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自己找事

第七十八章 自己找事

推薦:巫醫覺醒。

軒轅離是半夜忽然接到的急報,說蒙古忽然要撤軍,當即便顧不得其他,直接起了身,接過了前方將領送來的信,看完之後,直接將信紙放在一旁燭火上燒了。

「備馬。」

「皇上您要出宮?」伺候的人均是一驚,但再看軒轅離,他已經自己穿好了身上的衣裳,這才忙命人去準備,只是如今還是四更天,冬季天亮的晚些,這會兒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皇上,需要不要跟太後娘娘說一聲?」有人提醒。

軒轅離穿好衣服,手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吩咐下去,選秀之事等朕回來再說,沒朕的吩咐,不許皇貴妃踏出宮門一步,也不許任何人來探望!」他始終沒猜到是姬無歡來了,但他知道,自己這一番走開,沈卿一定會有別的計劃。再者,上次太后讓她暈倒的事,他也不想再見!

底下的人也知道他跟太后之間緊張的母子關係,想了想,多問了一句:「若是太後娘娘執意要帶走皇貴妃呢?」

他問完,軒轅離直接一道冷漠的眼神甩了過去,嚇得他當即便跪伏在了地上:「奴才知錯,一切以皇上吩咐為準。」

軒轅離不再多問,看了看天色,剛想直接離開,可還是轉頭去了沈卿的宮裡。

宮女見皇上半夜過來,行色匆匆,趕忙開了門,但也還沒來得及叫醒沈卿,便見他已經推開了房門。

沈卿三更時分才睡下,但睡眠一直很淺,外面稍有響動,便立即醒了過來,手也警覺的放到了枕頭下,摸到了藏在那兒的簪子。軒轅離雖然表面上還對自己客氣,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縱然她不願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軒轅離可算不上什麼君子。

軒轅離快步進來,因為匆忙,並沒有察覺到沈卿的不對勁,隔著帷紗,只看到一道人影,影影綽綽,好似睡熟了。

「皇上,可要點上燈?」雲芳得到消息,衣衫也沒來得及穿好便急急趕了過來。

軒轅離淡淡揮手:「都出去。」

雲芳以為軒轅離是打算臨幸沈卿,微微咬唇,只道:「奴婢去給您燒熱水。」事後清洗,這是每個主子都要的。

但意外的是,軒轅離卻只道了一聲不必,便徑直往窗幔而去。

雲芳不解,難道皇上不是來臨幸貴妃的?那這大半夜的,他過來做什麼?

想不通歸想不通,卻沒有去問,只是領著所有人一道退下了,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

軒轅離掀開床幔,瞧見沈卿已經朝外側著身子睡著了,那雙總是帶著恨意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躺在這兒,看起來恬靜又美好,好似下一秒她便會睜開眼睛,笑著捧著一束花,問他要不要。

「我有時候在想,若是能一直留在小時候該多好。」軒轅離輕輕開口,在床沿坐下,透著窗戶的微光,看到她如玉的肌膚,雖然消瘦不少,但她依舊是這般漂亮,而且比之前豐腴之時,更多了幾分清雅。

沈卿默不作聲,手裡攥著簪子,渾身警惕著。

軒轅離莞爾,抬手慢慢捋著她的頭髮:「小時候見你,你便是瘦瘦高高的,但卻帶著幾分嬌憨,總是跟著我身後跑,每次擾我不能好好習武讀書卻不自知,卿兒,若是那時候我便娶了你,是不是不會有今天這麼多麻煩?」

沈卿聽著這些話,腦海中的記憶也如決堤的水涌了出來,讓她避無可避,那些曾讓她做夢都會笑醒的日子,現在她只覺得是凌遲,是他背叛她之後還要讓她承受的凌遲。如今這般,她一點也不後悔,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有迴旋餘地。

軒轅離又慢慢說了許多,直到外面天色將明,見床上之人依舊未醒,稍稍往前俯身,看著她白皙光潔的額頭,心跳竟如毛頭小子一般加速了,耳根也微微有些發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中騰地的升起,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擁在懷裡。

