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04

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04

「最要緊的是我得趕緊嫁出去……」

繁星這話說得慢條斯理,百里壹聽完卻驚得差點從春凳上滑落,金銀珠寶更是腳底下一滑,要不是互相幫扶了一把,定會摔個屁股蹲。

繁星道:「我知道這很突兀,但這是目前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只要我還待字閨中,秦哲聿就不會對我死心,說句對父親不孝的話,好在如今我在孝期,按照郁林王朝的規矩,孝期也就一年,一年後,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嗎?」

百里壹一聽,心就涼了半截,他光想著不讓小主人和秦哲聿有來往,竟完全忘了這一茬了。

「姑娘說的是,要讓姓秦的死心,最好的法子就是姑娘趕緊嫁人,嫁了人了,百里家的一切就和他姓秦的沒甚關係了,他也沒理由往姑娘這裡扒拉錢財了。」

理是這個理,但是嫁人又不是說嫁就能嫁的,難道往大街上拉個人回來嗎,就算小主人願意,他也不會同意的。

「但是,姑娘這事您恐怕還得從長計議,百里家的親戚少,也沒個嫁出去的姑奶奶,若是往老家主生意場上的那些朋友的孩子里挑,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老家住在世時最希望姑娘能嫁個讀書人。」

「誰說我要嫁這些人了!」

她要嫁的是阿湛,唯他不可,別的阿貓阿狗,就算是皇子她都不會看一眼。

百里壹見她回絕的那麼快,唐突的問道:「姑娘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姑娘已經有人選了?」

「我還真要和你說這件事,不過嘛…」

繁星對這事也是挺頭疼的,茫茫人海里找人,無疑是大海撈針,需要時間啊。

「不過什麼,姑娘儘管說,只要對方人品忠厚,是個上進的,那就是窮些也沒關係,最好能是個讀書人,這可是老家主的心愿吶。」

「別老是讀書人讀書人的,真有那書香門第,翰林之家的公子少爺,你覺得他們那種家世能看上我嗎,別做白日夢了,真有願意娶我了,那必定又是個覬覦百里家財富的,這樣的人和秦哲聿有什麼不同!」

這種人在現代有個名詞叫鳳凰男,除非阿湛是鳳凰男,否則她才不會傻的跳這麼個火坑。

「何況現在這世道,當官的日子也不好過,要我說嫁個普通人最好。」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百里壹只覺得古怪。

這還是以前那個成天嚷著要讓百里家成為皇親貴胄的小主人嗎?怎麼感覺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他目光有疑的打量著繁星,眉毛擠成了一條線。

繁星在心裡哼笑了一聲,她是半點不怕百里壹對她起疑的,原身是她,她也是原身,除非他和南陽真人一樣有什麼天眼,否則他就是有疑也沒證據。

原身從小到大那點事,她如數家珍,全在腦袋裡存著,就連三歲的時候拔了他多少根鬍子都記得。

他頂多也就懷疑她是不是中邪了,不過原身那傻白甜的腦迴路更像中邪吧,中了秦哲聿的邪。

百里壹還真就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中邪了,可是中邪了卻看清了秦哲聿的真面目,那不就是歪打正著嗎。

他試探性地問道:「姑娘……您這身子骨沒事吧?」

「沒事,好的很,睡了一覺,吃了兩隻豬蹄,沒有比這更好的了,我知道壹伯在想什麼,定是覺得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性情大變了是吧?」

百里壹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她笑了一聲:「我承認,我真是變了,變得能識人了,變得不再天真無知了,或許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有些事突然就看清了,覺得自己之前真是造孽,不過這樣也好,對我,對百里家是好事,不然像之前那樣傻的話,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說起來那狼群說不定是上天給我的警醒呢。」

「是是是,姑娘說的極對,這人呢有時候是這樣的,生死一線,想事情的角度和思路就不同了,人也會大徹大悟,這一定是老家主在天有靈,保佑了姑娘啊。」

「我也是這麼覺得呢……不瞞你說,我昏迷的時候做了個夢……」

「夢?」

「對啊,夢裡啊我見到了菩薩……」

繁星扯謊的本事可不是蓋的,一下子就勾起了百里壹和金銀珠寶的好奇,全都伸長了脖子等她說下去。

「菩薩說我上輩子積了很大一筆功德,本來這次遇到狼群是必死無疑的,但是她見我功德深厚,便出手救了我,還與我說了很多話,說我眼皮子不要那麼淺,不要老盯著身邊摸得著的人,要去外頭好好看看,我那命定的夫婿就在遠方等著我呢……」

百里壹怔了一下,「命定的夫婿?」

繁星沖他猛點頭,「是啊,她就是這麼說的,說那人是個極好的人,正直、善良,還是個當世豪傑呢,我若是嫁給他,必能安穩富貴的過一生……」

這段算胡謅,但也不能說全是胡謅,她的阿湛怎麼可能是個庸庸碌碌的人呢,依照轉世兩次的經驗,他一定和她一樣,非富則貴,就算不是也沒關係,這一世她有的是錢,也不指望他家產萬貫,只要不是個太監,乞丐都不是問題。

