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趙遠的結局

第十一章:趙遠的結局

趙遠哭的更厲害,邊哭邊說:「那天晚上我夢到了他,他在夢裡大聲的質問我為什麼要花媽媽的錢,為什麼要花救命錢。我拼了命的道歉,可他根本就不聽,一直不斷的質問我,直到我從夢中驚醒。那之後我連續三四天一直重複這個夢,我一直在道歉,還買了很多水果供奉他。到第五天的時候就不再做夢了,我以為他是原諒了我,誰知道……誰知道他是準備報復我!」

「前段時間我有個朋友去外地出差,四天前他給我打電話說他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到徐州,希望我開他的車去徐州機場接他。當時我剛好沒什麼事,就答應了下來。到了晚上,我開著他的車去徐州機場的時候,出事了……」趙遠盯著自己被截肢的左腿,眼裡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他哭著說:「去徐州的時候是晚上,通往收費站的那條路是條雙行道。我開著車一開始很正常,但途中我總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說什麼『你花了不該花的錢』,可車上就我自己根本沒有別人。後來……後來我忽然看到路中央有一個年級和我媽媽差不多大的婦女彎腰在路上撿東西,因為車開著大燈我看的很清楚,看到她在撿掉在地上的一百塊錢……那時候我剎車已經來不及,慌亂中就把方向盤打向了另向行駛的車道,卻被一輛迎面行駛的卡車撞到了。」

聽到這,我的疑慮也都解開了,詢問他:「後來怎麼處理的?撿錢的人呢?」

「哪有什麼撿錢的人啊,全都是他搞的鬼,是他報復的我!」趙遠哭聲慘烈的說:「那輛大卡車是載貨的自卸車裡面裝滿了貨,撞上的時候剛好撞在駕駛位,整個車頭全都變形了。120來了以後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才把我從車裡救出來,趕到醫院以後我左小腿血管和骨頭都已經斷裂,也沒辦法控制感染,只能…只能截肢。」

「後來交警調取了路口的監控攝像,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撿錢的人,他們還懷疑是我疲勞駕駛出現了幻覺。總之……一切的責任都需要我自己承擔,我賭錢贏來的錢全搭在了手術費用上,賠償和修車的錢也都是我媽拿的,花了我這麼多年攢下的所有積蓄。」趙遠捂著臉,痛不欲生:「沒啦……我啥都沒啦……」

我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只能輕聲安慰著趙遠。趙遠的情緒平復下來以後,又迫不及待的問我能不能聯繫到沈智。

「出事以後我很生氣,就把佛牌丟到了病房的垃圾桶,還給那個泰國的牌商打了電話。但他卻說是我自己破壞了規矩,一切後果都要我自負。還說佛牌丟了以後賓靈牌里的陰靈怨氣會更大,更不會放過我……但佛牌我已經丟了啊,想找也找不回來了……」

這時候我才明白趙遠為什麼要找我。但我沒敢告訴趙遠我最近也在做牌商,更沒敢告訴他我和沈智聯繫很頻繁。趙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誰也不知道我把這事告訴他以後,他會不會遷怒於我。但不管不問也說不過去,於是我就只好硬著頭皮說試著聯繫一下。

我當著趙遠的面拿出手機找到了沈智的電話然後撥通過去,等沈智接通電話后不等他說話,我就說:「沈老闆嗎?我是唐川,我現在人在趙遠這裡。」

沈智很聰明,一聽我這麼說立馬就裝作和我不熟,語氣不冷不熱的回道:「我已經把事情和他說的很清楚了,他破壞規矩在先,丟掉佛牌再后,誰也沒有辦法。」

我開的免提,所以病床上的趙遠聽清楚了沈智的話。他很急迫的喊道:「可是我已經把多花的錢補上了,而且還補了很多,為什麼他還會報復我!」

「和鬼神做交易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他不是人,不會給你犯了錯再更正的機會。你請牌之前我就已經把這些規矩和你說的很清楚,可你還是壞了規矩,這又能怪得了誰?」沈智冷哼一聲,又冷漠的說:「如果你沒把佛牌丟了倒還能退回來重新送到阿贊師父那裡加持,誰知道你卻把佛牌丟了,這誰也沒有辦法。」

話音落下后,沈智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眉頭皺了一下,感覺沈智後面說的話明顯是話裡有話。但已經萬念俱滅的趙遠顯然沒有聽出來,他捂著臉又一次悔恨的哭了起來。

我默默地嘆息一聲又安慰了趙遠幾句,但都無濟於事,畢竟這種事別人怎麼安慰都沒用,只能自己看開。

過了半個小時趙遠的父母來到了醫院,我和兩位精神萎靡的老人聊了幾句后從包里拿出身上的現金。不多不少只有八百塊,也剛好是趙遠請牌沈智給我的回扣錢。我把錢交給趙遠的父母時他們開始有些推辭,但在我的堅持下還是收了下來。

出了這種事情我也沒了繼續發傳單的心思,離開醫院后就回了家。回家的路上我還一直在糾結趙遠的事情,心想如果趙遠沒壞規矩,會不會一直這麼發財下去,成為百萬富翁?

