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6:鄴三少,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1)
盛夏,江城。
雲霧山下。
綠意蔥蔥的大樹下,斑駁的陽光一寸一寸打在男人的那張極為精緻白皙的臉上,給他那本就出眾的俊顏更添一抹光暈。
耀眼奪目。
男人正十分慵懶的倚在一輛極為拉風的紅色跑車旁,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剪裁得體,白色襯衫的衣袖口和領口均有暗金色的英文字母,一看就知出自高端品牌,畢竟就那logo少說也是有五位數的,手腕處的那塊暗黑色有價無市的奢侈腕錶愈發彰顯這個男人儒雅的氣質和那一身難以掩飾的貴氣。
男人的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可,在驀然間就給撞進了男人的那雙似深古幽潭一般的眸子時就仿若是被丘比特biu的一下就給射中了般。
心臟猛然間就給砰砰直跳了起來。
已經是有好幾個小姑娘在經過這條去往雲霧山上必經之路時就給看到了鄴家三少正神情專註的眺望著前方,眸色一動之時便就給來個了猝不及防,四目相對,嗯,那是愛的對視。
下意識就叫這些個小姑娘們瞬間就都給羞紅了臉,紛紛低垂下頭來卻又委實是有些忍不住便就在往前走的同時又邊頻頻回眸。
一路三回頭的,巧笑倩兮。
畢竟是鄴家的三少啊,如今江城榜上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呀,聽說鄴家三少不僅從未有過什麼緋聞纏身還潔身自好。
之前還是個人民警察呢。
嘖嘖嘖。
人帥多金還沒有過女朋友。
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真人鄴三少呀,試問,哪個少女不懷春的呀,她們之前還不信小姐妹所說的。
畢竟哪有富二代會時常開著跑車來山下乘涼的?
莫不是有病?然,如今她們抱著試探性的心理就給走了這一遭卻是當真就給看到了這鄴三少了啊。
還真就在雲霧山下。
俗話說得好,一見傾心,二見鍾情,三見傾我心吶,可,這才是第一次與鄴三少真人相見,不少小女生們就都已然是傾我心的了。
這不,當中就有一個膽兒大的女生撇開同伴直接就朝著鄴晾的這邊給小跑了過來且也不知是害羞的還是天氣給熱得。
小女生臉頰紅撲撲的,呼吸急促,額頭的劉海因為汗濕的緣故都貼在了鬢角,雙手牢牢緊握,顯然很是緊張,但,看著鄴晾的眸子時卻是清澈見底,聲音也委實不小,「鄴三少,我喜歡你!」
嗷,小婊砸,竟然趁著我發愣之際搶了先機!
一旁的幾個小姐妹們都紛紛在往那個跟鄴三少告白的小女生投向了滿是鄙夷和嫉妒的目光,但內心卻是在暗自唾棄,怎麼就不知道跑快點呢?
愣著幹啥?
人都在哪裡吶!
氣憤!
鄴晾一直都在神遊。
嗯,看著來來往往求佛拜神的男男女女,他的眉頭時不時就都擰的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不知為何,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
早早醒來他就會下意識的開著豪車來到這裡,但,一旦過來了,他又不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就好像是,莫名其妙就給忘了點什麼一樣?
很重要。
可,就是想不起來。
猛然間就給聽到了一道嬌俏的女聲。
鄴晾垂眸。
那是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小女生,明眸皓齒的,他輕嘆一聲,就在鄴晾剛想開口拒絕眼前這個都不知道是第幾個跑過來跟自己告白的小女生時,一抹俏麗的身影從人群之中緩緩而來。
白襯衫搭配淺藍色的牛仔褲,馬尾高高紮起,露出了那白皙好看的天鵝頸,只是一眼,鄴晾就認出了那人。
是她!
鄴晾手下一緊且向來都是無比紳士的他都還都不及跟那小姑娘說聲抱歉便就是趕緊直奔著那道高挑的身影而去。
「小丫頭,好巧——」一道並不陌生的聲嗓從拾七的身側幽幽響起,她緩緩抬眸就看到了一張俊美邪氣的臉。
男人眸中的笑意很濃,不似常掛在臉上的那種招牌式的微笑,是發自內心溫文爾雅的笑。
拾七的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嗯」就淡淡的應了一聲后便就繼續往雲霧山的方向而去。
鄴晾「......」
望著繼續往前走的少女。
他有點尷尬的摸摸鼻子。
眼前面容精緻的少女他是認識的,但是,兩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竟是莫名就變得有點模糊了起來,可,即便如此,鄴晾還是跟上了拾七的步伐。
「一個人?」
他輕咳一聲,再次打破尬境。
拾七因為拾藍蒂無故消失的緣故,心情很是不好,自然,沒啥心情嘮嗑的,而且,她今天也是難得才能抽身出來一趟的。
畢竟明天就開學了。
所以,她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別的事情上便就在第一時間得空就往這邊來了,說不定,拾藍蒂會在特調處的?
