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金之路

時間過的很快，三天時間眨眼便到，發了工錢的當晚葉文德等人潛入倉庫，弄了不少好東西，較大的溜槽，流板只要有木材就自己可以做，所以沒有拿，但是淘金盤，鏟子，鋤頭、礦鎬這樣的淘金必備鐵制工具葉文德等人可就沒有客氣了。幸好倉庫防守並不嚴密，並沒有被發現。

深夜，趁著礦區工人都睡沉了，由葉文德帶著張大山打頭陣，憑著部隊練出來的身手，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兩個應景的營門崗哨，胡勝龍、劉楚雄、岑義帶著向鈴、張小竹、葉楓跟在後面。整個過程相當順利，來到跟吳經理約好的地方，吳經理早已將船貨準備妥當。

出逃出乎意料的順利，等船出了朱諾水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開始稍顯壓抑的氣氛瞬時活躍起來。胡勝龍首先一陣兒狼嚎：「嗷，***，總算出來咯。」

大家哄然大笑，年紀最小的岑義笑道：「胡哥，你這般大叫，小心保羅追上來，好像你拿的東西最多吧。」

胡勝龍有點興奮的用腳踹了踹丟在船頭的工具袋：「俺老胡算客氣的，不過就是幾個破盤子，爛鋤頭罷了，可惜那些金子不會放在倉庫，要不然老子非得掏空他的不可。」

金子可就是保羅的命，當然不會放心的放在倉庫，每天淘出來的金子，都是他自己親自處理。

葉楓望著胡勝龍笑著說道：「胡叔，先前說過，自個的東西自個拿，你拿這麼多東西，等會翻山越嶺，我人小可幫不上忙。「

一句話硬是將興緻高昂的胡勝龍噎得半天沒有作聲，想通過北面的高山，是沒有捷徑可走的，僅有兩條小路，都是陡峭難攀，東西越多自然越是艱難。船上準備的東西是大家至少半年所需的物資，加上工具，起碼有好幾百斤重。除去葉楓人還小，即使加上向鈴和張小竹也至少得往返兩趟才能將這些東西運到山頂的班尼特湖。

大家又是一陣哄然，路線前兩天就作了計劃，當時胡勝龍笑葉楓人小，說是自個東西自個拿。沒想到現在反過來被葉楓回敬一句，當然，大家也就是當做笑話。看到胡勝龍吃鱉，哪有不笑。

到斯卡圭時，天已經放亮了，斯卡圭真的很小，這是大家到達斯圭碼頭后的第一印象，以葉楓的眼光來看，這裡連村莊都算不上，七八棟木房子圍繞在碼頭附近，遠眺遠方就能看到高山峰頂的皚皚白雪。木房子附近還零落的分佈著好幾座帳蓬，估計也是準備越過高山去北方的淘金者吧。

下了船將貨物卸在碼頭，吳經理沒有下船，只在船上沖大家拱手：「吳某隻能送到這了，希望你們能夠得償所願吧。」

葉文德也拱了拱手：「吳哥今日高義，來日我們定將厚報。」

吳哥沒有多說，笑了笑，便招手掉頭回去了。

目送吳經理隨船遠去，因為斯卡圭現在還沒有旅館，再說看到旁邊帳蓬裡面的那些競爭者，眾人也就沒有在斯卡圭多停留。直接往前方的高山腳下進發。

望山跑死馬，何況還有幾百斤物資，來到高山腳下，已經過去一天時間，因為一晚沒有休息，只好取出帳蓬，搭了個臨時營地，補足睡眠。要知道明天開始就要翻越前面的高山雪嶺了，那將是更加艱難的路。

翻越高山有兩條路：懷特路和切克特路，任何淘金者都必須將自己的補給從山底一點點向上運，這一進程是非常緩慢而艱辛的。兩條翻越山頂的路都在英屬哥倫比亞（也就是現在加拿大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班尼特湖終止，從這裡到葉楓記憶中發現金礦的道森還有近千公里的水路，這就必須乘船從育空河走。

路線，葉楓等人早已選好了，只是第二天動身，葉楓望著眼前的小路，頗有些疑惑，在他記憶當中，斯卡圭是北上淘金的起點沒錯，但現在阿拉斯加淘金潮還沒有大規模暴發，為什麼眼前這條小路明顯是經人修築過呢，雖然還是窄小的山路，但比想像中要平整許多了，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歷史發生改變，道森的金礦已經被人發現了不成，但這樣的大事在朱諾那個淘金者集中的地方怎麼會沒人知道。如果沒有，那又會是誰修築了這條路，要知道只要北邊沒有發現金礦，修這條路便沒有任何經濟意義。

胡勝龍看到葉楓躊躇不前，還當葉楓看到山路心生懼意了，便笑道：「小瘋子，害怕了吧，要不要叔叔背你上去。」

葉楓撇了撇嘴，拔腳率先動身，呼哧呼哧幾下便將大人甩在了身後，弄得向鈴在後面大喊：「小楓，小心些。別摔著了。」

葉文德等人肩扛手提的拿了東西落在後面卻是一陣驚異，十二歲的小孩爬起山來動作怎麼這麼利索。

幾百斤的東西，葉楓現在氣力小，隨便提了一點重量較輕的衣服，其他物資葉文德幾個一人將近百斤，每走上一段路便往返一次。這也讓葉楓暗自慶幸，淘金潮真正暴發后，加拿大政府曾經有過一個規定，凡是到道森淘金的人必須備足至少一年的物資和工具等一切所需，不能少於九百公斤，政府在美加交界的山頂派人專門過磅，凡是達不到九百公斤的人便不允許越過邊境。九百公斤，就是一千八百斤啊，可是葉楓他們現在的好幾倍，而且那還是一個人所需，記得旅遊地圖上曾經提過，曾經有過淘金者為了將物資運上山，往返了二個星期才完成。

