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05
「家主,您這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兒了嗎,怎得笑得那麼開心?」
何止是開心,繁星簡直想三呼萬歲。
她笑眯眯道:「人清醒了,通透了,自然就開心啦。」
她這點事和丫鬟們說她們也是不懂的,只能她獨自樂呵了,她又摸了摸丹田處,整個人都喜氣洋洋了起來。
雖然換了一具身子骨,但是修仙的本領竟然還在,這運氣也沒誰了。
不過她現在這個情況也就接近鍊氣三階,和普通人是不同了,但能不能結金丹還是未知數,照現在這個狀況看,她可以練武,而且絕對能比一般人造詣高。
本來她還想讓百里壹有空尋幾個練家子的高手保護自己,現在不用了,她可以自力自救了。
太好了!!
秦哲聿這個渣男就是想對她做什麼,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不過現在她還不能像百花殿那般一打百,得慢慢練起來,丹藥也得準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金珠,你別忙活了,先讓春和堂的掌柜來一趟!」
金珠心下一驚,趕忙停下手中的活計,跑了過來。
「家主,您是哪裡不舒服了嗎?」
春和堂是百里家的藥材鋪子,榕州最大的葯堂,分號更是遍布整個郁林王朝,掌柜何千秋是個極懂藥材的人,若是她想要找些稀罕的藥草,找他就對了。
希望這時代有她想要的藥草吧,若是沒有,她也可以培育,不過培育也需要藥草。
「不是我身體不舒服,你別瞎操心了,你看我像有事的嗎,我一會兒還能再吃兩個豬蹄子。是我有些事要找他,你別多問,找來就是了,就說……東家我要對一下賬本。」
說到對賬本,她腦子裡又突然出現了一些之前沒仔細研究的信息。
「哦,不單單是他,將幾個大掌柜都叫來。」
金珠對於她還能吃下兩隻豬蹄子十分的懷疑,但是她想吃就吃,百里家可不缺這麼點錢。
銀珠捧著溫好的茶水走過來遞給她,「家主是打算將掌柜們叫來都對一下賬本?」
「對啊,以前我不關心這些,但是父親去世了,這些我都要學起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交給壹伯吧,我這個家主也要當的名副其實才行。」
要不然,三年後百里家就會出現一大群蛀蟲,將百里家啃得千瘡百孔。
銀珠道:「家主剛醒來,這身子骨還是得好好養著才行,而且您這樣著急見掌柜們,那之前說好的瘋了……豈不是就穿幫了。」
「小丫頭,還真就屬你心思最細,沒錯,事情是這麼個事情,可招他們來,也沒說是我看吶,金珠也可以啊。」
金珠嚇了一跳,搖著手道:「家主,您可別抬舉奴婢了,平日里算個月例花銷什麼的奴婢還成,這看賬本……奴婢可不會。」
「不會就學,綢緞莊的沈如慧可以教你,她這個人我信得過。我可不是嚇你啊,你真要好好學起來了,其他幾個都沒你對數字敏感,這看賬本啊,最重要的就是對數字的直覺,你行的。」
繁星打的是將身邊的人都活用起來的主意,金銀珠寶都是忠的,也各有自己擅長的東西。
金珠很會打算盤,再大的數字她都不會打錯,銀珠心思細,總會注意到旁人忽略的東西,寶珠的社交能力不錯,情商也高,底下的丫鬟婆子沒有一個會說她壞話,玉珠雖然看上去鈍鈍的,但是很會認人,只要見過一次,哪怕是蒙著臉只露一雙眼珠子,她都能認出來。
原身和秦哲聿去往京城后,若非這四個丫頭,就原身那個豬腦子,那就是被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羞辱的命。
秦哲聿說的好聽,什麼我心裡就你一個,但是後來呢,妾侍一個接一個往府里抬,她這商賈之女除了錢,什麼背景都沒有,腦子還蠢得老被秦哲聿的甜言蜜語欺騙,日子過成了什麼樣子,就算沒有她的回憶,繁星也能猜得到。
只可惜這幾個丫頭,主子沒腦子,活活連累了她們,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寶珠,但活著比死了更慘,她被逼著嫁給了秦哲聿身邊一個得寵的太監,這還是原身為了爭寵親自將她送過去的。
所幸,她來了代替了原身,這一世她必不會讓她再遭這樣的罪。
金銀珠寶這幾個名字起得其實還挺好的,她也會努力讓她們今後的人生對得起這四個字。
「就這麼決定了,不許說不行,都沒學呢,怎麼知道不行?我看今天天氣挺好的,就讓掌柜們過了晌午就來吧,我這躺了幾天了,先陪我去院子里走走活動下筋骨,也好消消食。」
