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綁架
我很激動以為是沈智回來了,連忙跑去開門。誰知等把門打開我卻傻眼了,敲門的根本不是沈智,而是一位從沒見過的中年人。
此人大概有四十多歲,穿著打扮很普通,頭上戴著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都快看不清楚眼,但能夠看清他那一圈非常茂密的鬍子。
我心情很差,見敲門的人不是沈智更失望,沒好氣的用泰語詢問他是幹什麼的,要找誰。
「請問你是賣佛牌的沈智沈先生嗎?」中年人用泰語詢問我。我立馬警惕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抓住門,確保能夠隨時把門給關上,然後詢問他找沈智幹什麼。
這人語氣忽然變得很痛苦,臉色也扭曲了起來,聲音顫抖的告訴我說:「我這幾天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身上非常的癢。和我在一個工廠上班的朋友懷疑我中了什麼疾降,還說這裡住著一位叫沈智的牌商,他認識很多有名、法力很高的阿贊師父,於是就讓我來找沈先生,說不定可以解開我身上的降頭。」
聽他這麼一說我更加警惕,心想沈智都失聯好幾天了,為什麼此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剛到公寓的時候來?還沒等我開口,他就又連忙說:「我前兩天就來找過沈先生,可他一直不在家。沒辦法,我只好在樓下餐廳等著,剛才看到你來餐廳又上了樓,所以就跟了上來問你是不是沈先生。」
我恍然大悟,可惜沈智出了事,我又因為沈智的事心亂如麻,現在別說是接生意就算給我錢我都沒心情要,於是就告訴他說:「我不是沈老闆,他現在人不在家,你可以去找別的牌商或者是親自去拜訪阿贊師父。」
說完我就準備關門,誰知此人忽然身體抽搐,雙臂萎靡在胸前『咣』的一聲就摔倒在地上。我被嚇了一跳,忙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回答我,像是一隻猴子一樣在地上打滾,邊滾還邊用雙手不停的在身上撓著,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說:「求求你快救救我吧,我快癢死了,非常難受……」
我急的直跺腳,心想這種事情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但又沒什麼辦法,只好先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問他除了癢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癥狀。
「就……就是癢,特別難受,怎麼撓都不管用……」此人邊回答邊靠在門上拚命的上下蹭著後背的位置,估計是用手撓不著。
我實在是煩的很,可現在又沒有別的辦法。被他這麼一折騰,住在隔壁和對門的住戶都打開門查看情況。我沒了辦法,只好拉著他讓他先進屋,等他稍微好一點再讓他走。
關上門我把他扶到沙發上,詢問他身上發癢是間歇性的還是持續性的。他難受無比的躺在沙發上,來回打滾抓撓,還不忘喘著粗氣回答說:「間歇性的,但是每天都有好幾次,十分難受。求求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多少錢我都給。」
「現在的問題不是錢的事。」我隨口回答了一句,把袖子卷上去將右臂上的感陰符靠近中年人,發現感陰符立馬全部顯露出來,而且還散發出強烈的熱感。我被嚇了一跳,心想這人到底被下了什麼降,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陰氣!
看他在沙發上來回打滾痛苦的不行我又沒有什麼其他招,只能在旁邊乾等著。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后此人逐漸的平息下來,既不在用手渾身沒完的撓個不停也不在來回翻滾,只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等他徹底恢復正常,我這才說:「沈先生現在不在家,我也再到處找他可是根本沒找到。你還是去找別的牌商或者是親自拜訪阿贊師父吧。剛才我用感陰符測試了一下,你身上陰氣很重,說明落得降很複雜,還是趕快去,免得再耽誤。」
「你也是牌商嗎,為什麼會有沈先生家的鑰匙?」中年人很絕望的問我。
我笑了起來,說自己是沈先生在國內的合伙人,這間公寓和他一起租住的。為了防止他讓我幫忙聯繫阿贊師父,又忙說自己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忙,沒辦法幫他介紹阿贊師父,並讓他趕緊離開自己想辦法。
中年人更加絕望的低下頭,但卻看到了我之前放在茶几上沒喝完的半罐啤酒,就懇求我:「我能不能喝你一罐啤酒,等我身體舒服一點就走。」
我心裡開始有些討厭他,無親無故的就跟人要啤酒,但為了能讓他趕緊離開我還是走到廚房邊的冰箱從中取出一罐冰鎮的啤酒幫他打開放在茶几上。他連忙對我道謝,拿起啤酒就喝了起來。不知道是太渴還是什麼原因,他喝的很急,仰起頭就『咕嘟咕嘟』的灌了起來,片刻功夫就喝了一半。
我在對面坐著看的也眼饞,拿起之前沒喝完的啤酒繼續喝。同時上下打量著中年人,主動問他都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會被落降。
「我在芭提雅的一家工廠上班,平時也沒和誰吵過架發生過口角。自從五六天以前就得了這個怪病,也去醫院找醫生看卻什麼都沒看出來。」中年人很沮喪的回答,又問我能不能幫忙聯繫一下沈先生,他真的很痛苦。
我有些不高興,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實在是聯繫不上他,要不然怎麼會把賺錢的生意往外推?」
中年男人很無奈,只好說:「那好吧,謝謝你了。」說完繼續端著啤酒仰頭開喝。
