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納粹負責人拉貝
這人舉面納粹旗幹什麼?這種旗幟不是應該在歐洲、在萊茵河畔嗎?它怎麼會在南京出現了?王星看著那面造型獨一無二的旗幟緩緩剎住了車。
拿旗那人看卡車停住了,把旗幟往肩膀上一扛,大步來到了車前頭,用蹩腳的漢語朝卡車上的人喊話:「這裡是南京國際安全區,我是安全區主席,約翰.拉貝。安全區是沒有暴力的區域,禁止任何武裝人員進入。請你們立刻後退!」
「拉貝?」王星拉門跳下了車,「你就是拉貝?你真的是拉貝?」
「我當然是拉貝。」扛著卐字旗的拉貝先生好像有點兒生氣了,他上下打量打量王星,「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應該趕快開著你的車,離開這裡!國際安全區不歡迎持有武器的人員靠近!請立刻離開!」
狙擊步槍雖然放在車上了,可王星腰裡插著手槍、皮帶上掛著刺刀,拉貝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王星穿了一件日軍的制服,開的還是日本軍用卡車,拉貝把他當成了真正的日軍。
王星親眼看見拉貝,心裡的那份激動就沒法說了。在日軍發動南京大屠殺期間,拉貝冒著生命危險拍了很多日軍屠殺我軍民的照片,這些照片在東京審判的時候被當作了鐵證。
在那個悲慘的時代,拉貝的安全區曾經救了幾十萬人的命。就憑這兩件事,拉貝就值得我國人民永遠尊敬和感激。
王星親眼看見了活生生的拉貝,他光顧著激動了,卻沒注意人家的態度。等想起來握手的時候,人家卻沒給他這個面子,連手都沒伸。王星這才覺得不對勁,訕訕收回了手。
他略微一琢磨,就知道肯定是自己這身軍裝和身後那輛卡車惹的禍,王星樂了,「哈哈,親愛的拉貝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你大概以為我是日軍吧?呃,好吧,我就是。」王星解釋了一半不解釋了。「我是來給你送幾個人。來呀,把師太們扶下車!」
後車廂打開了,張金亭、樊大彪、小吳三個人把凈塵師太和她那幫女弟子們一個一個全都扶下了車。
王星沖著拉貝拱了拱手:「拉貝先生,您對中國人民的幫助,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幾位要到您的安全區里去暫住一段時間,請您一定要收留她們。」
拉貝被眼前的一幕搞糊塗了。日軍怎麼會往他的安全區里送人?他問王星:這些都是什麼人?你又是誰?你為什麼要送她們過來?
拉貝的問題還挺多。他害怕這些人是日本人派來的姦細,他一直在擔心這種事。尤其是今天,王星和他的同伴穿著日本軍裝、開著日本卡車送幾個看著像中國老百姓的人來安全區,拉貝就更懷疑了。
為了解釋自己的來意、說服拉貝收留凈塵師太和她的弟子們,王星就算再著急,也得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後面遠處來了一隊日本兵。為首兩個人,一個少佐、一個曹長。這正是一路追蹤到此的第三十三聯隊佐藤少佐和憲兵軍曹山田。
王星沒看見,他正在和拉貝作解釋說明。凈塵師太和她的女弟子們也沒看見,她們在王星身後站著,正用好奇的眼睛觀察拉貝身後的安全區。聽說進安全區就安全了,日本兵不能進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樊大彪和戰士小吳也在往拉貝身後安全區里看,他們倆也好奇。只有張金亭前後左右看,他對安全區的興趣倒不大,張參謀只對什麼時候能離開南京城有興趣。至於安全區,他又不打算躲進去,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喲,鬼子!張金亭頭一個發現來了鬼子,立刻叫了起來,「鬼子,鬼子來了!」
王星一回頭,可不是嘛!一隊鬼子兵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呢!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對拉貝拱手道:「拉貝先生,這幾位女修士就拜託給你了!大彪、金亭、小吳,上車,我們走!」
幾個人飛快地跳上車,卡車一直沒熄火。王星一腳油門下去,笨重的卡車像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佐藤和山田帶一路緊趕慢趕,到這會兒才追上。也多虧他們牽的有軍犬。一路上一直是狗在帶著路,他們少走了多少冤枉路?看見王星的卡車了,鬼子們玩兒命的跑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卡車跑了,那些從卡車上下來的尼姑們可還沒來得及藏起來。鬼子過去就把拉貝和包括凈塵師太在內的九個尼姑給圍起來了。
狼狗狂吠著,作勢欲撲。鬼子們眼放凶光,一個個像狼一樣往師太們身上亂瞅。小尼姑們嚇得直往師傅身後躲。
佐藤這個少佐,已經算是中層軍官了,對於軸心國,他當然知道。看著眼前這位禿腦門、鷹鉤鼻、綠眼睛的洋鬼子,以及洋鬼子手裡拿的那面卐字旗,他有點兒驚疑不定。
「你們要幹什麼?這裡是國際安全區,不允許任何武裝人員進入,難道你們沒有接到命令嗎?你們是哪支部隊的?請立刻離開!」拉貝先生用一口純正的柏林腔漢語,怒斥這些不守規矩的盟友。
佐藤少佐能感受到這個歐洲人的不友好態度。不過他不在乎,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儘快抓住那個打傷野田大佐的兇手!
「我知道這裡是國際安全區,我可沒進去。我只是想和他們說幾句話。」佐藤指著驚慌失措的師太們。
「不行!她們已經進了國際安全區,就是受安全區保護的人!你不能審問她們!」拉貝的警惕性相當高。談幾句話也不行。
「這不是審問,只是隨便問幾句話。先生,您應該知道現在的形勢,請不要做可能會使您陷入危險境地的事情!」佐藤撫摸著佩刀,威脅拉貝。
「我叫約翰拉貝,我是納粹黨南京地區的總負責人,同時我也是南京國際安全區的主席。你是要和偉大的民族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做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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