那時候我是覺得有可能會,但等日後賣出去的陰牌多了,我倒覺得反而不會了。因為凡是請了陰牌的人,很少有善終的。

同時,我又細細回想了一下趙遠請這尊強效賓靈牌的始終。總覺得,事情的導火索出現在趙遠戴著強效賓靈牌行房事上。有的陰牌是不允許在行房事的時候佩戴的,這是對佛牌的不敬,會受到懲罰。

趙遠的這件事情看起來倒像是一系列的連貫事件。

正因為他佩戴佛牌行了房事,所以才會遭到賓靈牌的懲罰,導致他那天的賭局一直輸錢,還被警察掏了賊窩抓進了派出所。至於沒湊夠錢交罰款的事情是不是佛牌的懲罰,那我就不知道了,也想不明白。

回到家我突然想起沈智在電話里說的最後一句話,於是就又撥通了沈智的電話聯繫上了他。

在電話內我又詢問了一下趙遠的事情,因為趙遠不在我身邊所以沈智說話直言不諱:「佛牌如果沒丟的話還可以寄回泰國讓阿贊師父重新禁錮一下佛牌里陰靈的怨氣,可他卻把佛牌給丟了,這就沒有辦法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佛牌還是沒有準備放過他,還要報復他是嗎?」我連忙問。

沈智回答說:「他把佛牌丟了,佛牌要麼會跑靈,要麼就會繼續遷怒與他對他再次進行報復。反正就這兩種結果,以我多年做牌商的經驗來看,最後一種的可能性很大。」

「那能有什麼辦法幫幫他嗎?他現在都已經被佛牌害的截肢了,而且還賠了所有家當。陰靈如果再不放過他的話,那就是逼他去死啊。」一想到躺在病床上只剩一條腿的趙遠我就於心不忍。

沈智語氣很淡然的說:「唐老闆,這種事情怎麼幫他?再者說了,你這話說的也不對。什麼叫是佛牌害了他?如果沒有佛牌他也不會賺那麼多錢。我們不能再發現佛牌有副作用后就念著佛牌的壞,反而忽略了佛牌的好。而且是他破壞規矩在先,所以陰靈報復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他…那他怎麼說也算是我親戚啊,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好這麼說。

沈智冷哼一聲,說:「當初你拿回扣的時候也說他是你親戚,可錢你不還是拿了?」

我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畢竟當初的那800塊錢我是真的拿了。雖然在今天我又把那800塊錢以這種方式退還給了趙遠。

見我不說話,沈智語氣也沒繼續太過強硬,而是說:「唐老闆,以後的路還長的很,這種不聽話的客戶多的是,見怪就不怪了。再說了,當初他非得動用那筆錢交罰款嗎?明知道動了那筆錢會犯了佛牌的忌諱,那他為什麼還要動?就算不交罰款也不是不行,頂多就在局子里蹲幾天,實在不行他也可以給他父母打電話。這麼多條路可以選,可他卻偏偏選了一條死路,這讓別人怎麼幫他?」

沈智的話說的雖然不怎麼好聽,但話粗理不粗。說來說去,這還是趙遠自己的錯。如果他堅持不動那筆錢,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發生。

「看開一點啦唐老闆!」沈智寬慰了我一句,又口風一松的說:「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幫他把那尊丟掉的強效賓靈牌找回來,到時候重新郵寄回泰國我免費讓阿贊師父幫他禁錮一下。」

我哭喪著臉說:「佛牌被他丟了以後他自己都找不到,我又怎麼可能找的到?」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順其自然了。」沈智也表示愛莫能助。

我嘆了口氣,悻悻的掛斷了電話。

這件事情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過趙遠,但聽有中間關係的親戚說趙遠出院后精神衰弱還很恍惚,一直吵鬧著說有人要害他、想殺他,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不能離開人,要不然根本不敢睡而且還會哭鬧。更悲哀的是,趙遠的腿被截肢就成了殘疾人,沒辦法工作,只能在家裡被父母養著。二十六七歲的人,過的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不知道趙遠變成這樣是因為佛牌沒放過他繼續再報復他,還是他自己胡思亂想留下的後遺症。總之,那件事情之後我再也沒見過趙遠。

兩三年後我的佛牌生意越做越大,知道我的人也越來越多,趙遠也不例外,但他從沒找過我也沒和我有過聯繫,我們就像是兩個不認識且從沒有任何牽連、瓜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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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賣佛牌那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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