對了,特調處。
似乎是給想起來了什麼來,拾七驀然就再次抬眸望向了身側的男子,試探性道:「弱雞,你家九爺呢?」
弱雞?
陡然聽到有人這般稱呼自己,饒是修養再好,鄴晾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就給抽搐了一下,同時竟是還見鬼的覺得這兩個詞並不陌生?
一時無言。
感覺自己真不是一般的不正常了,雖然,他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家裡的老爺子也老是說他就活脫脫一個混吃等死的貨。
但,好歹——
好歹啥來著?
眉頭微擰,總覺得自己是真的給忘了點什麼,垂眸看向了正等著他回答的小姑娘便道:「什麼九爺?」
拾七微垂眼瞼,果然呢。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相信他真的就此消失了。
腳步仍舊沒停。
鄴晾卻是自打拾七說起拾藍蒂,哪怕只是一個稱呼便就讓他陷入了沉思,畢竟他這個人向來心思縝密。
眸色沉了沉。
他想他肯定是給忘記了些什麼的,不然,怎麼解釋他下意識就往雲霧山這邊跑的事情?
畢竟,哪怕是人的記憶缺失但,習慣是很難改的。
兩人一路前行,期間,鄴晾見到拾七臉色不是很好便就沒有再強行拉家常反而是默默就跟在一側。
當然,為了讓拾七心情稍微好點,他還是從兜里給掏出了一包大白兔奶糖遞到了拾七的面前,「吃嗎?」
拾七隻是淡淡瞥他一眼,然後,走了。
鄴晾再次摸摸鼻子。
跟上。
直到,不知不覺間。
他竟是跟著眼前的小丫頭來到了一處煙霧繚繞的懸崖邊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太真切。
但,眼前是個懸崖峭壁卻也是毋庸置疑的,可,這小丫頭卻是毫不遲疑的就要往前面的懸崖踩,驚得鄴晾一把就拽住了她,臉上還同時閃過一抹慌亂,「你在做什麼,前面可是懸崖!不要命了嗎!?」
向來以和煦為代名詞的鄴師爺的臉上和語氣竟是罕見的帶著一絲厲色。
嗯,有些生氣。
畢竟哪有這麼輕生的?
還是當著他的面兒。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嗎?可以跟我說說……別,想不開……」
他下意識道。
拾七翻了個白眼。
「你這丫頭,好歹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吧,還翻白眼——」
拾七睨了他一眼。
且下意識就掃向了自己被他緊拽著的手腕,意思明顯,可,對方不僅沒有要鬆開的意思還下意識就握得更緊了。
拾七抿唇,「低頭。」
鄴晾愣了一下。
但,還是微微躬身,拾七直接就在他的眉心打入了一道符印,霎時間,眼前的場景陡然一變。
原本還是煙霧繚繞的懸崖峭壁就變成了一道鐵院門,院門口纏繞著的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處還寫著「特調處」三個鑲金的大字。
不知怎麼的,眼前的這一幕雖然出現的匪夷所思,可,鄴晾卻是一點也不驚訝,不僅不驚訝反而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他很熟悉這裡。
腳下似是不受控制般,靠近了且他就這麼推開了那道鐵院門。
當初,賀小鳳在特調處布下結界之時早已是在特調處所有成員的身上都也均布下了一道無形的鑰匙,所以,除卻是像拾七這般有能力可以打破結界之人,其他的特調處的成員均都是可以來去自如的。
自如,他輕輕一推,那道鐵院門便就打開了。
緊接著,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長相極為妖魅的紅衣女子,鄴晾脫口而出,「紅袖——」
「鄴師爺——」
因著鄴晾並沒有鬆開拾七手的緣故,自然,紅袖下意識就也看到了她,微楞了一秒后,這才道:「是你——」
拾七點頭,繼而就是不動聲色的從鄴晾的手中掙脫了開來,然後就是大搖大擺的走近了特調處。
這也同時是拾七第一次正式踏入到拾藍蒂在這邊所建立起的地盤,跟RI比起來其實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做的一些機密事件的買賣,不過,裡面的人對於拾七的到來竟是都出奇的淡定,該幹啥的還在那裡幹啥且個個似乎都知曉她會來一般。
委實淡定的很。
拾七眨眨眼,繼而就想明白了。
畢竟,這裡的人都是些天賦異稟的能人異士,有些人怕是老早就算到了拾藍蒂會有撂挑子的這麼一天。
那麼,就肯定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拾七眨眨眼,「那個——」
特調處內。
一個正在整理文件的捲髮女孩聽到聲音忽然就從二樓給飄了下來,嗯,沒有腳,她眨了眨碧藍色的大眼睛,笑容很甜,「夫人,您終於來了!
