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魚骨
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他淺顯的知道一些,明顯都是騰衝沖對他講述的。
他表示自己只有騰衝沖這麼一個女兒,平時都寶貝的很,這次多虧了我,要不然要是騰衝衝出了事,他肯定要後悔半生。
我聽他繞來繞去,簡直繞的我頭都大了。
我敢打包票,這人絕對知道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真相,還能在這裝傻犯糊塗,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當真是心裡素質不錯。
最後當他問起我爸怎麼樣有沒有下落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的說道「找到了,人沒事,生龍活虎的。」
他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找到了?在哪裡?」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沒事,騰叔叔說對吧?」
騰建民乾笑了兩聲「對,對,說得對。你爸現在在哪?回家休息了還是,來杭州了?」
我接道「這些都不重要,但是我爸倒是有一件事拖我問一下騰叔叔。」
「你說?」
「我爸說,他想問問自己是什麼時候和騰叔叔結下的交情。」
我說完,空氣明顯安靜了十幾秒,最後騰建民開始哈哈大笑「你爸還是一樣的不靠譜。」
老孟他爸曾經說過,我爸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騰建民,更沒有和騰建民打過交道。如今一個給這倆人撇清關係,一個又說自己認識我爸,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中有一個人在撒謊。
但我記得我找到我爸之後,曾經提起過騰建民這個人,我爸的表現也是完全不熟。
騰建民見我不信,竟然直接取來了一張合同書還有一張登山時候的照片。
背景是雪山,我爸和騰建民兩個人勾肩搭背,看起來倒真是十分熟悉。
「這是前年我和你爸在玉龍雪山的合影,這張合同書是我們倆關於近幾年生意之間往來簽署的全部合同,你看一下。」
我粗略統計了一下,合同書上的日期從五年前到今年年初的都有,按說這麼密切的業務往來,老孟他爸不可能不知道。
最後的落款還清清楚楚的寫著我爸的名字,這點也是無法抵賴的理由。
騰建民見我走神,敲敲我的桌子對我道「我想和你說的正是有關於你爸的事,一周前,我收到一封你爸給我寄來的快遞,裡面就裝著你剛才收到的那根魚骨。我不解是什麼意思,但是這是你爸失蹤之後第一次和我聯絡。我本想第一時間通知你,但是你手機一直都不在服務區。剛巧重重將你帶回來,我便一直都在想辦法要怎麼把東西交給你,還能避開其他人。所以就想到了這個辦法,讓你來樓上單獨找我。」
見我不語,他再次說道「你見到的那個人,其實未必就是你爸。」
「你什麼意思?」
他頓了頓「我是說,那個否認和我關係的人,未必是真的。這些話我知道很難接受,但是真實性不容忽略。以後行事,務必要避開其他人。」
我被人騙怕了,對於騰建民的三言兩語自然是不信,但還是裝作接受了的樣子問道「避開其他人?你指的是?」
「孟老四的兒子,還有那個女孩。」
「余念?」
「現在你除了你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再相信。這個魚骨的來歷我還沒有查到,但是我相信非同小可。現在找出真相的唯一辦法,就是我們去一次你爸寄件的地址。」
我覺得騰建民似乎又在給我設圈套,我便連忙撥通了我爸的電話,發現依舊是一段忙音。我給我媽打電話,我媽說我爸這段日子壓根就沒回過家。
我腦子又陷入了一團混亂,感覺好像一條麻繩的首位相連在了一塊,越纏越緊。
就在這時候,老孟不管不顧的上樓,一把推開門對我道「不好了肖鼎,我三叔說你爸把我爸帶走了。」
一輪狀況沒解決,又出了新問題。我連忙問道「你仔細說,什麼叫我爸把你爸帶走了?」
老孟還有點氣喘「我也不知道,他就說那天你爸去了我家,第二天他和我爸兩個人都不見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人影,我家裡都快報警了。」
我也顧不上騰建民是不是還在那,追問道「臨走之前說什麼沒有?」
老孟回憶了一下「說是去找魚骨頭。」
我忽然震驚,感覺兜里的那根魚骨在隱隱發熱。騰建民一臉胸有成竹的看著我,等待我點頭。
眼下的這種情況,我根本沒有選擇權,只能被動的接受,哪怕心裡知道這有可能是個陷阱。
回去之後我和余念說起了這件事,余念在看見魚骨之後,便一口答應隨行。
我有些好奇余念的態度,她靜靜的拿著魚骨問我「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什麼東西?」
余念指著魚骨中間的縫隙說道「這上面應該纏著一條赤紅色的麻繩,那條麻繩就是引路索。」
我愣在原地,難道針索釘之中的引路索,也出現了??
