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自賤,為他守一輩子
陸藏鋒的親衛辦事效率極高,在月寧安愣神間,已經把蘇家的打手全部綁了起來,一個連一個,像是綁粽子一般,把二十幾人全部串在一起。
這些人正站在一旁,等著月寧安先走。
月寧安反應過來,快步跟了上去,剛跨過門檻,黑臉親衛就殷勤的上前,「夫人,你會騎馬嗎?」
「你能叫我月姑娘嗎?」月寧安聽著彆扭,忍不住又糾正了一回。
「可你是我們將軍的夫人啊,而且將軍不也……沒有反對嗎?」黑臉親衛說到後面,悄悄地消了音,臉上卻滿是委屈。
一個大男人,長相一般,臉色還黑,擺出一副委屈樣,著實無法叫月寧安動容。
月寧安第一次發現,她居然是看臉的人。
這個認知,真叫人傷心。
月寧安默默地移開眼,說道:「昨天,我當街攔你們將軍的時候,你在不在?」
「在!在!在!我在!」黑臉親衛一臉興奮的道:「我當時就在將軍身後,離將軍三個馬身,夫人你衝來的時候,我簡直……」
「停!」月寧安打斷他的話,「既然你在,就應該明白昨天過後,我跟你家將軍沒有關係。以後,請你叫我月姑娘,別害得我嫁不出去。」
「啊?夫人,你,你還要嫁人?」黑臉親衛失態的大聲尖叫。
他這一喊,別說走在前面的陸藏鋒,就是綴在最後,盯著蘇家打手的親衛都聽到了,一個個頓時僵在原地,齊刷刷地看向月寧安,眼中滿是控訴,就好像……
月寧安拋棄了他們將軍一樣。
就是陸藏鋒也回過神,目光冷冷地看著月寧安。
月寧安見慣了大場面,哪怕是在皇上面前,她都不會憷。此刻被陸藏鋒和他那十二親衛盯上,卻有一種被猛獸盯住的感覺,莫名就感覺心虛緊張,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月寧安就將這種不合宜的情緒壓下了,她沒好氣地瞪了黑臉親衛一眼,「我要嫁人怎麼了?你們家將軍休了我,難不成我還要為他守一輩子?我是得多賤?」
別說陸藏鋒休了她,就是陸藏鋒戰死,也沒有律法規定,要她守一輩子。
嫁入陸家的女人,在丈夫死後,也不是每個人都守著,沒有兒女的,守了三年就改嫁了。
她雖然嫁給了陸藏鋒,可陸藏鋒又沒有戰死,而且還休了她,憑什麼要她守著不嫁?
她欠陸藏鋒的呀!
「這,這個,這個……」黑臉親衛很想反駁,可惜一時找不到詞。
他能說,他覺得夫人,哦,不是,是月姑娘說的沒有錯嗎?
「還不快走!」陸藏鋒已上了馬,目光躍過眾人,落在月寧安身上。
月寧安抬眸,與他四目相對,而後淡淡移開,「我會騎馬,月家也有馬,我讓人去牽馬出來。」
月府的下人很有眼色,月寧安步下台階,就有僕人牽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
「這是照夜玉獅子?」黑臉親衛一看到月寧安的馬,頓時兩眼放光,忘了眼前的尷尬,三步並作兩步跳下台階,衝到馬前,圍著那馬轉來轉去,「夫……不是,月姑娘,這馬,我能摸一下嗎?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絕不會傷了它。」
有了寶馬,黑臉親衛立刻就改口了。
「一匹馬而已,你隨便摸。」月寧安不曾想,下人會將這匹馬拉出來,心裡莫名的一緊,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著她的心臟,痛得她無法呼吸。
照夜玉獅子,一公一母,是她花大價錢買來的。
然而,又有什麼用?
她送不出去,就算想送……想來人家也不稀罕。
「這是照夜玉獅子,可不是普通的馬,這是良駒中的良駒,寶馬中的寶馬。」黑臉親衛摸著白馬,一臉陶醉的拿臉蹭著馬毛,「這毛真軟,這肌肉真有勁,這線條真美。我沒有想到,我陸十二有生之年,能有幸親眼見到照夜玉獅子,能親手摸它。」
「你要喜歡,我那還有一匹,送你。」既然這馬不可能送給她原先想送的人,那給誰不是給?
月寧安沒忍住,看了陸藏鋒一眼。
卻見陸藏鋒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黑臉親衛陸十二,興奮的跳了起來,「月姑娘,你說真……」
「咳咳!」陸藏鋒以手抵唇,輕咳了一句。
「真……我不能要。」陸十二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來,蹦得老高的他,默默地落地,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月寧安被他逗笑了,心裡頭的那點酸澀也散了不少,「行,我給你留著,你什麼時候想要了,讓人來牽。一匹馬而已,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一匹馬而已!
她給陸藏鋒找的稀罕東西多的去了,一匹馬而已,她又何必在乎。
「月姑娘,你真是好人,可惜……」陸十二看了看陸藏鋒,心裡又鬱悶了。
可惜先前嫁的人是他們將軍,不然他一定娶了月姑娘。
照夜玉獅子都隨便送,這麼有錢又大方的姑娘,哪裡找呀。
「可惜我比你年紀大是吧?」月寧安走近,才發現黑臉親衛雖然臉黑,長得也不好看,但面嫩得很,而且跟在陸藏鋒身邊,還這麼活潑,顯然年紀不會太大。
「嘿嘿……」陸十二摸了摸頭,笑得尷尬。
「十二年紀小,性子跳脫,月姑娘別跟他一般見識。」一位年長的親衛,走到月寧安身邊,朝月寧安抱拳致歉。
「沒關係。」月寧安擺擺手,見陸藏鋒的親衛一個個都上了馬,也跟著上馬。
月寧安剛坐穩,就見陸藏鋒驅馬上前,月寧安見狀,拍了拍馬屁股,示意胯下的照夜玉獅子跟上。
照夜玉獅子不愧為寶馬良駒,不需要主人多驅使,就能穩穩地跟在陸藏鋒身後。
可一跑出小巷,照夜玉獅子就自動加速,追上了陸藏鋒的馬,與陸藏鋒的馬并行,時不時還甩頭,用鼻腔噴陸藏鋒的馬一臉。
「呃……」
月寧安臉色微變,拉了拉韁繩,讓胯下的白馬減速,然而一落後,她胯下的白馬又會追上去。
她多拉了幾回,那馬就發脾氣了,不停地朝陸藏鋒的馬噴氣,拿馬頭擠陸藏鋒的馬,與陸藏鋒的馬越靠越近,連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