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淵觀桑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淵觀桑若

一個身穿青色長衣的男子御劍而來,他嘴角天然含著三分笑意,所過之處如帶過春風。

桑若落地后輕輕抖了抖自己的衣裳,彷彿害怕沾上塵土,旁若無人對花嫵笑道:「幾月不見你,怎就這麼憔悴了?」

「師兄,一言難盡。」

「沒事,有師兄呢,我遠在稷華山,卻聽說你在長安受了不少委屈呢,快讓師兄瞧瞧,哪個不長眼的欺負我家小師妹。」桑若狹長流光的眼睛隨意一瞟,所過之處卻如北風刮過,生生讓人心底生寒。

花嫵抿著嘴唇,狠狠往赤猙的方向瞪了一眼。

桑若將視線落在赤猙身上,勾唇一笑,「哦,好像是他方才要來傷你?」

宮觀的首領道長哆嗦了一下,桑若大名他們早就有所耳聞。

元玉真人座下有幾位道行頗深的弟子,聽說修為早就高深不可測,但他們鮮少在大陸各國行走,眾人也只知其名不見其人,今日見到桑若,但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赤猙掀翻了出去,就知他若發力,他們這些人怕是一個也招架不住。

於是他試圖講講道理,太淵觀是天下道門之首,門下弟子雖然修為高深,但一言一行最是要受到規矩的轄制,否則自會受世修兩界詬病,他就不信這個桑若敢動他們!

「桑若道長,我等登門也是事出有因,我們懷疑在大理寺關押的朝廷欽犯被流雲觀劫走了,要求進去搜查只是例行公事,但是花道長一直強硬地阻攔,我們也很難辦,還望您能體諒。」

桑若懶懶問:「你們走失犯人,跟流雲觀有什麼關係?合著你們任務出了岔子,就得要求別人配合?這是什麼道理?」

「我們走失的犯人是流雲觀觀主,墨容道長。」

「你給我閉嘴!我師姐不是犯人!」花嫵眯起眼睛,咬牙切齒就要衝過去賞他一耳光。

「花嫵,別同他們計較。」桑若拉住她,對宮觀眾人道:「我這次來就是要調查長安這樁事的,墨容是不是修行禁術,是不是縱容門下弟子修行禁術尚不能判定,你們大衍宮觀莫要紅口白牙污衊好人,若是叫我查出些你們不乾不淨的勾當,可別說我不給你們留臉面。眼下趁我還沒有生氣,趕緊散了吧。」

宮觀領頭的道士鼻子都快氣歪了,桑若明晃晃是用他太淵觀掌門弟子的權威向他們施壓,也太囂張了,可惜他修為太高,連赤猙長老在他手下都走不過一個回合,他們這些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那我們先去旁的地方找,告辭。」宮觀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一會兒工夫,灰溜溜走了。

流雲觀的年輕道士們沒見過桑若,甚至一些人都沒聽過,此刻都一臉震驚地望著他。

桑若道:「好了,人打發走了,你也得與我說說都發生了什麼吧,花嫵,說真的你的臉色非常不好。」

花嫵忍了又忍,才鎮定地轉過頭對臨朝道:「你去安排一處乾淨的院落給我師兄落腳,然後i帶著大家回去吧,叮囑好,全觀上下要加強戒備,不得懈怠。」

臨朝恭敬應是。

「師兄,我們先進去吧,我帶你去見師姐。」花嫵轉身在前面引路。

桑若瞧瞧她,饒有興趣地打趣,「我們花嫵還跟以前一樣,天生就有當前輩的款兒,這派頭,嘖嘖嘖。」

「師姐不在,流雲觀總得有個主心的人。」

「墨容不在?去哪了?」

花嫵的神色暗淡下來,不再接話。

直到他們來到地下寒室中央,花嫵才黯然道:「師兄,師姐她羽化而去了,是我沒保護好她。」

桑若嘴角始終含著的笑意這才慢慢淡去,他慢慢走到玉床前,盯著躺著的人看了許久,像是終於相信她已死亡,而不是睡著了。

「你把事情原委詳細說來聽聽。」桑若緩緩道。

花嫵於是就從歸暮的事情講起,歸暮如何被蠱惑、自己如何得知邪法妖道的存在、一直講到墨容在獄中被害,她說到後來,已經覺得血管都凍冰了,嘴唇也麻木起來。

「所以你覺得,墨容是被槐王毒害?」桑若伸手放在墨容的心口,碧色的靈力在她心口上亮了許久,才緩緩熄滅。

花嫵激動道:「若不是他還會是誰?他怕流雲觀的醜聞動搖他的聲望,才要毒死師姐,我要他償命!」

桑若聽了這話又檢查許久,半晌,他才嘆了口氣,道:「花嫵,我想你可能錯怪槐王了,墨容她應該不是槐王所害,她是自盡的。」

花嫵忽然睜大眼睛,「你說什麼呢師兄,師姐怎麼可能自盡?」

桑若指著墨容的遺體道:「她是中丹毒而死,毒性劇烈,能在頃刻間殺人於無形,而她服用的毒丹過量,沒有被完全消化,我方才感覺到了,這是我們從前在稷華山上煉化出的一種毒丹,叫做穿心引。」

「這不可能.....她受了槐王脅迫么?為何要自盡?」花嫵簡直不敢相信,轉身往外跑去,「我要去找他問清楚!」

「花嫵,你回來!」桑若想讓她別衝動,誰知她已經衝出去了。

桑若連連嘆息,都來世界生活了半年多,還是這麼冒冒失失,那槐王若是為難她可如何是好?

——

花嫵衝出流雲觀的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是被通緝的人,宮觀那些人方才沒有強硬地來捉拿她,想必一是忌憚她的修為,二是猜測她與墨容在一起,已是籠中之鳥,沒必要一定要立刻捉拿。

但此刻她已經顧不上別的,只想知道南宮懿在這件事上到底扮演著何種角色。

今日的天氣格外陰沉,沒一會兒天上竟然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花嫵身上亮出淡淡金色,她像流星一樣連穿數道牆壁,徑直衝進了南宮懿的書房。

張嬸和婢女從廚房門口穿過的時候只覺旁邊一道金光一閃,張嬸莫名其妙,「方才好像有個人影跑了過去,你瞧見了沒有?」

「沒有啊,什麼樣的人?」婢女左右望望。

張嬸嘟囔了一下,「算了,許是我年紀大瞧錯了,下雪了怕是要冷,去取些炭火,給殿下屋裡燒暖和些吧。」

「誒!」

「殿下,您從這幾日一直悶悶不樂,好歹吃一口東西吧,雖說,餘毒解了,但您一直不吃東西,身體也會吃不消啊。」西柏正小聲勸著,花嫵突然闖入。

西柏當場抽出腰間佩劍,一瞧是花嫵,直接驚在了原地。

「花,花道長?」他剛喊完,南宮懿猛地抬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花嫵的頭髮上落了星星點點幾片雪花,一身寒氣闖入屋子,在看見南宮懿的瞬間,也不知是屋裡太暖還是什麼原因,她不受控制地突然紅了眼睛。

「花嫵,你怎麼了?」南宮懿輕輕繞開桌子,輕輕向她走來,好像是怕把她驚跑了。

花嫵的眉頭皺了又松,鬆了又緊,糾結了好一陣子,她才啞著嗓子開口:「我有要緊事要問攝政王殿下,不知您可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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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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