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辜背鍋的余念
老孟慢悠悠的蹭過來,在一邊想辦法套話「妹子,裡面怎麼了,剛才聽見好大一聲?」
那女的用舌頭舔了一下牙,舔下來了一條中午卡在牙縫裡的香菜,順口呸的一聲吐在地上,唾沫星子還濺了我滿臉「那都是老闆的事,我們不過問。」
老孟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百元大鈔,塞到那女人的手裡。
那女人看了老孟一眼,繼續給我摁頭。老孟見狀又拿出了兩張,塞了過去。
「聽說過倒騰土貨這個詞嗎?」女人悠悠的開口。
倒騰土貨是我們做古玩的行內話,一般都是從土裡帶上來的東西找買家。這種事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一般都選在僻靜一點的地方。看來還是錢管用,幾張票子,什麼實話都套出來了。
「怎麼著?在這裡呢?」老孟可真是好演技,這出明知故問演的十分到位。
女人抬起下巴一指「就在裡屋,只不過外人是不能隨便湊熱鬧的,你們倆打聽這些就行,旁的話再問我也不知道了。」
老孟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一百「妹妹,去幫我買瓶水吧,剩下的是小費。」
那女的伸出手接過錢,瞭然於胸。
屋子裡最後只剩老孟和滿頭精油衣衫不整的我,我反正也是確實沒搞懂為什麼按摩頭要解開我第一顆衣服扣子。
裡屋的門虛掩著,露了個手指寬的小縫。
我翻身從按摩床上下來,貼在門口,小心的看著屋裡面的情況。
一個身材很壯碩的男人背對著我們,擋住了我的視野。導致屋子裡的情況我都看不太清,只能勉強聽個聲音。
我眯著眼睛,隱隱的看到那個人手裡拿了一根有我小臂那麼粗的鐵棍,這一眼嚇得我趕緊拉著馬思哲躲到一邊。
「這什麼情況,怎麼看起來那麼像鬥毆呢?」我小聲的對老孟嘀咕。
「估計那棍子就是嚇人用的,我上學時候還買過呢,但從來沒用過,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老孟話音剛落,屋子裡突然傳來摔酒瓶子的聲音,我倆趕緊湊過去看。
只見屋子裡有一個人站在牆角,手裡拿著一個掉了底的啤酒瓶,臉上是兩條冒著血的刀口,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驚恐的看著一屋子的人。
本來站在門口,手拿鐵棍的壯漢見狀上前,剛抬腳就停住了,看樣子好像是被什麼人制止了。
「說,你只要說出來東西在哪,我就讓你走。」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牆角的那人表情變得驚恐,瘋狂的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東西是別人給我的,我也記不清那人長什麼樣子了。」這拿著酒瓶的人好像是被逼瘋了一樣,已經開始有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手拿鐵棍的人一把拽住那男人的頭髮,從牆角拖到了屋子正中間,用腳狠狠地踩住那男人的手,啤酒瓶一下子掉落在地。
那個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在哪?」
這次我看見了坐著的那個人的臉,那個坐在椅子上一臉冷冷的看著腳下人的,正是老孟他爸。
地上的人哆哆嗦嗦,臉上的傷口被地上的泥土沾染,滿臉的血污。
「我。不。知。道。」他費力的說。
或許我天生不擅於逼問,如果一個人能在我問了這麼多遍的情況下還堅持自己的答案,那我可能就會心軟真的相信,但老孟他爸明顯沒有。
他向後一靠,眼睛輕輕地閉上,手上還輕輕的拍著那女人的屁股。
地上的那個人,恐怕凶多吉少。
不出我所料,手拿鐵棍的壯漢好像接到命令,高高揮起手中的武器,直接朝地上那個人的腦袋揮去。
哐的一聲,屋子裡安靜了,求饒聲消失,整個屋子裡只有血濺出來的聲音。
我被嚇得心一驚,捂住嘴,甚至不敢看地上那個人的慘狀。
一條人命,竟然就像打蚊子一樣,輕而易舉。
老孟愣愣的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好像受了某種刺激一般,一動不動。
從起他爸,雖然他大多都是鄙夷的神情,但我知道,他一直都以他爸為自豪。他媽離開他們早,這麼多年雖然這個父親不常在家,但也是因為還有個爸,老孟才覺得自己還有個家。
他口中的老爸大多是不著調的,是幽默的,是不靠譜的。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絕不可能是現在這般冷血的,殘忍的。我能彷彿聽見他心裡某一處碎裂的聲音,我想安慰,又覺得無從說起。
