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利弊

第九十九章 利弊

推薦:巫醫覺醒。

沈卿的夢裡,是踏花歸來的姬無歡,是攜手而去的素秋和狄雲,還有一眾梅雲閣的人。

等到下午醒來,她已經滿頭大汗。

外面天氣暖和了,但還是有涼意,

她擁著薄被,側過身子來看著陽光透過花格紗窗落在地上,落出一個精緻的花紋樣來,唇瓣微微掀起。

床頭不遠處的黃花梨木桌子上放著一隻青釉瓷瓶,裡頭插著三兩支的鮮花,嬌嫩欲滴,似乎還能嗅到些許的香氣。

聞到這些香氣,沈卿覺得身體內的力氣彷彿又蓄滿了,這才叫了人進來更衣。

這段時日一直跟在身邊的姑姑名喚明柔,五官端莊大氣,行事也格外利落乾淨,沈卿倒是十分喜歡她。

「夫人們可請進來了?」沈卿笑問道。

明柔看了看梳妝台上一套足有二斤重的鳳冠,頓了頓,挑了兩支金步搖,淺笑:「到了一會兒,奴婢已經使人迎去偏殿歇息了,夫人們知道您今兒勞累了,都說不必打攪您休息。」

沈卿看她素手輕翻,一個精緻的髮髻便梳好了,只用了幾支輕巧的簪子,讓她鬆了口氣。

「娘娘換上常服還是鳳袍?」明柔姑姑笑問道。

「常服即可。」沈卿笑罷,外間傳來腳步聲,老遠便也聽到安安的聲音了,似乎在跟奶娘說著什麼,但咿咿呀呀的,奶娘都聽不明白。

奶娘笑著將人抱進來,行了禮才道:「太子爺半刻也閑不住,午睡想來便要見您。」

「娘……」安安還是學不會喊『母后』,沈卿也不急,看著被奶娘放在地上,踮著腳朝自己跑來的小肉糰子,輕笑:「安安想母后了?」

「想……」安安嘻嘻笑起來,大大的眼珠子亮得驚人。

沈卿眉梢微揚,作勢要將他抱起:「還跟母後去上朝?」

安安不解,但能夠母后在一塊玩就開心。

沈卿瞧他這傻樣,也不多說什麼,抱著他一道去見那些夫人們了。

此番來的人不少,除了幾個心安理得的老王爺,幾位異姓王和國公夫人侯夫人都來了。

諸人只聽一聲唱喝,忙顧不得說話,連忙起身行禮,而後只聽得一道微涼的聲音傳來:「免禮。」而後,便垂著眼帘看到面前一雙精緻的紅色繡鞋走過,往上,則是微微浮動的大紅衣擺。

沈卿在上首坐好,才笑道:「眾位夫人,嘗嘗這茶,是前些日子才從民間尋來的。」

沈卿不直接問目的,反而跟她們繞起了彎子。

這些個夫人們都是人精,謀算人心最是厲害,如今皇後娘娘讓喝茶,心裡便將她的話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的做了分析。譬如娘娘說,是民間尋來的,娘娘一直都很關心民生,莫不是讓她們喝這茶,要暗示些什麼?

眾人捧起茶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極為苦澀的味道便在口腔蔓延開來,有些個忍耐不住的,差點就當場吐了出來,卻見沈卿悠悠捧著茶喝了一口,卻面不改色。

領頭的乃是輔國公府的夫人王氏,年約五十上下,如今一瞧,連忙也鬆了眉頭道:「娘娘心繫民間疾苦,實乃百姓之福。」

「唯獨本宮心繫百姓之苦,百姓哪裡有福呢,得要各位大人,各位夫人都關心著才好。譬如這茶,聽聞這小小一塊兒,尋常百姓便是要喝上大半年的。」沈卿淡淡笑道。

底下的夫人面均是盤算起小九九,方才主動開口的王夫人一瞧,忙笑道:「我家國公爺自然也是記掛著百姓的,此番皇上出征,聽聞國庫已然空虛,他當即便急的病倒在了床上,還不忘使兒子們去將莊子鋪子賣了大半,換了五萬了的白銀,若是皇後娘娘不嫌棄,臣婦這便使人送去戶部,以作軍餉。」

底下的夫人們都愣住了,開口就是五萬兩白銀,這國公府還真是大方的緊!