可他到底還有幾分理智,他知道,若是強迫,她便是寧願死也不願意承受的。

想到她的倔強性子,軒轅離嘴角微微揚了起來:「聽聞有一種,名叫忘憂草的葯,能讓人失去從前最痛苦的記憶,不知你用了以後會如何。」

軒轅離說完,果然見到近在咫尺的人睜開了眼睛,還是以前那般,帶著恨意,只是如今一早,她這雙眸子里好似熱氣氤氳未退,帶著幾分水潤的感覺,即便是冷漠瞧著自己,好似也帶著幾分媚意,讓人喉頭一緊,他忽然明白,為何卿兒才嫁給姬無歡那樣的木頭人,也能令她那般快懷上他的孩子了。

「醒了?」他早知她沒睡。

沈卿手心微緊,死死盯他:「若是你以為一株草能讓我不恨你,那你儘管試試,若是不行,你可以試試挖掉我的心。」

沈卿的話帶著怒意,好似故意在激怒他。

軒轅離面上只做雲淡風輕一笑,並不放在欣賞,在她不注意之時,輕輕在她額頭留上一吻:「這段時間我要先離開,為了你的安全,不要離開這道宮門,太后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和良善。還有……」他頓了頓:「等朕回來,你就準備好侍寢吧,那時候安安也應該要到了。」他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他被她方才那話傷得體無完膚,不想讓她那張小嘴裡再說出更多讓他痛不欲生的話。

梅雲閣的殺戮,他從不後悔,卻只後悔沒有好好安置她。

外面候著的侍衛待到他出來,忙上前行禮,待看到他眼底微微泛紅時,驀地怔了一下,旋即連忙低下頭。

軒轅離離開前,轉頭看了看這小小宮殿,嘴角高高揚起:「卿兒,等我回來。」

雲芳見他們一行人走了,才忙竄進了屋子裡,見沈卿衣著整齊,不由驚訝:「娘娘,方才沒發生什麼嗎?」

「你希望發生什麼?」沈卿想起軒轅離的故意戲弄和方才的威脅,面色微寒。

雲芳撇嘴,不敢再說:「那您可要起身,奴婢去給您打熱水來。」

「嗯。」沈卿被子里的手這才終於鬆開,手心已經滿是汗,若是方才軒轅離真要強行動手,她現在根本沒有功夫,要麼承受,要麼自殺,否則沒有辦法兩全。

思及此,她又想起姬無歡,一想到他便好似所有的盔甲都軟了一般。

無歡,你來了嗎?

城外,接到軒轅離離京的消息,姬無歡看著守在盈福樓下的人依舊未曾撤離,面色漠然:「查清楚了嗎?」

旁邊站著的是袁也,袁也聽到他的問話,總是有幾分猶豫:「王爺,現在安安已經離不開桑柔……」

「那就是說,那個給姬允和軒轅離通風報信之人,真的是桑柔?」姬無歡面色更冷,他容忍不了有人害卿兒如此,更容忍下這人竟是自己的人。

袁也也知道桑柔做的不對,但桑柔畢竟跟著主子十幾年:「爺,要不,屬下去跟桑柔說說,讓她自廢武功……」

「不必了。」門外傳來聲音,是桑柔的,其實,她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早就知道躲不過去的。

袁也忙去看門,看到她之後微微皺眉:「小公子呢?」

桑柔見他緊張的樣子,輕笑:「放心,小公子我已經藏起來了。」

「你!」袁也直接黑了臉,可還來不及說話,身邊一陣疾風閃過,姬無歡便已經在了身側,一隻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知道她面色青紫,才一把將她狠狠摔在地上:「孩子呢!」

「王爺不是不關心他嗎?」桑柔冷笑著問道:「這世間上,只有沈卿最重要,孩子在王爺眼裡算什麼?」

「人在那裡!」姬無歡沒跟她廢話。

桑柔想要爬起來,但稍稍動了一口,便哇的吐了口血在地上。

她乾脆就著背後的牆壁慢慢坐了起來,冷笑道:「你現在若是殺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安安了,他好歹也是你跟沈卿唯一的兒子,用他的命保我一命,很值得吧。」

「桑柔,主子細心教導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般恩將仇報!」袁也心中不忍,但也恨她不爭氣。

桑柔低低笑了起來,笑夠了,才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可我就想嫁給王爺,王爺卻專寵一人,誰也不放在眼裡,還要趕我走,我能有什麼法子?我這一輩子,早就交給王爺了,王爺如今要拿走我的命,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袁也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姬無歡直直盯著她:「我再問你一遍,孩子在哪兒!」

