住的時候,初時他還只是輕輕的掙扎,到後面就是劇烈的掙扎了。
見掙扎不過,直接對小安子動手了。
宮中的皇子,到了年紀都是要文武皆學的,小安子雖然也會些拳腳功夫,但卻並非多高,而面對平王對他的攻擊,他又不能還手,是以很快就被平王掙脫了。
小安子眼看著平王奔了出去,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喊:「王爺……不要去,不要去,危險啊!」
然而,無論小安子怎麼喊,他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平王離開了他的視線。
平王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明明離他那麼近的,卻走了許久之後都為觸碰到。
終於,他發現那道身影離他似乎要進了一些,他不顧腳下的泥濘,跑過去,一把將那身影擁入懷中,歡喜的道:「阿喜,阿喜,我終於找到你了,真好。」
「只是,我大概是不好了。」他原本欣喜若狂的聲音,突然變得黯淡了下去。
他們這些皇家子雖然艱難,但都沒有在肉體上受過大的摧殘。如今的他,彷彿覺得自己身上的能量在一點一點的丟失。
「不過有些話,你即便是在生我的氣,在不想理我,也聽我說完。我是喜歡你的,從未變過心,那個時候提議讓你作為的妃子,並無半點看清你的意思。是我錯了,我是我無能又懦弱,自己沒有本事坐穩皇位,所以就想著娶幾個女子到後宮,利用她們家族的力量穩固我的皇位,又想著讓她們互相爭鬥,朕只寵你一人就好了。」
「是我天真、狹隘、卑鄙,是我配不上你。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找到你,想要見一見你,想要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即便這個我,是那麼的卑劣,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一人,旁的女子我從未想過如何。」
阿喜甫一進來,就被平王抱了個滿懷,她還沒有來得及破陣,沒有來的及說什麼,就聽到平王自顧自的說了這一通。
實際上,阿喜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對平王死心了,以為她在面對他的時候能夠坦然,能夠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了,可如今聽到平王的這一番自我剖析,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痛。
她這一次,當真是輸的好慘、好慘……
「殿下這話可真好笑,心中只有我一人,卻同時左擁右抱的,求殿下不要侮辱感情二字了吧!」她以為她喜歡的人,雖然平凡了一些,卻不是那種天底下都一般黑的烏鴉。
終究,是她眼拙了。
這個男人,跟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樣。
就如同許多人,一邊懷念著一個姑娘,說我心中只有你,我對你一心一意,卻還是另娶了他人。
就如同許多人,失去了心愛的姑娘,說一直懷念著她,說對她念念不忘、思之如狂,卻還是轉頭就跟旁的人親親熱熱。
何其可笑。
她真的很替他們所愛著的姑娘悲哀啊!
背負了所有人的仇恨,只得到了一個所謂的名義上的喜愛。
卻不料,她有一日竟然也成為了這樣可悲的姑娘。
阿喜的眼角浸出了一滴淚。
平王認真的看著阿喜,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道:「沒有左擁右抱,我已經與她們都和離了,我從未碰過她們。她們入宮,不是喜歡的我,只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我給她們名,又利用了她們,算是平等交換。我雖然卑劣,卻也不會背叛你,也不會將無辜之人捲入旋渦。」
阿喜被平王的話把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從未碰過她們?
可他們明明成親那麼長的時間了啊,她明明也親眼看到了他府中的側妃溫柔小意的伺候他的畫面了呀!
平王卻還在繼續道:「阿喜,你相信我。我從答應母妃的提議,要娶她們的時候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碰他們,若不然我如何有臉讓你留在我身邊的。既然給不了你名,但我的人和心卻是能夠保證全部給你的。」
「其實,我也是想給你名的,想要你光明正大的成為我的夫人。想要像皇兄那般,牽著皇嫂的手走在人前,讓皇嫂成為人人艷羨的存在。」平王忽而溫柔的笑了起來,彷彿看到了那樣的畫面一般。
「你知道嗎,在我看到皇兄牽著皇嫂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的時候,我想到的是什麼嗎?我想若是我有幸能夠找到你,有幸能夠求得你的原諒,有幸能夠讓你在相信我一次,我會風光的迎娶你。」
「雖然已經不能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了,但我一定會讓你成為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我們也會擁有可愛的孩子,會一起白頭。」
「可是,可是啊!」
「似乎來不及了,我總歸什麼都做不到……」
當平王撲通倒地的那一刻,平王自嘲的笑了笑。
實際上,他是知道的,他在踏出那個簡陋的避雨之所的時候就知道,他看到的不過是一個由心而出的幻影而已。
可即便那只是一道幻影,他也想要去追尋,因為那是她啊!
沉重的倒地聲想起,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阿喜驚呼出聲。
然後蹲下身,抱住平王的上半身,兇悍的呵斥道:「姬燦,不許睡,不許睡!」
姬燦,是平王的名字。
喊不醒平王,阿喜心中一陣恐慌。急切的道:「師兄,你在幹什麼,破陣啊!」
蹲在一旁的樹上看戲的明行,被阿喜一吼才回過神來,立即道:「好,好好!」他方才驚呆了好么,他一進來就看到一個人將小師妹抱進了懷裡,然後開始跟個小媳婦一樣的表白。
常年蹲山上的人,何事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就全心全意的當起了吃瓜群眾。
阿喜大聲的吼了明行之後,立即掏了一粒藥丸放進平王嘴裡。
平王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的,手似乎還被人緊緊的握著。
他有些遲緩的動了動腦袋,便看到一個女子的黑乎乎的發頂,他下意識的就把手抽了出來。
阿喜因為他的動作而被驚醒,看到平王醒來,欣喜的道:「你醒啦!」
平王因為阿喜抬臉,這才發現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當即抑制不住的將人拉近了自己的懷裡,死死的抱著。
他不會撒手的,再也不會撒手了。
那種痛苦,他這輩子再也不想承受了。
從前,他是皇帝不得不為他所背負的東西而活,還有他自己那一小點點可笑的野心,但從今往後,他只想用餘生好好的抱緊懷裡之人,再也不會讓她傷心,讓她有離開自己身邊的機會。
平王成親了,娶了一個山裡姑娘。
這對天下人而言,算得上是平王做的又一件令人費解的事。
當然第一件就是他堅持禪位的舉動。
平王成婚這日,他三個前大小老婆,紛紛圍觀(看笑話),但在長龍一般的嫁妝入了平王府,帝后二人又觀禮過後,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了。
現在山裡頭的姑娘,都這麼有錢的么,莫非是金山銀山裡頭的姑娘?
一年後。
不是說平王是個不行的么,平王妃生的這龍鳳胎是怎麼回事啊!
數年後
很多人都在議論,皇上這是跟平王杠上了呀,兩個人竟然在都城爭起了什麼寵妻第一人這一個那的稱號,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