老孟安靜了一會,突然激動從地上站起來就要推門進去。
我趕緊從地上彈起來,摟住老孟的脖子往後拉。他這個時候如果衝動,就相當於把整件事捅開,我覺得以他的性子絕對會鬧的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現在不是處理問題的好時機,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讓他進去。
但老孟這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像頭牛一樣,死活都拉不住。他猛烈的掙扎,抬腳一踢,正好踢到了門上。
屋裡的所有人都齊齊看向門外,我趕緊拖著他往外跑,屋子裡的壯漢下一秒就緊跟著沖了出來,朝著我們倆猛追。
「你拉我幹嘛,我倒要問問他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媽的,在外面風流我就不管了,現在在幹嘛?殺人啊!」老孟情緒崩潰的歇斯底里,大街上好多人都看向我們倆。
我一把捂住老孟的嘴,壓低了聲音道「你進去了你要問你爸什麼呢?為什麼殺人?在找誰?你覺得你問他,他會跟你說實話嗎?你做事長長腦子好不好,既然他已經做出這種事了,你再怎麼問也改變不了什麼,怎麼能側面的查一下你爸到底在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我氣急敗壞的說。
動手的人不是老孟他爸,如果這件事影響不大,估計他爸還能脫身。但現在重要的是,他爸到底要幹什麼,到底在找誰?查出來這背後的原因,才能確保他爸不再一錯再錯。
老孟好像突然反映了過來,不再跟我唱反調,緊跟著我一起跑。
後面的人窮追不捨,從按摩院出來的那條街人很多,老孟和我走散,不知道被擠到什麼地方去。
後面的人一心都朝我追了過來,我私下打量了一圈,閃進一家店裡。
店裡掛滿了一些內蒙古的特產,什麼馬奶酒和牛肉乾之類的。
我顧不上看,就往裡面沖,被老闆一下子攔住,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點禿頂,但面相看起來憨厚和善。
「你幹什麼,買貨外邊看,往裡頭跑什麼玩意?」
我一聽口音,倍感親切。「老闆你東北人?」
老闆被我問的摸不著頭腦「東北人咋的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生怕那些人哪下衝進來。
「咋也不咋的,那啥,我也是東北人。」我一把拉住了老闆的手「老鄉啊,我攤事了。」
老闆聽說我是東北人面色緩和了不少,在杭州這地方,遇見個東北人確實也是緣分,便忙問我出了什麼事。
我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有個人要弄死我,理由不好說,你借我躲一會唄?」
老闆打量了我一下,語氣神秘的問我「你小子看著細皮嫩肉白白凈凈的,是不是把誰家小媳婦給睡了?被人家老公追著打呢?」
我深吸一口氣,咬咬牙豁出去了,這臉要不要的也不重要,能保住命就行。
「嗯,我艱難的點頭」我估計我此刻的臉比便秘時候都皺。
老闆可惜的說「不是我說你,挺好看個小伙,啥樣對象找不著,你說你咋跑這老遠來丟人啊,東北人的臉都讓你磕磣了。」
「我不對,我有罪,但是我倆是真心相愛的,老闆你可得救我啊。」
老闆嘆了一口氣「行了,你進去躲著吧。我給你擋一會。」
「好人啊老闆,一會你店裡這些牛肉乾我都包了」我邊道謝邊往裡面鑽。
看樣子這老闆平時也都住在這,店面後面家用電器一應俱全,半導體里還放著二人轉。
我在角落處找到了一口缸,不知道是放什麼用的。我掀開蓋子,裡面一股發霉的味道。我把蓋子蓋上想去找別的地方藏身。
這時,外面傳來聲音,我也顧不得什麼味道不味道的,連忙低頭鑽了進去。
聽腳步,外面嗚嗚泱泱的進來一群人,問老闆看沒看見什麼奇怪的人跑進來。
老闆沒好氣的回答「沒有沒有,你們拿著這大鐵棍子進來,街里街坊的怎麼瞅我?我這還做不做生意了?趕緊出去出去。」
老闆把人哄走,轉身進裡屋叫我出去。
我伸頭一看外面已經風平浪靜,忙從缸里爬出來跟老闆道謝。
「老闆算算,你這牛肉乾一共多少錢,我都買了。」
老闆豪爽的揮揮手「可拉倒吧,你也不怕都吃完了拉不出來粑粑。」
我們倆正說這話,余念突然走了進來,靠在門框上問我「怎麼回事?剛才那些人是什麼人?」
余念面冷心熱,我估摸著是看我和老孟急急忙忙的出來,怕我們捅婁子才不放心跟過來的。
那大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余念,問道「這就是你那個姘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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