「王爺娶我,我就告訴你。」桑柔笑開。

姬無歡直接抽出袁也的佩刀,朝桑柔刺去,袁也面色大驚,但又狠狠咬住了舌尖不讓自己出聲。

姬無歡的劍充滿了殺氣,他整個人也籠罩在強大的殺氣之中,好似誰要靠近,就會被衝撞的粉身碎骨一般。

桑柔面不改色,只等著一擊致命,但那劍卻沒落在她身上,反而一偏,直接挑斷了她右手的經脈,泄了她的功夫。

「我所教你,不是背叛與算計,而是忠心與功夫,我自認我沒教好,忠心你已經還給我了,如今功夫我亦親自收回來,往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必挫骨揚灰!」姬無歡漠然說完,看著她垂下的眸子,轉頭離去。

袁也不解,等跟著姬無歡到了不遠處桑柔的房間,才發現安安正躺在搖籃里,努力的要翻身,瞧見姬無歡過來,大大的眼珠子先是怔了怔,許是感覺到了他身上未退的寒氣,朝他伸過去的小手怯了怯,扁著小嘴好似就要開始哭,但在哭出聲之前,姬無歡卻一把上前將他抱在了懷裡。

他會抱孩子,曾經卿兒教過他,這也是卿兒生的他的孩子,他自然也抱過,但他嚴肅著一張臉,懷裡抱著這瞪著無辜大眼睛,扁著小嘴想哭又不敢哭的奶娃兒,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就好似人販子在偷孩子似的。

「爺,要不我去重新找奶娘?」

「不必。」姬無歡拒絕了袁也,挑起一旁的黑色斗篷系好,便徑直要往外而去。

袁也怔了一下,看著安安淡薄的身子,忙取了自己的斗篷遞上去:「爺,小公子怕冷。」

姬無歡聞言,垂眸看了看懷裡胖嘟嘟的奶娃兒,扁著小嘴一副可憐樣,眼巴巴的瞅著他,好似極力隱忍的樣子,驀地,嘴角浮出一絲絲笑意,轉頭取了袁也的披風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快步離開了。

袁也走時,看到躺在長廊一角,身旁慢慢流出一灘鮮血的桑柔,再看她蒼白毫無生氣的臉色,垂下眉眼,轉頭快快步跟上了姬無歡。

「爺,下一步該怎麼做?」

「宮裡馬上就要選秀了,軒轅離也離宮了,這時候動作最大的,除了太后親子軒轅昭,你認為還有誰?」姬無歡坐在馬車上,微微合著眼睛,安安被裹成了一個小胖團被他攬在懷裡。

袁也看著安安總是要分心,這娃兒生的好看,結合了爹娘所有的優點,如今又一副憋著委屈的模樣,還被裹成個小包子,哈哈哈,他真的很想笑。

「看什麼?」姬無歡見他盯著安安瞅,不由皺眉,安安好似知道會有人給他做主似的,再也憋不住,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袁也嚇得一抖,彷彿有一道怨憎的目光鎖定在了自己身上:「王爺,屬下不是故意的,屬下沒想笑小公子,就是覺得他可愛……」

姬無歡淡淡睨了他一眼,袁也甚是委屈和無奈,但看著哭得眼睫毛都濕漉漉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糰子……不對,安安小公子,心裡也越發想念沈卿了,王妃在時,好歹還講理。王爺不行,半分不講理的,就護短。