余念的表情十分嚴肅,我意識到這一次的麻煩真的大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下樓,發現騰建民的車一早就已經在酒店下面等候了。車隊從門口一直排到了老遠。
老孟把背包往背上一掄「這是來接親的吧。」
騰建民戴著墨鏡,穿的像個老導演一樣的從頭車下來「咱們今天就出發。」
「是不是有點突然了。」我有點擔心,對於這次出行,我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連去哪幹什麼都不清楚。騰建民這個老東西根本就不打算跟我商量。
「我已經一切準備妥當,放心。」騰建民說完叫人下車,那人直接奔著我的背包過來,伸手就要拿。我趕緊把背包攔到身後」幹什麼?」
騰建民把墨鏡摘下來,斜眼看著我」怎麼?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信任我?」
我故作謙虛」我沒那意思,只是好奇,騰叔叔竟然也會和我們這幫毛頭小子同行,就怕到時候拖了您的後腿。」
「這一路都很險惡,跟你之前遇到的情況不一樣,有我跟著,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況且你爸當時把這個東西快遞給我,肯定也希望我能前去。」
騰建民給我們指了一下第三亮銀色的車「你們倆就跟著那輛車移動,馬上出發。」說完就坐上了車。
老孟邊走邊小聲的靠在我耳邊問我」怎麼回事?他為什麼非要一起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騰建民是不是已經上車了,才轉過來小聲的跟老孟說「這局是他攢的,去就去吧,到時候咱們路上多長個心眼,防著點就行了。」
我們倆坐的車裡只有一個司機,皮膚很黑,看起來好像不是亞洲人,長相有點類似於印度周邊的東南亞國家。
「我想問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我問司機。司機費力的說了一些英語,看起來英語並不是母語。
「對不起,我沒懂你在說什麼。」司機又換了一種語言,估計這次是他們民族自己的方言。老孟靠在椅子上」他說他也不知道,都是跟著上頭幹活。」
「你咋聽出來的?」我有點納悶。
「我走南闖北十年來了,這點都是小意思。」我有點不愛聽老孟吹牛逼,只好另找話題聊。
「我現在倒是不擔心別的,就想知道騰建民那個老東西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我跟老孟說。
老孟一下摁住我的手,我一下住了聲。老孟用眼神指了一下開車的印度人,我見他輕微的把身子靠過來了點。難道這個人能聽懂中國話,剛才都是裝的?我想了一下,覺得騰建民給我們安排這樣一個司機也許是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的。
司機不會說普通話,對聽來的東西絕對能守口如瓶,這樣我們就會在車裡大談特談我們這次出行的計劃。但是按照規律,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個會說普通話也會聽普通話的人,裝傻充愣,等著把我和老孟的心裡話泄露出去給騰建民聽。我和老孟都默契的閉了嘴,除了平常瑣碎的閑話,基本不聊什麼有用的話題。
騰建民的車在出發的時候開在我們前面,起步了沒多久就繞到了我們身後。老孟拍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看,看來還是很明顯的不放心我們倆。
余念坐在我旁邊一直都很安靜,圖索更不用說,從坐上副駕駛就開始呼呼大睡。
我在出發之前大概數了一下,同行的車輛大概有六台車的樣子,顏色都不太一樣,混在道上的車流里也不是很扎眼。這明顯是開出杭州市的方向,看來我們這趟要去的地方不近。車子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過了十幾個小時,精神了沒多大會,我和老孟就又七扭八歪的躺在後面的座位上。
一覺睡醒,車已經停住了。
我揉了揉眼睛向窗外看去,遠遠的直看見了一個小立牌-----四川省歡迎您。
我們到了四川了?看路線是朝西走的。四川省的西面……西藏?
如果真的是我猜想的這個路線,那麼這次的目的地應該就是西藏沒錯。但這只是我的猜測,真正情況還要問騰建民,沒準到了四川就停了,沒準一使勁就到了尼泊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