但再瞧他們的皇後娘娘,卻一點驚訝也沒有,只笑著應了:「多謝國公爺慷慨,如此一來,前方的將士們能夠吃飽飯,也能更好替我們護住疆土。」

「哪裡當得您一個謝字。」國公夫人笑眯眯的起了身行禮,花五萬兩銀子,在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跟前賣個體面,到時候若是真的清算那戶部的嚴大人,國公府縱然有些牽扯,那也是安全的。

底下的人比國公夫人精明的,自然還有,這不,定國公府的長媳便笑道:「娘娘,這些年定國公府正事沒做,沒幾個小輩經商倒是小有成就,雖然不多,但願意拿出家底兒的一半,出十萬兩,幫助救濟天下百姓。」

眾人又是倒抽一口涼氣,十萬兩!縱然不如她說的真就蓋了一半去,但好幾年的收成是頂的上的。

沈卿聞言,自然是笑納了,還不忘道:「定國公府一片赤誠,此時本宮一定會親自書信給皇上,也好讓他知道他的臣子們還是眾志成城,一心為我大魏好的。」

底下的夫人們一聽,哪裡還敢不爭先恐後,沒有十萬兩的是三萬兩五萬兩也要出,沈卿讓明柔姑姑一一記下了。

等到夫人們都送完了禮,才想起今日過來的目的,她們不是來送銀子的,是來探口風的啊。今兒嚴大人就這樣被架空晾在家裡,還要被張御史和監察御史去清查,過不了幾日指定要抄家。京城的勢力本就盤根錯節,哪家都跟戶部尚書有些關係,只是多與少的問題,雖然皇后不會一口氣將京里的臣子都給抄了,但少不得要拎幾隻家底豐厚的出來充國庫。

定國公媳婦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才道:「娘娘,這次臣婦過來,實在是有一件事兒要跟您請罪。」

「請罪?」沈卿又喝了口茶,捻了塊奶糕給一旁乖乖坐著的安安。

定國公媳婦兒立即噗通跪了下來,聲淚俱下:「是前些日子,國公府的七公子,才娶了嚴大人家的長女,但皇後娘娘,國公府的人是領了閑差,跟戶部的關係實在不深,這次聯姻,也真的只是公子小姐情投意合,所以才成婚的,請娘娘明察。」

沈卿淡淡看了眼她,輕笑。今兒上午才讓嚴大人回去休息,到了下午他們便迫不及待的來撇清關係了,是擔心自己不懂政務,就是夠膽子定了嚴大人的罪,還是確實做賊心虛呢?

明柔姑姑低聲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定國公府的幾位老爺領的閑差,都是在戶部和吏部的。」

這樣一說,沈卿就明白了。戶部管錢,吏部管官吏升遷,這兩個地方的差事,哪裡還有閑差的,怕是他們狼狽為奸吧,但無歡說過,初登基,這些老臣暫時還不能一把拔起來。

沈卿輕笑,抬手使人將她扶起:「他們成婚,你與本宮稟報作何。而且嚴大人只是回去休養,只是你說定國公府的熱都在領閑差?本宮可是聽說定國公當年英武,還曾雖先皇南征北戰過,如今哪裡能委屈了孫兒們去領閑差,這樣吧,政務之事本宮也不懂,回頭便告訴五皇弟,讓他派遣幾個實差給府里的老爺公子,如何?」

定國公府的登時面色變得奇怪起來,嘴唇囁嚅好些時候,才道了謝,旁的夫人們均是心裡偷笑,但一想到自家的事兒,又開始犯愁。

輔國公府的老夫人精明,腦子一轉就猜到了沈卿要打什麼主意,又道:「皇後娘娘,思來想去,臣婦覺得如今天下百姓受難,輔國公府也該誠信祈願天賜福祉,庇佑我大魏蒼生,所以打算攜子孫們長住普濟寺,為百姓祈福。此番上山,吃穿用度也能省下不少,到時候銀子一併送到娘娘這兒來。」

沈卿看了看這老夫人,倒真是個會揣度人心的,輕笑:「那本宮就替百姓謝謝您了。」說罷,看著明柔:「去將本宮那柄玉如意拿來送與老夫人。」

老夫人一聽,知道是猜對了心思,連忙起身謝賞。

諸人瞧著,定國公府家的明面上是得了賞,其實是挨了罰,而輔國公府的老夫人卻是實實在在受了賞,得了體面,這說明什麼,還不是說明,皇後娘娘既要銀子,還要這些大臣們都安分下來,不要再動花花腸子,跟輔國公府的老夫人一樣全家都去廟裡吃齋念佛是最好的。