軒轅離離開前,為了不讓軒轅昭再時常入宮,隨意找了箇舊王府便賜給了他做王府,封了靜王,讓他若非初一十五,不許擅入後宮。

這會兒他正在與謀臣商議對策,便聽得小廝傳來消息,說門口忽然停了輛馬車,怎麼驅趕也不走,裡面的人也不下來,但他們卻是半分也靠近不得馬車,這才來報。

旁的謀臣懷疑道:「難不成是皇上設下的局?」

軒轅昭想起沈卿,嘴角揚起:「不是局,是運,本王的運!」說罷,立即使人安排,自己親自提步去請了。

謀臣均是不解,但在後頭跟著,半晌,卻只見門口停著的,也無非是一輛看起來極為尋常的馬車罷了,軒轅昭不顧身份,親自上前:「敢問馬車中的貴人,可是有是要求於本王?」

「若是王爺對合作有興趣,可以一談。」袁也寒聲道。

「合作?」軒轅昭越發確認了裡面的人了,嘴角揚起:「那就請貴人入府再談吧。」

袁也回頭看了看姬無歡,姬無歡微微頷首,袁也這才下了馬車,但姬無歡卻紋絲未動。

軒轅昭回頭看了看,眉梢微挑:「裡面的貴人何以不出來?」

他話音才落,安安自個兒抓著姬無歡的手指頭玩得開心,咯咯笑了出來。

袁也手心微緊,見軒轅昭提步就要上去,這才淡淡笑道:「裡面不過是我家公子少爺罷了,今次要說的事,我來便足矣。」

「若本王不答應呢?」軒轅昭眸子微微眯起,越發想知道裡面是誰,可不等靠近,便聽得馬車裡傳來一道略低啞的男聲:「靜王殿下看來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既如此,我們便不多叨擾了。」說罷,馬車直接開始往前走。

領頭侍衛一瞧,當即呵斥道:「你們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他話才說完,袁也便已直接提劍上前,回頭冷冷看了眼坐看好戲的軒轅昭:「看來靜王殿下也只能在後宮與女人周旋了,真正能幫你的人到了面前,也不知珍惜。」說罷,直接踢開了領頭的,趕著馬車快速離開了。

眾人一怒,就要往上追,卻被軒轅昭直接喝止了:「都給本王停下!」

「可是王爺,方才那幾人對您不敬……」那領頭侍衛忙道,軒轅昭卻只冷冷掃了他一眼:「狂妄不知所謂,往後你回家種地去吧。」說罷又吩咐身後的人:「趕緊跟上前去,等到了他們的住所,再回來稟報。」

「是。」

軒轅昭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前面馬車裡的人,十之八九,便是沈卿的夫君,大魏的戰神姬無歡吧!

謀臣之一上前來,瞧見他笑了,忙道:「王爺可是認識那人?」

「若是沒猜錯,許是讓大名鼎鼎的前淮南王!」

「是他?」謀臣大驚,旋即又道:「既然如此,他的行蹤肯定不敢給皇上知道,如今他這般囂張,王爺何必借用皇上之手……」

他話還沒說完,軒轅昭眉頭一緊,直接抬手讓人將他拖下去了。

「蠢貨。」軒轅昭斜睨了一眼,姬無歡若是那般容易被對付的人,如今皇上也不會因為搶了他的女人,還要遮遮掩掩了。

「來人,去備馬車,本王要入宮!」

姬無歡的馬車還在往前,袁也看到後面跟來的人,嘴角揚起:「王爺,跟來了。」

「嗯。」姬無歡淡淡垂眸盯著懷裡抓著自己手指頭玩得開心的安安,說不出是父愛突然泛濫還是什麼,總之很陌生,但並不難受,只是這臭小子害得他錯失了救卿兒的機會……

這般一想,他便又冷了臉,抽回了手,將這糰子丟給了袁也。

袁也一怔,跟安安大眼瞪小眼,瞧著他眼睛圓溜溜的樣子,笑眯眯開口:「安安,你爹不要你了……」

也不知是安安聽懂了,還是時候到了,便聽滋啦一響,一股特別的味道便瀰漫了出來。

袁也怔了怔:「小公子,這是我最好的一件披風,你該不會……」

又是一陣滋溜響,袁也登時嫌棄的將他拒了起來,可安安卻以為是在跟他玩,竟咯咯笑了起來,還蹬著小腿揮著小手,朝姬無歡瞅著,似乎要跟他分享快樂一般。

姬無歡瞧著他,嘴角不由自主牽起一絲笑意,囑咐馬車靠著一旁成衣店停下,便親自跟著袁也帶著孩子去清理了,當然,動手的還是話多的袁也。

沈卿見到軒轅昭時,先是有些奇怪,而後便猜到:「他們來了?」

軒轅昭瞧著站在廊下的沈卿,微微挑眉:「你怎麼猜得到。」

「我未曾放蘭花在宮外,而且王爺也被明令禁止不許入宮,若非大事,你不會冒這麼大風險過來。而且,以軒轅離的性格,應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跟太后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了新計劃,所以你這般急急過來,最大的可能,是宮外發生了什麼,但隱忍如王爺,什麼能讓你這麼迫不及待,不是去找別人,而是來找我呢?」沈卿盯著他的眼睛,看著裡面驚訝的神色,反而露出笑意,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他們怎麼樣?」