這裡百里服佔地面積挺大的,她得尋個好地方種她的藥草,之後的武力值可就靠這些藥草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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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膳,繁星小眯了一會兒,這原身的身子骨有些弱,估摸著是之前節食害的,她午膳前特意寫下了幾個方子,就等何千秋來照單尋葯了。
她有信心不出一個月,她就能上山打虎,下海捉蛟了。
「家主,掌柜們都來了,都在老家主的書房等著您呢?」
金珠不敢驚擾她,說的很小聲。
繁星迷迷糊糊地睜了眼,問道:「庄閑也來了?」
「來了,最後一個到的。」
金珠不明白她為何獨獨提到庄閑,想著大約是有什麼要吩咐吧,畢竟庄掌柜負責的是百里家的百寶閣,那可是榕州最富盛名的金鋪,但凡是榕州有錢的姑娘太太,都喜歡在百寶閣訂製首飾。
「最後……?」
繁星被金珠扶著起了身,凈了面,漱了口,往臉上抹香膏的時候,她的嘴角扯了個冷笑出來。
「是啊,來得還挺急的,腳上的靴子還是馬靴呢,像是剛從城外回來。」
繁星冷笑得越發冷了,金珠看到后頓時渾身一顫,以前的小家主也會這樣笑,但是從沒讓她覺得這麼膽顫心驚過。
繁星讓她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左鬢插上一朵小小的白色玉蘭花,然後換上了孝服。
即便是孝服,她穿在身上也十分的好看,金珠覺得自家小主人連氣質都整個變了,以前雖然任性跋扈,但性子也有些嬌憨,因為長得夠漂亮,像個火山美人,如今任性跋扈沒了,嬌憨也看不見了,像一朵高嶺之花,清冷得讓人不敢仰視。
「走吧,去會會他們。」繁星將手放在金珠手背上,走路生風。
銀珠在後頭看著,頓有種看到宮裡娘娘的感覺。
可不就是娘娘嗎,繁星做齊王妃的時候,走路姿勢比這還有氣勢,要不是怕嚇著這群平頭老百姓,她還能走得更霸道。
書房裡,共有五個人,坐在首座下左邊位置的是何千秋,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沒留鬍子,模樣很俊,相信年輕的時候是個讓十里八鄉被姑娘狂追的美男子。
他對過坐的是五個人里唯一的女子,沈如慧,負責的是百里家綢緞、成衣、布匹的鋪子,她今年三十有八,身形有些壯,一看就是北方人,有著南方女子沒有的颯爽,左邊的眉骨有一道疤,隱隱藏在眉毛里,是年輕的時候路上遇到劫匪為了保護貨品被劫匪划傷的,只要是女人都會對自己的外貌十分在意,別說刀疤了,就是長了一個痘子都要鬱悶很久,她倒是一點不介意,也沒想過用什麼美膚的藥膏去除,若是有人盯著那疤痕看,她回瞪過去就完事了,久了熟人就不敢看了。
她右手邊坐的是金如來,百里家負責鏢行生意的大掌柜,鏢行出身的人自帶匪氣,雖說叫如來,但沒有一點菩薩的溫厚,一張臉看著就不好惹,自帶血光的殺氣,他今年快五十了,但身子骨依舊硬朗,說話嗓門更是大,喝茶的時候那是一個鯨吞牛飲,跟喝烈酒似的。
金如來對過坐的是米糧鋪子的大掌柜,曹九山,臉白身胖,和金如來一比,那真真是一個菩薩一般的長相,他也當真是個信佛的人,初一十五都吃齋,看人都是笑呵呵的,沒事都會笑,跟個彌勒佛似的。
他右邊坐著的就是庄閑了,這人一副書生相,看上去不像做生意的,很有讀書人的氣質,倒也寫得一手好字,對詩詞歌賦也很有研究,除了金鋪,他還管理著百里家在榕州當鋪生意,凡是字畫之類的當品,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是贗品還是真品,他一眼都能看出端倪來。
最後一個就是白里壹了,他就不用說了,百里家的大管家,也是這四人直屬上司。
這四個人都是百里家榕州一帶的大掌柜,就百里家這樣商號遍布天南地北的大商賈,每年小年回榕州述職的掌柜就多達數十位,繁星光要將人認全了,也需要個幾天幾夜,她沒那麼多時間一個個認人,況且原身被百里驥驕養了十幾年,看人都是鼻子朝天看的,其他地方的掌柜一年也就見上一回,她壓根就記不得人家長得是圓還是扁,也就這四個眼熟些吧。
而恰恰百里家往後的最大的一隻蠹蟲就出在這四個人裡頭。
繁星蓮步而入,也沒對著他們招呼,徑自往代表家主的太師椅走了過去,一屁股坐下,那氣勢真能讓人覺得坐下的不是一位商賈之女,而是一位皇后。