得了這樣的信息,這些夫人們也是拿不定主意了,均是沒說話,能拿主意的,也說要帶著兒子孫子回老家祭祖去,一時間屋裡的氣氛都有些緊張了。

安安不懂她們在做什麼,只盯著沈卿是不是喂來的軟軟的奶糕,一口一個,不用嚼,入口便化了。

沈卿瞧著他乖乖吃了,笑眯眯的又喝了口茶,她的茶是夏嬈自己采了院子里的鮮花做的,加了少許的熱奶,倒是十分的香甜。

說著說著,外面天色已經快黑了,安安都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了,知趣兒的自然也都起了身告辭。

這一行里,幾乎所有說要帶著孫兒老實離開的,都得了賞,這宮裡的風往哪兒吹,一下子便瞭然了。

明柔算了算便是這些夫人們口頭說的,抹去零頭,足足有八十萬兩的銀子,莫說賑災,軍餉也都夠了。

明柔輕笑:「娘娘,這下倒是不用擔心國庫了。」

沈卿卻是讓奶娘將安安抱下去了,起了身往院子里走,淺笑:「八十萬兩很快就花完了,如今大魏到處是災民,前線戰事又未停,蒙古和親之事未定,大燕還虎視眈眈,小小八十萬了哪裡夠?而且這八十萬,我們看著對,對於其中底蘊豐厚的大家族來說,怕只是一兩年府里的流水罷了。」

明柔訝異的睜大眼睛,倒是驚訝沈卿居然這麼清楚。

不多久,夏嬈急急過來了,朝她行禮:「蒙古郡王傳來消息,蒙古王對於和親之事暫時給壓下了,但也沒拒絕。」

「五王爺怎麼說?」沈卿早知道胡和魯沒這麼誠心和親。

「五王爺說不急,只等皇上那邊一有動靜,胡和魯很快就會做出決斷。」夏嬈略有些擔心道。

沈卿只是點點頭,說到底,這些事還是不能她親自去辦,一是眾人見她是女子,如今服氣,但做起其他事來,不一定服氣,少不得要費力,二來她如今有孕在身,不想累及這個孩子。

「去催催張大人,嚴家的事儘快查,查仔細些,所有相關的人,都要查出來,並把風聲透漏出去。」沈卿道,只要讓這些人覺得害怕了,他們才會安分下來。

夏嬈領命急急出去了。

明柔扶著她,見天色漸晚,輕聲道:「娘娘,外面寒,您小心別著了涼。」

沈卿看著殘陽似血,緩緩呼了口氣,倒是不急著回去,只是裹緊了些身上的披風:「把晚飯放在靈兒宮裡,我同她一道用膳。」

明柔笑著點點頭。

夜風吹過,落在人身上輕輕柔柔的,院子里花香不濃,卻極好聞,讓人心情也跟著好了。

靈兒的眼睛越來約好了,鄭洛也束手無策。

沈卿坐在她對面,輕笑著看她:「明日聽說也是好太陽,咱們放風箏去?」

「放風箏?」靈兒隱約看得到沈卿,卻並不清晰。但對於放風箏,她只聽嬤嬤描述過,卻從未見過。

「嗯,我們做出一面輕薄的風箏來,讓它乘風而起。」沈卿笑著解釋,一旁的嬤嬤卻背過了身去抹眼淚。

靈兒笑著頷首:「好,那我們明日去放風箏。」

沈卿笑著不再多說,卻是對於她的堅強和隱忍心疼不已。

相比於宮裡的溫情脈脈,張御史沉著臉看著自家夫人:「誰允許你跟她們私下往來的?」

「老爺,這是咱們女兒定下的親家,她登門拜訪,我哪能不見?」張夫人也是一臉委屈:「難不成皇後娘娘還因為這件事,就辦了我們張家不成?若是如此,京城有多少人家要遭殃。」

「愚鈍!」張大人惱道,早些接了夏嬈傳來的話,他便知沈卿根本不是要治誰的罪,而是要敲打敲打眾人,讓人安分,她們倒好,不安分下來,反而私下來往,更有結黨營私之嫌。

這話張大人沒法跟夫人解釋,只冷了臉:「這段日子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那兒也不許去,誰也不想見,不然,你就回你娘家去算了!」