百里壹一聽安穩富貴四個字,人就顯得有些激動,脖子又伸長了三寸,說道:「姑娘趕快說說,菩薩有沒有說他是誰,哪裡人?」

繁星無比惋惜地嘆了一聲,「我也正想和你們說這個呢,菩薩說的時候,我感覺快醒了,所以有些東西聽得就不是很清楚了。」

「啊?」

百里壹急得兩隻手都無處安放了,金銀珠寶也急啊,都開始埋怨自己是不是那個時候太吵了,驚到小主人昏睡了。

她抬了抬眼皮子,看著五人的小動作,心裡偷了樂,抿住嘴,不讓自己笑出來,裝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道:「不過,線索還是有的,就是有些……少。」

「少沒關係啊,姑娘快說,是什麼線索?」

「好像是……他名字裡帶個湛字,就是三點水那個湛,湛藍的湛,但也可能名字叫無咎,是不是字我就不清楚了,什麼地方的人,家裡又是做什麼的我真沒聽清楚,不過他的喜好菩薩有說,好像是……不愛吃魚,不愛喝茶,喜歡烈酒……」

百里壹訝異道:「就……這些?」

「是啊,就這些……」繁星一副我已經儘力了的模樣。

「多大年紀沒有嗎?」

「沒有……」

年紀是最不好認定的,比如蕭湛,小她三百多歲呢,所以年紀不能作為參考標準啊,但是名字,喜好卻是連著兩世沒有變的。

她覺得這肯定就是線索了。

百里壹一點沒懷疑她在胡謅,完全信了,卻是苦惱就這麼些線索要上哪去找這位未來的姑爺。

繁星卻已經有計劃了,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所以啊,有錢能使鬼推磨!

「壹伯,我想過了,這人我必須找出來,菩薩說的話,咱們不能不信,而且我也堅決不認為這是個夢,要是夢的話,怎麼會有這些線索呢,你說是不是?」

百里壹重重點頭,「是的,是的,這肯定是菩薩顯靈了要救姑娘呢,老家主在世時從不吝嗇造橋修路,就說前兩年文遠縣鬧乾旱,莊子上收成差,老家主就免去了那些佃戶年底要繳的糧,還讓老奴帶了些銅錢去救濟那些家中無青壯勞力的老弱婦孺呢,後來知曉那裡孩子多,更是特地建了個學堂,重金請了一個秀才過來授課,但凡家中有想讓孩子念書識字的都可以去,分文不收,哪個佃戶不說老家主是個大善人,往日去外頭做生意,老家主見著年久失修的廟宇一定會慷慨解囊捐上一筆香油錢才走,若是需要給菩薩塑金身,每每也是老家主頭一個,菩薩定是都看到了,顯靈了啊!」

說完,他就跪下朝天磕頭,繁星也沒攔著,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等百里壹磕完頭,繁星示意金珠和銀珠將他扶起來,他坐下后,她繼續道:「這事呢咱們先別傳出去,若是讓秦哲聿知曉了必定會從中阻撓,弄不好還會強迫我。不過找人的事兒要靠壹伯你去辦了,但不能是你自己出面,我們得私下裡偷偷干。」

「我懂姑娘的意思,沒找見人前一定不能讓姓秦的知道,以免生出事端來,只是這一年的時間未必能找到啊。「

「那就砸錢找,不要吝嗇銀子,你找個能信任的人,最好與我們百里家沒有任何牽扯的,就用尋找失散的親人為理由,鋪天蓋地地找,什麼乞丐,行走的商人,不拘是什麼人,但凡能提供線索的就有賞,但是賞錢也不能是來一個胡亂說幾句就給了,得查實,免得遇到趁機騙錢的人。」

「老奴明白,這事姑娘就放一百個心吧,老奴有個遠房表親在涼州那一代,是個可信的人,我與他雖是親戚,但除了逢年過節寄些節禮,加起來也就老奴年輕的時候隨老家主路過涼州時見過兩回,就是府里的幾個大掌柜都不知道他與我有親眷關係,早年他是個貨郎,有一年遇到土匪還是老家主幫著我贖人的,他對老家主感恩戴德,若是我與他說這件事,他必定幫忙。」

「這個人選可以,涼州的話離我們榕州也遠……」

「正是!他若是幫著尋人,姓秦的一定不會以為和我們有關。」

繁星點點頭,「那便他吧!」

「欸!!」

百里壹一口應下,整個人像是心事了了一般,臉上都有了精神。

「不過……姑娘這一年不見姓秦的,他恐怕也會起疑吧。」

繁星盯著手中的茶杯看了一會兒,百里壹說的正是她現下正在考慮的。

這都要怪原身自己造孽,自從兩人海誓山盟后,她就徹底將自己當成秦家人了,對秦哲聿是能有多黏糊就有多黏糊,礙於男女有別,不見面的時候也整日的往他那裡送東西,今日是吃食,明日是好酒,後日就是衣服鞋子,突然就冷下來,的確不太好。