即使這樣，除了葉楓，七個大人也花了整整一天多時間，到深夜才一個個氣喘如牛的把這幾百斤的東西全部運到山頂的班尼特湖附近。班尼特湖一帶現在連村莊居民都沒有，自然也沒有提供船運的服務。所以葉楓等人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抓緊時間砍伐樹木建造船隻。不然，夏天很快就過去了，而冬天隨即而來，這一地區的冬天非常寒冷，氣溫經常會降到零下六十攝氏度。如此寒冷的天氣能把沒有什麼防寒的人在幾分鐘內給凍死。

班尼特湖現在就已經很冷了，可以想像更北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子，所以葉文德等人不敢耽擱，僅僅紮下營寨，休息了小半夜，幾個大男人便開始砍伐樹木，育空河上游很多地方水流湍急，在這地方沒有條件汽船、鐵船是不可能造的，所以只能造木筏，不過木筏也要造的結實，不然半路散架把人掉到冰冷的河水裡，可就不妙了。所以造木筏的工程要不少時間。

造船的事葉楓幫不上忙，向鈴和張小竹自然是給幾個男人幫手，所以也沒人管葉楓。葉楓只能圍著班尼特湖四周瞎逛，望著周圍密集聳立的針葉林，還偶爾能通夠發現被砍伐過的痕迹，應該是前頭有人在此造過木筏吧。這也難怪，淘金潮沒兩年就會暴發了，這時候那些最早發現金礦的淘金者肯定已經越過高山去了北邊尋找，希望自己這些人能夠趕在前頭吧。心裡卻又到：「也許要不了兩年，這裡便會被砍伐一空吧。」這一想法憑空閃過，讓葉楓忽然覺得好像自己遺漏了什麼，但捉摸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遺漏了什麼東西，最後索性放棄，不去想了。

七個大人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造了兩艘還算結實的木筏，除了張大山、岑義兩人帶著物資跟在後面，其他人都坐在前面一艘木筏上。兩岸湍急的河水不時的翻卷到木筏上，不時有水滴飛濺到坐在木筏中間的葉楓身上，幸好身上裹著皮毛外套，加上現在還只是8月，正是夏季，河水雖有些冰冷，總算還能挨得住。

因為葉楓已經說過沿著大河要走好遠，才能看到金河，再說因為錢財所限，準備的物資不太多，所以眾人也不能耽擱，除了中途因為勞累停下休息過幾次外，從沒有去探索過附近是否有金礦，直到過了半程，拐了好幾次大灣，預計已經過了好幾百公里的河段，葉文德才問葉楓：「小楓，有沒有發現跟夢裡相似的地方。」

夢裡面是不太可能出現地名的，所以葉楓既然採用了託夢的形式告訴葉文德等人，便只能以地方相似來做託辭了。不過育空河這麼長，地形相似的地方肯定不少，附近又少有人煙，葉楓只記得道森距離阿拉斯加東部邊境不是很遠，但具體在哪個位置就是葉楓也不可能知道，後世育空河沿岸的幾個稍具規模的城鎮這時還不存在呢，道森在發現金礦之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村莊，現在的地圖上都找不到道森這個地名，而且大家雖然準備了地圖，但地圖的比例是多少，真到這裡就知道差距了。按圖索驥都不可能找到準確的位置。不過知道只要知道附近是有村莊的就足夠了。

於是葉楓裝作回憶了一下說道：「還沒有，不過應該不會很遠了，我記得那條金河附近是有一個小村莊的，從現在開始，我們只要發現在河邊的村莊，便停下來找一找好了。」育空河沿岸荒涼寒冷，居民本就不多，這一路過來也不過看到了幾個非常小的居民點。相信後面一段延伸到了更北的地方，村莊只會更少，停下來找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葉文德等人自然只能聽葉楓的，這樣一來，速度慢了不少，沿途發現了四個小村莊，有一個其實只有三戶居民，都是當地土著，大家語言不通，問不出什麼東西，只能自己搜索了，花了不少時間，半個月過去，已經進入九月，卻是毫無所獲，莫說金河，便是叫道森的村莊都沒發現。這一路上他們其實也碰到過好幾撥金髮碧眼的淘金者，起碼他們當中有些人還發現過砂金，雖然只是微不可計的很少量的砂金。

這四個村莊過去，便再沒出現過村莊了，連人的蹤跡都沒發現，當站在順流急駛的木筏上看到前方河岸出現的星條旗時，葉楓心裡登時一陣冰涼，難道自己記錯了，接著想起從斯卡圭來時那條經過修築的翻山小路，更是驚疑，歷史真的發生改變了嗎。星條旗的出現，就意味著前面就是美國的阿拉斯加東部邊境了，肯定已經過了道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