他喝酒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他看,當他仰起頭往嘴裡灌酒時帽子的帽檐也跟著往上抬,我也看清了他的雙眼。越看我越覺得此人很眼熟,好像是在哪見過,可絞盡腦汁想半天也沒想出來,於是就主動問他:「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你是哪裡人?芭提雅還是曼谷?」
「你見過我?」此人很驚訝的看向我。
我再次盯著他看了幾秒,拍著腿說:「肯定在哪見過你,可我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聽我這麼一說他臉色閃過幾分慌亂,接著竟然把眼睛閉上嘴巴一下一下蠕動了起來。我很奇怪,不知道他又犯了什麼病,剛想問忽然發現他的動作像極了阿贊師父施法。我很震驚,站起來就想朝門外跑。可剛站起來我胃裡就疼痛,像是翻山倒海一樣再不停的攪動。疼的我站都站不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一臉的難以置信,雙手拚命的捂著肚子疼的額頭上的冷汗立馬就冒了出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中年人停止施咒,緩緩的站起來把頭頂的鴨舌帽摘掉。我疼的雙眼微眯著,再看到他的五官時更震驚。看他的長相竟然特別特別像是林雄發給我的照片,也就是那位來自台北的法師萊康。同樣也是阿贊普功的叔叔,檳城鬼王的徒弟。
這下總算是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眼熟,可我已經疼得說不出話,肚子里的胃彷彿一直在抽搐,渾身上下動都動不得,最後更是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沒再感覺肚子疼痛難忍,但自己已經被人將雙手和雙腿綁在了一起,眼前被不知道什麼東西蒙住嘴巴上也貼著膠帶,想說話都沒法開口。我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身體像是蚯蚓一樣不停的扭動,但完全沒有人搭理我。
在這種黑暗與恐懼並存的環境下我心裡特別的慌亂,想拚命的大叫卻完全發不出聲音,心裡一慌我就開始胡思亂想,想著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裡?黑衣阿贊可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們給人落降把人整的非死既殘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憐憫之心。更何況已經可以肯定抓我的百分百是萊康,我們搞死了他的親侄子,他哪有理由會放過我?
越想我越絕望,眼淚都從眼角擠出來幾滴,感覺自己這次恐怕是真的完了。心裡又特別的悲涼,我還不到三十,剛買了房子一天還沒住。我要死在泰國這個異國他鄉的地方,我爸媽該去哪找我?恐怕連我的屍體都找不到。想到這我更加難過,眼淚一滴一滴的從我眼角擠出來。
同時我再次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奢想著會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來救我。
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很殘酷,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最後口乾舌燥的喉嚨也很啞,發不出一點聲音才勉強把嘴閉上。
這時我又逐漸冷靜下來,心裡想著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得想想辦法才行。
我現在眼睛被蒙住完全看不見,嘴巴也貼著膠帶說不了話,雙手雙腳也都被捆著,根本沒法行動。但好在身軀還能動,我扭動著身體讓自己倒在地上,然後抬起頭也顧不得地上是否乾淨,拚命的把頭來回再地上摩擦想將蒙住我雙眼的黑布挪開。用頭來回在地上磨了十幾次,疼的我齜牙咧嘴,但總算把眼前蒙著的黑布給磨開,算是有了個亮。
我先觀察著四周,發現自己好像被關在一間雜物間,地上全是木板,像是竹樓或者是木屋。屋裡到處堆積著柴木或者別的雜物。而我雙腿被人用鐵絲牢牢地纏了十幾圈,雙手也被反扣在身後同樣用鐵絲纏著,疼的我手腕彷彿要裂開。嘴巴上貼的是大膠帶,但卻纏著我整個頭,根本別想用舌頭或者是牙咬開。
沒了辦法我只好再次觀察著屋裡的環境。屋裡有個緊閉的木門,也有一扇窗,窗戶被木棍支開能夠看清外面,可外面已經天黑也看不清楚什麼東西。
我重新倒在地上來回在地面上翻滾靠著觸覺感應著口袋裡的東西,卻發現口袋裡的鑰匙、錢包以及手機全都被拿走。這下我更絕望,簡直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我實在是不想就這麼在這等死,只好一下一下扭動著身體朝木門的方向靠去。短短几米的距離我硬是挪了接近一分鐘才到。本以為木門是鎖著的,但沒想到我用頭往前一抵,木門竟然直接開了。讓我異常無語的是木門質量明顯不過關,開門的時候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果不其然,動靜剛鬧出來沒多久我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沒多久之前那位謊稱自己中降的中年人就來到了我身邊,他看著我很驚訝的說:「沒想到你這麼早就醒了,我以為要晚上十二點以後。」
我更驚訝,沒想到他還會說中文。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此人在香港和台灣等地呆了好幾年,會說中文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