這氣勢也算是當百花殿那幾百年裡養成的,百花殿凡人時可是位公主,什麼貴胄沒見過,都不帶怕的,就算是金如來一眼瞥過來像殺人似的看著她,她也沒什麼可懼的,心裡還點評了一句:這長相不做土匪真是可惜了。
「家主……」百里壹此時不叫她姑娘了,而是稱呼家主,百里驥沒了,她是獨女,也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他一喚,後頭四個人也都站了起來,恭敬的朝他作揖。
沈如慧抬眼看了看繁星,心裡直納悶,小丫頭怎麼看上去有點不一樣了。
她這個念想剛起,繁星就伸手揮出一種好似眾卿平身的氣場。
四人先是一愣,下意識地按著原先的位置都坐了下來。
百里壹將他們先前交上來的賬本遞了上來,」家主,這是上半年的賬本,今年進項還不錯,賬本有些厚實,等老奴稍後仔細給您說道說道。「
百里壹根本就不信她會看賬本,老家主在世的時候,賬本雖也有心要她看,但她耐不住性子啊,看上一頁就能犯困,看著看著就乾脆打盹了。
所以他說這話就給她一個台階。
「拿來先讓我看看吧。」
「啊?」
百里壹驚了,看?她打算怎麼看?
」壹伯,賬本而已,拿來吧,以前我是懶,現在不行了,父親不在了,我得自己來了……「
她要是以前看過對過,那也罷了,可她完全沒有啊,百里壹肯定不信懶這個理由,但想想她已經是家主了,看也是正常的,總不能直接點破吧,只好奉上賬本。
四個掌柜卻是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繁星接過賬本,選了金鋪的賬本,捧過手后,親自翻開封皮,她看得很快,快得讓百里壹更堅信她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不過一炷香,繁星就將一本賬本看完了,看完后,她面無表情地將賬本放回了百里壹捧著的托盤上。
」金鋪的進項不錯,上半年的純利潤總計是……嗯……八十萬九千一百二十一兩,相比去年多了一成,庄叔叔,您佬可是功不可沒啊。「
這一句,驚得在場的丫鬟,掌柜,包括百里壹眼都瞪圓了。
什麼時候,她算數字算的那麼快了,不會是胡謅的吧。
別人不清楚賬本情況,庄閑清楚啊,他嘴都張成能塞鴕鳥蛋的大小了。
「不過……」繁星接過金珠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但是金鋪送去的金條重量,我卻覺得不對。「
金鋪做的是首飾類的生意,黃金最必須的東西,每年年初就會根據上一年的利潤,由百里驥親自批送黃金,八十萬多萬的利潤的確可觀,因為利潤可觀,就沒人去在意黃金的重量被做了假,這上半年少了至少三成。
當然了,這不是繁星計算出來了,而是她很清楚庄閑幹了點什麼。
「姑娘,您可別瞎說,小的這都是點算清楚了的。」
」你別急嗎,是不是少了,少了多少,我也是大概的估算,但我確定是少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讓壹伯找幾個夥計一起再算一次,咱們百里府最不缺的就是人,五個不夠,那就五十個,兩柱香的功夫總能點算清楚的。「
庄閑一張書生臉立刻白了一度,看著還很鎮定,但是眼神閃爍。
百里壹也覺得繁星是瞎說的,這黃金數量明明是對過的啊。
」壹伯,你先別說話,不如我先和你說個故事……「
「故事?」百里壹一臉懵地看著她。
「對啊,就是個故事,我也是剛知曉的,金珠和我說的……」
金珠迷茫著一張臉,寶珠卻已經猜到了什麼,暗中拉拉她的衣袖,令她立刻回過神,道了一句:」對,奴婢說的。「
繁星給了寶珠一個讚許后,繼續道:」聽說啊庄叔叔家的小子養了好幾匹馬……「
」馬?什麼馬?「沈如慧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據說是揚州的馬,叫什麼瘦馬來著,我也覺得奇了,漠北我們也有馬匹生意,馬都是用壯來形容的,怎麼這揚州的馬叫瘦馬呢?「
她一臉嬌憨地看向百里壹,」壹伯,有這種馬嗎?「
百里壹一張老臉已經青了。
揚州……還瘦馬,那不就是……妓嗎?
庄閑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嘀咕著,這事這丫頭怎麼會知道?
繁星捧著茶杯繼續喝茶,嘴角帶笑,她啊不僅知道,還知道這瘦馬買來是幹什麼的——給秦哲聿的生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