張大人這話說得嚴重,張夫人一聽,當即白了臉不敢再吱聲。

但由此,京城的人也算是得到了訊息,認為皇後娘娘真的要借著嚴大人的事來一次大清算了。有輔國公夫人這個明燈在前,眾人也知道如何得皇後娘娘恩尚,膽子小些的,當夜便捧著銀票,拖著金銀珠寶去戶部『捐贈』了,膽子大些的,紋絲不動,還有些自是問心無愧的,白日也都拿了些適當的銀子去捐了,原本昨日還門庭冷落的戶部大門口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更有不少人都打發了家裡的親眷回娘家,那些個領了閑差的更是生怕當值沒事做,搶著要做事。

五王爺第二天見到沈卿,便將這話說了。

沈卿見他笑眯眯的樣子,也跟著淺笑:「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等再過幾日他們也就回過味了。」

「銀子到時候也拿出來,總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姬康輕笑,對這位皇嫂,雖然她的做法不走尋常路,但這些野路子偏生還十分有效。

沈卿眉梢微挑:「後續的事兒可就交給五皇弟了,本宮還是養胎為上。」沈卿輕笑道。

姬康眸子里生出一絲訝異,但一想到她做了這麼多事,沒一件是按規矩來的,也就不多說了。

送走姬康,沈卿稍稍舒了口氣。這位五皇弟本事不小,可就不肯拿出來,是擔心什麼,擔心自己懷疑他生二心么?

明柔捧了姬康方才留下的賬冊,從昨晚到今早的收到的『捐贈款』,已經達到了百萬之多,令她也不禁咋舌,這些官員們還真的是非常非常有錢。

沈卿瞧著她的樣子淺笑:「不用驚訝,他們這次拿出來的,可都是要賣自己一條命的,還不得把家底都掏空了拿來,有這麼多不稀奇。」

明柔忙應是,見沈卿繼續淡淡坐著喝茶,便也不多問,垂首立在一側靜心伺候了。

京城門口,因為不少官員的夫人子女們離京,所以馬車多的都要排隊了,從外過來的男子瞧見,輕笑:「這是要逃難了不成?」

「逃難?」旁的百姓聽著了,笑起來:「這些老爺夫人們是要回老家呢。」

「回老家做什麼?」來人不解。

那百姓也樂得說:「誰知道呢,突然之間決定的,不過倒也是件好事,他們都走了,京城裡空出不少閑差來,朝廷要發的俸祿都少了一半,那些個大老爺們也能更加專心為百姓做事,而不是成日回家去算那些莊子鋪子,聚在一起喝酒逛窯子。」

來人總覺得他沒說到點上,卻看到不遠處的茶樓上,好幾位老大人聚在一起唉聲嘆氣。

「若是嚴大人的事兒,皇後娘娘真要細究,追究到咱們身上,你說咱們是逃還是不逃?」

另一個稍年輕些的一臉怒意,卻不敢發出來:「若是逃了,家人跑不了,若是不逃,便是死路一條。這位皇後娘娘倒真是敢,她就不怕咱們聯合一起……」

「一起什麼。」立即有人打斷他的話:「這些話休得胡說,須知隔牆有耳,再者……」他壓低了聲音往前靠了些:「如今五王爺輔政,幾位剩下的王爺里,均是以他馬首是瞻,你們也看到了,他對這位皇後娘娘也是聽話的很,咱們要反,跟誰反?你們可別忘了,皇上此番離京,不僅把所有的禁衛軍留給了皇后,便是城外駐守的五萬大軍也是皇上的人,咱們誰要敢造次,誰就第一個死!」

這大人算是清楚形勢的,眾人聽罷,均是嘆了口氣:「難不成,真等著她把咱們……」

「不會的,這個皇后瞧著不是個衝動魯莽之人,此番,怕只是殺雞儆猴,順便讓咱們交點銀子充國庫罷了,你們誰家富裕的,趕緊多交點,就算是買條命吧。」說完,幾人均是散了。

耶律晗聽完這話,面上也露出幾分笑意,早知這位沈卿不簡單,沒曾想還有這樣的本事。

想罷,駕馬往裡而去。

沈卿見到吉雅時,她被綁住了手腳,嘴裡塞了東西。

「鬆開吧。」

「是。」鄭洛上前,利落的給她扎了一針,這才讓人將她手腳鬆開,抽出了嘴裡塞著的布。

吉雅只覺得渾身發麻,身下還隱隱作痛,卻不忘冷嘲的看著沈卿:「你真以為就憑你,能護得住這大魏江山么?」

沈卿覺得好笑:「誰告訴你僅憑我?」

吉雅陰冷的看著她:「我不跟你鬥嘴,但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沈卿淡淡笑著,便是鄭洛也驚訝的朝她看來。

