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碰撞 (五)
狠狠地喘了兩口大氣,馬里昂大師一屁股重新坐在了那張水元素的椅子上,臉上的驚懼之色還沒完全散去,狂喜之態就迫不及待地湧上來,繽紛複雜的表情前仆後繼地把那張馬臉擠壓得扭曲變形。盯著還站在面前不遠處的東方人,直到現在,**師還是有種做夢般不真實的感覺。
一動不動的站姿,痴獃空洞的眼神和表情,好像一尊古怪的活雕塑。弱智術已經將這個東方人的智力降低到了昆蟲的地步,除了留下些諸如進食之類的生物本能,已經再無法進行任何的思考和行動。而這樣一個活雕塑的本體,是一個傳奇強者。
傳奇強者,那是傳說中洞悉到了力量本質的強者。無論是奧術還是神術,或者是鬥氣,在他們的眼中再沒有了明確的界限,一旦踏入這個高度,就已經和普通強者有了決定性的差距,甚至可以說他們已經觸摸到了神靈的領域。即便是在整個歐羅大陸的歷史記載之中,擁有這樣力量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無一不是大陸的焦點,時代的寵兒——而他現在居然把一個傳奇強者給製成了這樣一個活標本。
也許這個東方戰士的傳奇等級有些奇怪,至少並不如傳說中的傳奇戰士那麼強大,但是那一劍就能破開七階法術,確確實實是明了了力量本質的體現。也許是這些東大陸的猴子們即便是進入了傳奇階段也依然是猴子,也許是這個戰士疏忽大意了,也許今天他的運氣實在是好得離譜......無論如何,這樣一個傳奇境界的戰士,確實敗在了他的法術之下。
瞥了眼還傻站在那裡的東方法師,**師更是再沒有絲毫的擔心了。戰士的等級不經過實戰不容易判斷,但同樣作為法師,**師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精神力強度,元素波動頻率,元素親和度等等,都感知得清清楚楚,確實無誤,這個東方法師就只是八級左右的菜鳥法師罷了。而這個菜鳥好像連同伴已經被法術所完全控制也看不出來,居然站在那裡嘆氣?
「不用嘆氣了,你這位同伴已經再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了。不得不承認,他的力量確實超乎我的預料之外。但是他現在的智力指數大概只相當於一只蚯蚓和蛆蟲。你難道指望一隻蚯蚓能幫你什麼忙嗎?」
又重新找回了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優越感,**師重新輕鬆下來了,他甚至還悠閑地往後躺了躺,指揮著屁股下的椅子順著他的動作變化了一下形狀。
「當然不能。」年輕的東方法師點點頭。「不過我也沒想他能幫我什麼。」
「哦?那你站在那裡看什麼?」
「我只是想看看,憑他現在的力量到底能不能對付一個這歐羅大洲上的**師而已。」
「那你現在看到了。有什麼想法呢?」**師平躺在椅子上,用一種俯瞰的姿態對著不遠處的東方菜鳥笑了笑。「投降?或者還是.....」
「還是我自己動手算了。」東方法師笑了笑,伸手做了一個手勢。
**師還沒來得及發笑,還沒來得及去想這一個古怪的手勢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團巨大的焰火就從在他的屁股下面炸了開來。轟然的巨響在室內爆發回蕩,水元素的躺椅瞬間變成最細微的水花,夾雜在火光中四下激射,躺在上面的馬里昂**師被炸開的氣浪拋了起來,狠狠地砸在了屋頂的天花板上又再彈了下來。
「怎麼可能....」半空中,像一隻玩具一樣被炸起彈下的馬里昂大師手舞足蹈地大叫。
這一個爆炸的威力絕對不小,在這樣貼身的距離下足夠把一個普通人給炸成漫天的碎片,但**師並不是普通人,爆炸的同時,元素防護就消除掉了火焰的傷害,法師護甲也把震蕩力造成的傷害抵擋住了,**師並沒有受傷,他只是太吃驚了,完全不明白這個菜鳥法師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師並沒有輕敵,至少沒有太過輕敵。法師之間的戰鬥變化永遠是一件充滿了不確定變數的事,即便面對的是一個八級的菜鳥,**師也不會完全沒有防護地那樣躺在對方面前。事實上,從進入這個法師塔開始,法師塔就自動地為這位主人維持著四個以上的防護法術,包括了就在剛才爆炸中保護了他的法師護甲和元素防護,最重要的,一個中級法術無效結界也一直圍繞在**師的身體周圍。這是個甚至可以中和掉一個七級法術的強大力場,而剛剛在他身下炸開來的火焰最多只有三級法術的效果罷了。
一個三級不到的法術,是怎麼能越過法術無效結界的?這個東方菜鳥法師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難道他也是....不可能~!他連法師護甲和元素防護也無法破開,他不可能是傳奇法師~!我馬上就要讓他見識見識激怒一個**師的後果~!
