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聚首

看著步履蹣跚的孩童，秦華微微一愣，她那明亮的瞳孔中帶著淡淡的驚恐，但是稚嫩的臉龐上又掛著一絲倔強。

直到她那玩具劍打在秦華的身上，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身體直接僵在了原地。

千百年了，自己從未被人近身，就連隕落也是自爆問仙丹。

但就在今天，一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小丫頭，竟然手持一把塑料劍刺中了秦華的身體。

更刺中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咦？媽媽，這個叔叔怎麼不還手啊？他沒有打小卿啊！」

小卿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睛好奇的看著秦華。

「這...這是...」

看著小卿稚嫩的臉龐，星辰般清澈明亮的瞳孔跟夏冰有著九成相似，粉嘟嘟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捏。

剛剛那倔強的表情跟自己小時候如出一轍。

毫無疑問，她就是自己的骨肉，秦華那早已冰封了千年之久的內心再次體會到了溫情。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掌想要撫摸小卿的臉頰，而小卿彷彿也感覺到面前的男人對他並沒有惡意。

「你別碰她！她不是你女兒，當年懷的那個我打掉了！」

夏冰一把將小卿扯進了懷裡，眼神警惕的看著秦華。

而這奇怪的一幕讓小卿小小的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

「媽媽，這個怪叔叔是誰啊？他是我爸爸嗎？」

「小卿，這個男人不是你爸爸，是個壞人！」

夏冰蹲在小卿的身邊，纖細的玉指如同一道鋒利的箭矢指著秦華，將怨恨深深的刺進了秦華的心中。

「可是...我覺得他...」小卿看著老淚橫生的秦華，心裡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慢慢滋生。

「小卿？你的名字是叫小卿嗎？」秦華瞪著眼睛看著小卿，怎麼看怎麼喜歡。

「我說了他不是你爸爸！你不聽媽媽的話了嗎？」夏冰伸手抓住小卿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的雙眼。

「我...我知道了。」小卿可憐巴巴的低著頭，手指不斷的揉搓著白色的裙擺。

看著面前近在咫尺兩人，秦華卻感覺如隔千里。

透過門縫看到那個巴掌大的蛋糕和陳舊的傢具，秦華知道自己虧欠母女倆的太多了。

「呦呦呦！這是幹嘛呢？今天這麼熱鬧啊！」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從樓梯口傳來，三人聞聲而望。

青年穿著嶄新的皮鞋，梳著油亮的大奔頭，脖子上戴著拇指粗細的金鏈子，下巴還留著一小撮不倫不類的山羊鬍，嘴裡叼著根香煙。

藍色的小夾克和黑色的緊身褲將他包裹，活像個頂著玉米須的竹竿。

「壞人，是壞人。」

小卿看到青年趕緊躲在了夏冰的身後，眼神十分的驚恐，讓秦華看的心裡一痛。

「呦，哥們，你這扮相很時尚啊，是丐幫的吧？哈哈。」青年上下打量著秦華，將手中的煙把扔在腳邊踩滅。

「跟你有什麼關係？」秦華冷冷的撇了青年一眼，眼中殺氣盎然。

青年顯然是過慣了囂張跋扈的生活，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我說小子，你要是要飯，還是去別家吧，這娘們除了長得好看點，窮的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趙民正色眯眯的打量著夏冰的身體。

兩根手指輕輕的捻著山羊鬍，嘴角還勾起一絲猥瑣的笑容。

「趙民正！這個月的房租我已經交了，你還來做什麼？」

夏冰緊緊的護著身後的小卿，警惕的看著趙民正。

從交談中秦華不難看出，這個叫做趙民正的不良青年，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騷擾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交了，但是下個月呢？下下個月呢？」

趙民正慢悠悠的點燃香煙，緩緩的吐出幾個煙圈，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趙民生，我租房的時候可是簽了合同的，一個月一付！」

面對趙民生的糾纏夏冰並沒有選擇屈服。

怎麼說也是當過女總裁的人物，雖然已經許久沒有涉足商場。

但是身上那股幹練的氣勢卻從未消減。

趙民生卻並沒有被夏冰身上的氣勢嚇退，眼中的慾火反而更加強盛，充滿了侵略征服的意味。

「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現在我就說房租要年付！」

「怎麼？不同意？不同意就搬出去啊！」

趙民生吃定了夏冰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有恃無恐的繼續欣賞著她完美的曲線。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你陪我睡一覺的話，你可以免費在這裡住一年，怎麼樣？」

一旁的秦生聽到趙民生口中的話，心中的怒火猛然爆發，已經爛成碎片的衣袍無風自動。

「趙民生，我孩子還在這裡呢，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夏冰殺氣騰騰的看著趙民生，氣的手指都顫抖不已。

而小卿捏了捏小拳頭，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從夏冰的身後跳了出來。

「不許欺負我媽媽！你個大壞蛋！」

她舉著手裡的塑料劍，氣勢洶洶的看著趙民生，大有一副舉劍殺敵的木蘭之氣。

「你個小畜生！是不是又忘了我上次擰你耳朵的時候了？」

趙民生惡狠狠的看著小卿，這個五歲的小女孩面對比他高大幾倍的趙民生，眼中卻透著一股子倔強。

「你擰過他的耳朵？」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秦華突然來了一句，嚇得趙民生肩膀一抖。

「是啊怎麼樣？你個臭要飯的趕緊滾蛋！別在這裡礙眼！」

趙民生像是轟蒼蠅般擺了擺手，絲毫沒有把秦華放在眼裡。

不過這倒也不怪他狗眼看人低，畢竟以秦華現在的這身裝扮，就連睡在天橋下面的流浪漢都比他穿的體面。

「小卿，我幫你打跑壞人，你叫我一聲爸爸好不好？」

秦華笑著掐了掐小卿的小臉，像是個用棒棒糖哄騙小女孩的壞叔叔。

「小卿，你別...」

「好！我答應你！拉鉤鉤，騙人的是小狗。」

還不等夏冰出手制止，小卿便伸出小小的拇指跟秦華拉了勾，還用大拇指蓋了個章。

秦華滿臉笑意的站起身，當腦袋轉向趙民生的時候，渾身氣勢陡然一變。

漆黑的長發無風自動，一股醞釀了千年之久的殺氣如同翻湧的洪水般決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