吉雅皺眉,看著面前一身紅衣的沈卿,輕嗤:「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倒不是什麼花樣,只是要成全你而已。」沈卿唇瓣高高揚起:「你不是恨我,想要挑撥大魏跟蒙古的關係,好讓兩國開戰么,現在我就使人送你回蒙古,保准你平平安安見到胡和魯。」

吉雅一聽,登時白了臉,指著她大喊:「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她如今計劃敗落,若是再送到胡和魯手裡,一定生不如死。

她大喊著便朝沈卿的小腹撲了過來,她知道她也懷了孩子。

沈卿微微皺眉,瞧著她陰狠的眼神護好小腹,但她才起身,便軟了腿跪倒在了地上。

她紅著眼冷笑著看著沈卿:「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罷,狠狠朝自己的舌頭咬了過去,鄭洛卻忙上前又是一針,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走了。

「好險。」鄭洛呼了口氣,才看向沈卿:「娘娘,為何送她回蒙古?」

「因為麻煩找上門了,我們自然要趕緊把她送走。」耶律晗那一臉標誌性的大鬍子也不知刮一刮,他都到了自己的地盤,她怎麼能還不知道呢。胡和魯一面不願意接受大魏的和親,還在這個時候派大將耶律晗過來,目的大約也就是為了完成吉雅未完成的任務。

「來人!」沈卿直接轉身道。

立即有太監上來:「娘娘有何吩咐。」

「即刻擬旨,蒙古吉雅公主,身懷有孕,意圖亂我皇室血脈,即刻押解回蒙古,交由蒙古王處置!」

吉雅當即便沖她大喊,可根本沒有力氣說出清晰的話來。

鄭洛看了看沈卿,低聲道:「娘娘這是在逼蒙古?」

沈卿莞爾:「現在就是不逼他們,他們也找上門來了,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若是蒙古真的要打,那他也休想將挑起爭端的名頭賴在我大魏頭上。」一旦所有人認為是大魏先挑起的爭端,大燕一定成績討伐,到時候大魏就算求和,也少不得要割地賠糧食給蒙古,蒙古這個胡和魯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聖旨沈卿沒人讓人隱瞞,很快傳開,這次不管是朝中還是民間,都是一陣騷動了。

吉雅懷孕之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且三個多月的身孕,就算沈卿要害她也沒有機會,所以倒沒人敢把髒水往她身上潑。耶律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立即傳了信回去,卻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

京城風雲波動,此時已遠在千里之外的姬無歡也開始思念京城的人。

營帳內,有副將進來:「皇上,南詔的軍隊已經被我們阻截了,南詔境內,東陽郡王借勢而起,但大燕隱隱有打壓之勢頭。」

「嗯。」姬無歡頷首,但東陽郡王此番動作起來,倒是減輕了他的壓力,這樣大燕最起碼不好一心只盯在大魏身上:「吩咐下去,召集軍隊,準備進攻。」

「可如果直接殺過去,很有可能闖入大燕的陷阱……」副將有些擔心,姬無歡只沉聲道:「大燕暫時還不敢直接與大魏動手,我們要儘快結束這場征戰,不可拖太久,拖得越久越容易生變。」

下面的人得了消息,迅速下去傳令了。

姬無歡一身戰甲,手執長劍,旁邊的士兵瞧著,彷彿便覺有千軍萬馬呼嘯而來,讓人不得不低下頭去。

軒轅離似乎早就在等著了,望著天空烏雲蔽日,聽著一聲聲急促想起的戰鼓,嘴角忽然詭異的揚了起來。

胡和魯收到耶律晗傳回來的消息,又聽聞姬無歡已經開戰的消息時,當日便已經食不下咽了。如果姬無歡此番勝了,那大燕就不可能跟大魏打起來,到時候便不是自己跟不跟大魏和親的問題,而是大魏願不願意再跟蒙古結親。

王后見他負手站在院子里不肯進食,勸道:「不若,就將公主嫁給那兩個郡王?」

「女人家知道什麼。」他不耐煩說完,便提步離開了,心裡卻開始考慮這個提議。如果現在答應和親,並出兵助姬無歡一臂之力,那大魏和蒙古最少能有二十年的和平,但蒙古依舊要常年忍受飢餓,但若是不同意,蒙古未來二十年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回稟我王,吉雅公主已經送回來了!」有人來報,胡和魯一聽,當即冷哼一聲:「她還有臉回來!」說罷,快步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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