唉,快快快,部門堆積的案件可都厚厚一疊了,還有還有,小鳳那妮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所有的人都聯繫她不上——」
拾七挑眉,「他,和你們提起過我?」
那女孩眸中的笑意加深了些。
剛剛想說是啊。
然,卻是在看到憑著直覺踏入到特調處的鄴晾時,激動得直覺就撲到了那男人的身上,還十分委屈的在抱著鄴晾的胳膊撒著嬌就道:「鄴師爺呀~你可總算是想起來我們來了~嚶嚶嚶~」
鄴晾很懵。
因為,他竟是也認識眼前的這個精緻的仿若是陶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妮妮?」
「嗯噠~是我呀~」
「唉,鄴師爺你可真是夠狠心的吶,之前一下子就給人家派發出去三四個任務,搞得人家回來的時候你就不在了——
哼,指不定都把我們的過往忘得一乾二淨了,不行,我得給你渡口仙氣兒~」
聲音驀然就變得很嗲。
然,還不帶這個女孩將嘴巴給嘟過去。
鄴晾卻是直接被他身後的紅袖一把就給拽到了身後,厲聲道:「祈妮,你好歹矜持點!鄴師爺可是你的上司,不要死性不改,否則——」
「怎樣!你這個狐狸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對鄴師爺感興趣的,哼,裝!」
拾七默默望天。
鄴晾「......」
就在兩人就要掐起來的時候,還是鄴晾拿出了身為師爺的款才將這場小風波給解決了。
同時,自打拾七進入到特調處后,一道似有若無的視線就一直在打量著她,那是一個拿著羅盤的老者。
可,還不帶這道視線與拾七來個高手之間的交鋒便就被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阻隔在外,拾七眨眨眼。
看來,拾藍蒂留下的這個特調處還蠻有意思的。
不過,眼下的她還沒時間陪他們玩兒。
趁著紅袖在給鄴晾談及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拾七直接就將那個名叫祈妮的女孩留在了辦公室。
她隨手拿起了一件案例當。
不徐不緩道:「祈妮,可知道九爺去了哪裡?」
女孩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十分得體的微笑,似乎知道拾七會問及此事般,幽幽道:「夫人,九爺給我們下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特調處今後將由您來接管,之後,九爺的氣息就消散了。」
而鄴晾說到底就只是個普通人的緣故。
自然當九爺抹去了他在這個世上所存在的痕迹時『這個世上普通人的記憶里也就沒有了他的記憶在』,所以也就間接性的導致了最近特調處的文件愣是就沒有人接管了便就暫且由祈妮代替了下來。
拾七伸手敲擊著桌面。
「夫人?」
拾七起身。
「夫人就要走了嗎?」
拾七點頭,「嗯。」
繼而就是出了特調處。
且在她出特調處沒多久后,鄴晾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可,他的步伐怎麼可能跟得上練家子的拾七。
最終,只能先去了拾七的學校,因為,有事同她說。
可拾七並沒有回學校。
也是因此,鄴晾又給遇到了拾笙。
如今的拾笙早就小有名氣且也是他的表妹,所以,在見到一個小男生對她糾纏不休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
鄴晾就走了過去。
男人氣質儒雅尊貴,一本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唬人的架勢在的,尤其,他冷臉的時候。
畢竟是當過人民警察的人,身上的那股子肅殺威嚴的氣息還是有的,只是,鄴晾平時鮮少釋放出來而已。
「做什麼。」
聲音很冷,卻也不容忽視。
陸哲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鄴晾來,因為,上次拾笙生日送她回學校的男人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陸哲手指緊握,再次看向了眼前的少女,「笙笙,所以,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對不對?
告訴我!」
拾笙眉頭緊蹙,「陸哲,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喜歡你。」
她的聲音很冷,面無表情的,那雙墨色的眸子亦是毫無波瀾,看起來真的很是薄情又決絕。
畢竟陸哲算得上是苦苦追了她好多年了。
可,除了那次他替她檔下硫酸時,她曾偷偷去看了他一次后被他發現就又像是陌生人一般。
見到他就當沒看到。
她這個人真的就跟塊磐石一般,怎麼捂都捂不熱,但,在抬眸對上身旁儒雅貴氣的男子時,她卻是笑著道:「你怎麼來了?」
這一幕,著實是刺傷了這個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