還在下落之中,半空中的**師就努力調整著姿勢,準備在落地的同時就要以一個高級法術去把這個東方法師給撕成碎片,而當他剛剛扭過頭去的時候,就發現那個東方法師已經在他的眼前了。
這還是在半空,離那個突如其來的爆炸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這個東方法師居然以一個高階戰士和盜賊才有的速度和敏捷跨過了數十米的距離,然後就在這半空中一拳狠狠擊在了**師的肚子上。
準確地說是一掌,**師也見過,這些東方人的徒手攻擊中使用掌擊的時候遠多過於使用拳頭。這一掌的力量也很大,能阻擋爆炸衝擊力的法師護甲只是略微地凝滯了一下,就被穿過了。但是不管是拳頭還是手掌,這看似狠狠地一擊同樣沒能傷害到**師。在手掌擊中**師的胸腹的同時,一層岩石陡然出現在**師身上,岩石崩裂飛散的同時也擋住了這一擊。
看著東方人近在咫尺的臉上露出意外吃驚的表情,**師笑了。雖然這個傢伙是以一個菜鳥法師的身份,掩飾了他更高等級戰士的真實面目,但是在石膚術這個足足有五級的防護魔法的保護下,這種程度的物理傷害還遠遠不足以真正傷害到自己。而這樣的距離下,自己只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火球術就能把這傢伙給變成漆黑的燒雞。
只是他這個火球術還只停留在腦海中,沒來得及轉化為真實的法術,那個東方人的手掌略略后縮了一點,然後就再一次的擊在他的胸腹上。對於保護對象所受到的物理攻擊,石膚術瞬間自動反應,自動生成的岩石皮膚同樣抵擋住了這一次攻擊。這一次這一擊的力量遠沒有上一次的大,似乎只是輕輕的在這層石膚上按了一按,連手勢都非常的柔和,石頭皮膚上最小的石末也沒碰下一片,但是**師卻感覺到這隻手似乎直接按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還連帶著捏了捏,揉了揉,扯了一扯。
**師發出一聲他解剖台上的動物經常發出,但是他自己平生第一次的叫聲,直挺挺地從半空中掉在了地上。石膚術依然及時地在他背後凝出了一片岩石,抵擋住了碰撞的傷害,但是**師再沒一丁點的力氣去站起來,他像只被割開了脖子再折斷了翅膀擰斷了腳的雞,肢體只是在巨大的痛感之下無意識地抽搐,喉嚨間發出咯咯的呻吟,一雙眼睛幾乎要鼓出來掉在地上,一張馬臉漲得通紅,那些本已疲倦老弱蜷縮多年的青筋這個時候全一口氣地蹦了出來,縱橫跳躍在滿是蚯蚓皺紋的臉上。
內臟扭曲的痛感至少在十級以上,僅次於女性分娩,這一點**師早就在無數次的實驗中證明過了,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體會到這個滋味。這個東方人好像只是在他肚子上按了一下而已——還隔著一層岩石皮膚,卻好像直接把一隻發情的公牛給按進了他的肚子。
法師塔中的偵查魔法感覺到了主人所受到的傷害,釋放出了儲存的治療術,乳白色的光點在空氣中緩緩析出,然後朝地面上的**師身體中匯聚而去。這種以奧術模擬神術的治療並沒有真正的神術那麼有效,但也讓疼痛慢慢地減弱下去。只是在這個過程中,那個東方法師也已經和**師一起落地,伸手在**師的身體上拍了兩下,然後抽出了兩張黃色的紙貼在了**師的胸口上,深吸了一口氣,分別用兩手手指凌空虛指,嘴裡發出了一個古怪的音節,那是東方大陸趙帝國的通用語。
「您看,果然還是自己動手最好,是么?」做完這些,年輕的東方法師鬆了口氣,看著地上躺著的**師笑了笑,聳了聳眉毛,說。神情淡然之中,還是又有些忍不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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