「這樣吧……你去找魯大夫,讓他給我開些專治腦子不清不楚的人吃的葯,對外就說我受驚過度,思覺失調,人有點瘋。」

百里壹大驚道:「這個使不得,姑娘往後是要嫁人的,這要是傳出去……對姑娘名聲不好啊。」

「這種節骨眼了,還要什麼名聲,再說了又不是治不好,先擋住這匹豺狼才是最要緊的。對了,魯大夫那裡你也要與他說好,秦哲聿肯定是會找他問話的,魯大夫我信得過,但是他那婆娘卻是個見識短的,我的事兒她最好不要知道,免得功虧一簣,毀在她那張嘴上。」

「老奴省得,一會兒就出去提醒魯大夫。」說完這句后,百里壹欣慰地看了看繁星,「姑娘真是長大了,心思也變得細了。」

繁星狀似有感而發道:「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若是還不能成長起來,我便是要愧對列祖列宗的啊。」

百里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道:「要是老家主還活著,看到姑娘這樣該有多高興。」

「是啊,都怪我醒悟得太晚了,害的父親為我白白送了命,這個仇我不會忘也一定會報。壹伯,也要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怕是不會知道秦哲聿是這麼一個畜生,還將你關進柴房受了苦。「

「姑娘,老奴受些苦沒什麼,只要姑娘安好,嫁個良人,老奴也就對得起老家主了。」

「嗯,我一定會很好的。咱就不說這些了,你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找魯大夫的時候也讓他給你瞧瞧,這幾日天冷,柴房都沒個密閉的窗戶,你別落了病了。」

百里壹彷彿喝了大補丸似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沒事,老奴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身子骨好,等姑娘嫁了人生了小少爺,老奴還要幫忙帶大小少爺呢,姑娘,我現在就去將這些事辦了。」

「好!」

送走百里壹后,繁星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將金銀珠寶招到了跟前。

金銀珠寶現在也是喜氣一團,四個人站成一排等著她的指示。

繁星指了指屋子裡的傢具道:「你們將這些東西都換了,換些素雅的,不貼金子的來,我看著這些傢具晃眼睛。」

尤其是那張剛才吃豬蹄的桌子,整個桌面都貼了金箔,拋得也亮堂,一有點光映上去就反光,這還怎麼吃飯,看多了眼睛都要瞎了。

金珠是四個丫鬟里年紀最大的,她往前走了一步道:「姑娘,可這些都是您當初訂做的,這桌子更是你最喜歡的,說吃飯的時候還能照鏡子……」

「現在不喜歡了,都撤了,把金子剝下來,其他的都燒了。」

「燒了?」銀珠兩隻眼睛瞪得老圓,「這都是上好的酸枝木啊。」

「那也是木頭,不想要了就當柴火燒,它們也算物盡其用,對了,被子也給我換了,我不喜歡這種金絲線繡的被子,換蘇繡的來,也別是牡丹,大紅大艷的,俗氣,找些蘭花綉面的。」

「蘭花?」這下換寶珠瞪圓眼睛了,「姑娘,您最不喜歡蘭花的啊。」

繁星冷了下臉道:「別老是質疑我,我就問你們換還是不換!?」

玉珠道:「換,當然換,姑娘說換奴婢就換了它,姑娘高興就好。」

金珠忙附和:「對對對,姑娘喜歡才是最要緊的,奴婢這就讓人去庫房換些素雅的傢具來。」

「嗯,還有……」

繁星嫌棄地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瓷器,這都是什麼審美,整一個農家樂美感啊。

「碗筷杯碟也要換,弄些白瓷青瓷來,不要上頭有圖案的。」

「是!」

金銀珠寶已經不敢質疑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四人心裡都在想,莫不是菩薩將小主人的喜好都變了。

「至於首飾嗎……」

繁星打開妝奩,只看了一眼就重重關上了,抱起來直接扔給金珠,找個金鋪全溶了。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好好的玉鐲上也要貼金子。

原身這是有多喜歡金子啊!

「還有這地毯,也挑些素雅的過來……對了,衣服也是……這馬面裙上是個什麼玩意?「

銀珠回道:「回姑娘,這是小狐狸,這是您新做的,說是……呃……和秦……那個獵給您的小狐狸長的一模一樣……「

「狐狸的眼睛為什麼要貼金箔?」

「這不是您說……這樣一來狐狸眼睛看上去亮嗎?」

「……」

繁星無語啊。

過了一個時辰,她總算是將屋子裡的東西清理了一遍,也全部換了新的,素雅的,沒有金子的。

「衣服重新做吧,我守孝呢,一律白色,哦對了,簪花也一樣,另外……去將府里的花匠給我尋來。」

「家主要尋花匠做什麼?」

「種花啊!」

她的老本行,還有草藥也不能落下。

甘露沒被菩薩拿走,她當然不能浪費了,她現在是凡胎肉體,不準備些靈藥,受傷了怎麼辦,這身子骨感覺有點……

她突然愣了愣,感受丹田的一股暖流在滑動。

咦?

她渾身一顫,立刻爬回床盤腿而坐,開始調息吐氣。

金銀珠寶看著她像個道士似的打坐,也是納悶極了,不過這姿勢還挺標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德道高人呢。

又過了一個時辰后,繁星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丹田,笑得眼睛都變成了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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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的功德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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