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滇幽女
原來廖考、騰衝沖、穗禾三個人的家裡都是世交,從小在一塊長大。
從爺爺輩開始就在一塊做生意,廖考的父親和騰衝沖的父親還是拜過把子的兄弟。
騰衝沖家裡出了事之後,她就一蹶不起。本來是個愛說愛笑的性格,也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穗禾和廖考不忍心看她這樣,便答應她陪她一起,直到找到聚齊銅錢,打開盒子為止。
廖考從爺爺口中側面打聽到,那個盒子是個九重寶函。
自古寶函分幾種,四重、八重。無分大小,只分機關巧妙與否。
而這九重寶函的破解方法,更是要比其他幾種寶函麻煩許多。一般都用來裝放極其貴重的物品,例如鎮國高僧的舍利,或者十分重要的玄機秘密。
每個寶函解開的方式均不同,鑰匙一般都是由打造寶函所剩的材料製成。
跟鑰匙形狀無關,重要的是合一。只有和寶函完全契合,才能打開。
換句話說,即便是找人打造三枚一模一樣的銅錢,但只要材料不同,還是打不開這九重寶函。
騰衝沖從他爸的收錄冊子中查到了這九重寶函的來頭,原來出自雲南落馬縣的瓦雲寨。
於是這三個人收拾了行李,就直奔那個瓦雲寨。
機緣巧合的借宿了一個失明的老婆婆家裡,發現婆婆家香火供著一尊佛。
佛的造型模樣都很奇怪,是一個媚態十足,身材婀娜的少女。
老婆婆說,這佛像是多年前一個人借放在她家裡的。當時那人急急忙忙,只留下了一摞鈔票,告訴老婆婆收好這佛像,自己明日便會來取。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也再沒回來。
騰衝沖查看之時不小心碰掉在地上,佛像碎裂,這枚銅錢便從裡面掉了出來。
三人驚喜的試了一下,發現竟然和九重寶函上的花紋吻合。
佛像被打碎,老婆婆也並未多言。只說這麼多年都沒來取,多半是不要了。騰衝沖執意要給老婆婆留下一筆錢,但老婆婆只收了一百,其餘的說什麼也不肯留下。
在找到這枚銅錢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有其他的消息。
三個人灰溜溜的回了家,騰衝沖躲在他爺爺家不肯再見他爸,他爸也並沒有因為九重寶函丟失而懷疑到她的頭上。
這四年的時間裡,只要有消息騰衝沖就會第一時間趕到,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就這樣一次一次的看見希望,又一次一次的失望。
騰衝沖拿過了廖考的筆記本,從裡面抽出了一張圖片。圖片上畫著一個身材婀娜,容貌艷麗的女人,旁邊寫著幽女兩個字。
「直到幾個月以前,我無意中在一個道教網站上看到了這張圖片。這張圖上的女人,和我當時在瓦雲寨那個瞎眼婆婆家看到的佛像一模一樣。我查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作者的住址。但是房東說,這個人看破紅塵做了道士了。我又費了好大的勁,才查到他現在隱居在杭州郊區的一個道觀里。大概位置就在我今天走失的那個山裡,但是你也看到了,並沒找到。」
我接過那張圖片看了一眼,並未發現圖上的女人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特別漂亮,眼神特別靈動之外,並不像哪路可以製成佛像的仙家。
老孟抻著脖子看了一眼「這女的有點眼熟誒。」
「你拉倒吧,你見著個好看的就覺得眼熟。」
老孟撓撓頭,嘴裡還嘟囔著,真的,感覺就是前段時間見過。
我留意到照片上寫著幽女兩個字,便問道「這幽女,是她的名字嗎?」
老孟拿過去看了一眼「這好像也是傳說中古滇國的靈女。」
騰衝沖點頭「對,這就又牽扯出來一個事,就是這個傳說中的古滇國。我在偷九重寶函的時候,在寶函下面發現了一本古卷,拍下來之後複印了出來。這幾張紙上記載的,就是整本書里最主要的內容。」
她說著,翻開了筆記本中夾著的幾張複印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我不認識的文字。
穗禾好像對古文字頗有研究,一直都沒開口,一直到這一頁翻開之後才解釋道「這裡所用的文字,都是漢藏語系的分支,是某個少數民族對於西漢時期中原地區的描寫。」
漢藏語雖然是中國絕大部分少數民族使用的語言,但是這張紙上記載的文字,卻不同於我們之前了解的所有旁支。
既有藏緬語語法的特點,又有隸書的書寫方式。這也是我斷定這些文字是少數民族所著的理由之一。
據穗禾描述,書中記載的主人公叫那巫,是古滇國的算師。
所謂算師,跟國師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幫統治者出謀劃策,煉丹製藥。唯一的不同就是,算師的選任是由上一代的算師離世而決定的。
算師在去世同時降生的嬰兒,被選作下一任算師。天意而為,生生不息。
那巫是古滇國的第七任算師,在他在任期間,發生了一件怪事。
一日,那巫正在寫煉丹需要的藥材,有人來訪。那巫看了一眼來人,是一用著面紗遮住半張臉的妙齡女子。
「敢問姑娘何事」那巫停下筆,問眼前人修真狂少最新章節。
「算師為何不先詢問我是何人」女子面色淡然的說。
「你是何人並不重要,既然找到我,想必是有事相求」那巫平日行善,不少人都會找他來幫忙,多半是看病拿葯,所以只當來人也是一樣。
「也許你知道我是何人後,會更相信我說的話」
「那好,敢問姑娘是何人」
「哈尼族幽女」說完,將臉上的面紗拿掉,露出的是一張絕色的臉,臉頰上紋著雲錦的圖案。
那巫聽后,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女子面前,畢恭畢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頭,將食指放在眉心,閉著眼睛道了聲「幽女庇佑」
「不知幽女有何事吩咐」
大概停頓了一會,幽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古滇將亡」
「書中的內容說到這戛然而止了,沒有交代那巫到底有沒有完成任務,也沒說為何要把那隻銀龜放在未央宮。」
這裡又提到了一個我熟悉的國家,古滇。
歷史上,古滇國的滅亡一隻是個未解之謎。有人猜測是因為瘟疫,有人覺得是天災。這些都只是考古界的推測。
司馬遷的《史記》中對古滇國的描寫,只有「西南夷君長以什數,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南以什數,滇最大」寥寥數筆。大概意思就是,西南地區的國家眾多,夜郎國最大,夜郎國以西,滇國最大。
我們現在對於滇國了解只局限於燦爛的青銅文明,局限於古滇國的文化。可是對於這個國家的其他,更是一無所知。
那現在我們面前擺著的所有條件都直指這個地方,無論是銅錢上的古遺通貨,還是瓦雲寨里發現的幽女雕像,又或者是騰建民鎖著的這本古籍。
我父親這麼多年來痴迷古滇文化,到底意欲何在?
這一環又一環之間,好像都藏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騰衝沖猜測道「這九重寶函里的東西,一定和古滇這個地方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這也是重要線索之一。」
我把圖片遞給騰衝沖,道「那就明天一早,咱們再去一趟山裡,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幅畫的作者,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
騰衝沖聽了之後如釋重負的收起了圖片,笑著對我伸出手「那就這麼定了。從今天開始,咱們的聯盟就算暫時達成了,祝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