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進藏
車子開進最近的一個休息站就停了下來,聽著前車的話大概意思是要停車休整一下。之前都只是上個廁所抽個煙,的確也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飯時間。
余念說自己不餓,就只有我和老孟再加上圖索三個人下了車。
這才發現,車隊里的不光有男人,還有兩個身材火辣的美女。
老孟鬼鬼祟祟的捅了捅我,示意我看。
這兩個女人,一個皮膚黝黑,一個比雪還白,站在一塊倒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模樣倒是出了奇的好看,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午飯時間過得很快,大部分人吃完了以後很有默契的都回到了各自的車上,我也沒什麼胃口早早放下筷子。
走出休息站的時候我看見頭車裡的騰建民便問道,咱們這趟是要去哪。
騰建民甩給我兩個字,拉薩。
看來我估計的還真沒錯,從這裡繼續往西走,很快就能到了藏族自治區,離拉薩也不過一半的路程。沒等我問為什麼要去拉薩的時候,騰建民已經鑽進了車。
我沒有西藏情結,覺得這輩子不去西藏就白活了。
有很多人我特別不理解,去了趟西藏就覺得自己像鍍了一層佛光,到了次大理就覺得自己人生接受了洗禮,那是不是去趟南極回來感覺自己穿半截袖都是罪過?
其實如果自己那顆心特別污穢的話,去哪都沒用。別把希望寄托在一些不靠譜的事情上。有錢了出去旅遊是挺好,但是歸期到了,你下了火車或者飛機,還是要銷假上班,繼續過你的日子。
經過了這次的事,我不再追求所謂的洗禮,也不再嚮往詩和遠方,我只想回到部隊,出出早操,唱唱軍歌。
但我回頭看車窗外兩旁飛馳而過的樹,都在爭先恐後的向後退去,只有我,被攜裹著向前。。。
我把腦袋靠在後面的座椅上,想著之前亂成一團麻的事。
我現在好像已經完美適應了舟車勞頓,早就聽說了滇藏的這條路不是很好走,但是因為車輛比較多,所以暫時還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從出發點到拉薩,少說也要二十四五個小時,這還是中間不休息不加油的情況,但是我們在路上也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估計到拉薩的時間要比二十五個小時長。
開了一天,中間就去了一趟休息區就再也沒停下來過,騰建民看樣子好像很趕時間。
我現在有點擔心前面的司機,連續這麼長時間的疲勞駕駛會不會不安全,我歪頭看了一眼那個印度人,看看他表情怎麼樣,要是不好的話就直接替換了,讓他休息一下。
哪知道那人非但一點疲憊的神情都沒有,而且嘴裡還很悠閑的哼著小調。我收回身子對老孟「這哥們還真是有活力。」
「人家可能是練家子被。」
老孟覺得有點難以理解「誰家練家子練疲勞駕駛的去?」我翻了個白眼,拒絕和他繼續的其他對話。
一晚上說難熬挺難熬,說好過也好過。我睡的斷斷續續的,沒有休息好。但是睜開眼睛之後天已經微微亮了。我第一時間伸過去看了一眼那位印度友人,看看他有沒有面露倦意,仍然一臉活力,不服不行。
我看著兩邊越來越有西藏風格的建築才意識到,我們已經下高速了。
騰建民說目的地在拉薩,現在看時間應該剛下高速,距離拉薩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我現在憋著一股洶湧而來的尿意就快奔騰而出。我跟老孟說「我想上廁所。。。」
「跟這個印度活力素說。」老孟敲敲駕駛位置的椅子,印度活力素一腳踩了剎車。
因為附近沒有公共廁所,也沒有上架開門營業能讓我蹭一下,我只好在最近的地方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背對馬路飛快的解褲腰帶。我解到一半的時候,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前後一共十多米的車隊,都停在路邊等我。雖然我看不清裡面的人都在幹嘛,但我覺得此刻那一雙雙墨鏡下的眼睛,都在盯著我看。我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鬥爭,還是沒控制住尿意,算了,不管那麼多了。我閉著眼睛解決了個人問題,上車之後決定從現在開始一口水不喝。
老孟見我上車咂咂嘴」怎麼形容呢?」
「啥?」
「就像是去動物園喂兔子,兔子轉身跑去交配了的感覺。」
「啥玩意?」
「剛才圍觀你尿尿的感覺啊。」老孟說。
「滾蛋,你去動物園不看獅子老虎,看兔子干毛!」
老孟強忍著笑意」看兔子,呃,交配。。。」
我身子一翻,轉過去不理他。老孟自己嘿嘿的笑了半天。大概又過了一會,老孟翻來覆去的沒個老實時候,我實在被他折騰煩了便問」你來回的幹嘛呢,歇一會不行啊。」
老孟沒說話,我看了他一會,咂咂嘴」呦呦呦,馬爺這不會是要去。。。」
「我不想去。」老孟果斷說。
我點點頭」好吧,你不去就不去吧,我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
老孟還真能忍,接下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里,老孟就這麼翻來覆去,翻來覆去的來迴轉,嘴裡還嘶嘶的出聲。我好幾次勸他去上,老孟都咬牙憋住了。我真怕因為一時賭氣再把好好的人憋壞了。。。
在一個多小時以後,車隊停在了一家小飯店的門口。沒等印度活力素把手剎拉上去,老孟已經打開門跳了出去,半弓著身子鑽進了飯店,看樣子是直奔廁所去了。
我是後下的車,那個皮膚黝黑的美女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但是都沒轉過頭看我一眼。
我們跟在他們大部隊的身後走了進去,飯店很小。確切的形容就是一個小吃部,棚頂都是煙熏火燒的痕迹,好像之前發生過火災一樣。服務員是個系著花圍裙,身材微胖臉上還帶著高原紅的女人。用一口彆扭的普通話說「吃點什麼?」
騰建民只說了兩個字「上樓。」
那女人回頭看了一眼櫃檯前站著的男人,男人放下手裡的計算器走過來,對騰建民微微點頭「幾位樓上請。」
騰建民轉身跟那男人上了樓,走了沒幾步回頭告訴我們幾個在一樓等他。
看來樓上這個人不方便露面,不過他越這樣我越覺得好奇,到底是上樓見誰。
不過他這樣一說我們幾個也只能在一樓等他,小飯店特別擁擠,本來屋子就又小又暗,桌子還擠擠壓壓的擺的很密。因為同行的人比較多幾乎整個一樓都被我們佔用了。
廚房並沒有單獨隔開,而是用了一種像是地板革的東西圍起,廚師一掂勺火星子就能從上面飛起來。我正好背對著液化氣,總隱隱約約背後被一大片油星濺滿。屋子裡悶熱的很,我實在覺得透不過來氣,便挪到門口抽了顆煙。
其實我是沒有煙癮的人,兜里放上一包有時候一個禮拜都抽不完。但在心下煩悶又說不出來的時候,這東西倒成了個好寄託。
我不清楚現在已經到了哪,但是空氣開始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從濕潤開始變得乾燥。氣壓好像也逐漸的有了變化,呼吸沒那麼通暢了,但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看樣子是已經進了藏了。
這支煙快燃盡的時候,身後傳來嘎吱一聲的開門聲,是那個皮膚黝黑的女人上了廁所出來。
哪想到她徑直的走到我面前要了一根煙,我不明所以的遞過去,她指了指我手上的打火機,我便順手把打火機也遞了過去。
她愣了一下,接過打火機笑著說「你們東北男人都這麼不解風情嗎?按理來說,不是應該紳士一點幫我把火點上。」
我笑道「誤會了,我代表不了咱們東北男人。」
老孟為了及時化解尷尬,拿起打火機幫那女人點燃「我來代表。」
大家隨口打著哈哈,算把這茬頭混了過去。
那女人伸出手自我介紹道「秦可可,華裔,痕迹鑒定專家,騰老請來的技術顧問。」
想不到這妹子看起來年紀輕輕這麼大來頭,看來騰建民這一次是做足了準備。
我也不甘示弱的伸出手「肖鼎,國家一級退堂鼓表演藝術家。」
秦可可笑了一下,余念本來還站在我身後忽然轉身便走。
老孟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勁,便連忙追了過去。剛要出小飯店的門口,上面的騰建民就傳了話下來,要我上樓去。
我囑咐老孟,一會余念回來了告訴她一聲我被叫上去的事。
抬腳要走的時候,圖索突然道「我陪你一起上去。」
引我們上去的那個人走到門口有節奏的敲了敲門,我心裡暗自記下了敲門的方式。
裡面沉沉的叫了一聲請進,我們這才進去。
屋子裡面除了騰建民之外,還坐著一個年約四十的女人。雖然皮膚保養的十分不錯,但從儀態上還是能看出來已經人到中年。比二十歲的小女孩成熟,比三十歲的女人雍容華貴。
簡單的穿了一身白色的改良旗袍,披著一條藕荷色的圍巾,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笑容卻只停留在表面。
騰建民起身介紹道「肖鼎,這位是法紅衫,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