「沒見著。」軒轅昭也不多遮掩:「戰神就是戰神,很有氣派。」

沈卿聽出他這話里的諷意,淺笑:「若不是王爺先動手,無歡是不會故意跟你過不去的,他此番來找你,想必目的與我相同。」

軒轅昭輕笑:「這麼說,我是非放你出宮不可了?但你這樣聰明,又能挾制堂堂戰神的女子,我若是輕易放你走,會不會顯得我很蠢?」

「若是不放,沈卿保證,王爺會更加知道這個答案。」沈卿輕笑:「我現在的報復心可不是一星半點,但凡有閃失,便是取人性命也是下得去手的,不論是鄉野平民,還是尊貴如王爺。」

軒轅昭瞧著她語氣輕快,卻並不以為她在開玩笑。當初皇后讓皇上的奶嬤嬤來殺她,她二話不說便直接讓人活活打死了,這樣果斷的人,他怎麼可能懷疑她會心慈手軟,卻還要說一句:「你們現在什麼都沒有,難道不應該求著我一點兒嗎?」

「何以見得我們什麼都沒有?」沈卿嘴角微微揚起:「王爺若是以為我們什麼都沒有,那接下來的合作想必也會十分不愉快,既如此,不若現在就結束的好。」

「姬無憂還真是沒說錯,你這倔強性子,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軒轅昭陰冷盯著她,現在這個女子,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他可以很輕易就抹了她的脖子。

沈卿察覺他的殺意,淺笑:「十頭也不行,但若是十一頭就有點懸了。」

軒轅昭見她說起玩笑話,倒也順著台階下了:「既然他來了,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計劃照舊,而且最重要的,選秀一事,要儘快,最好在軒轅離回來之前開始。」她一想到姬無歡,便安心許多,而且這次軒轅離匆忙離開,十有八九便是無歡做了手腳。

二人正說著,宮門口忽然急急跑來一個丫環,皇後宮里的。

「貴妃娘娘,不好了。」那宮女匆忙道。

軒轅昭忙閃身進了一旁的房間。

那宮女上前來,兩眼惶惶:「貴妃娘娘,方才皇後娘娘接到一個皇上從外頭尋來的幼子,如今孩子哭鬧不止,您快去幫忙看看吧。」

沈卿微微怔了一下,軒轅離的確說過要把安安接來的話,可安安不是在無歡那兒么。

她淡淡看著宮女:「為何不尋太醫,卻來尋我?」

「因為皇後娘娘說……」那宮女猶猶豫豫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那孩子,是皇上從大魏的楚王府接來的,只有您才能看好。」

沈卿想要回頭問問軒轅昭,但軒轅昭也只聽到馬車裡有孩子的聲音,並沒有見到人。

「娘娘,您快些過去吧,若是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皇上一定不會放過皇後娘娘的!」宮女一副快要急哭的模樣。

沈卿明知是局,可她不敢拿安安來賭,姬無憂其人的狠毒,她是很了解的。

「娘娘……」

宮女再三請求,沈卿腳步已經往前踏出一步,待看著宮女手上出現的小小的牙齒印,忽然頓住了。

姬無憂這裡,今日有人尋了兩盆鮮花來,她瞧了一眼便讓人扔出去了。

山茶忙過來問道:「娘娘怎麼了?」

「無事,皇貴妃那兒,使人去傳消息了么?」姬無憂坐在輪椅上,面前放著一盤棋。

「去了人,但不知為何還沒來。」山茶回頭看了看,依舊不見有人過來。

姬無憂淺淺一笑:「她許是已經識破這伎倆了,罷了,本也就是試探,看來她腦子還沒變得愚鈍。」說罷,信守捻了顆棋子又落了下去。

山茶見她這般鎮定,也不那麼緊張了:「您是不是另有安排?」

姬無憂塗著大紅胭脂的唇微微掀起,若是撇去她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當真是國色無雙。

山茶心裡又嘆息一聲,便聽得她道:「那孩子不用留了,之後便送去貴妃那兒。明日如常請她過來。」她就不信沈卿不踏出那道門,沈卿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她最不及自己的,就是心狠,如此往複,就算知道自己這裡沒有她的兒子,她也一定會過來。

山茶手心微微攥緊,趕忙下去吩咐了。

沈卿看著那宮女和她手上的小小牙齒印,淡淡笑道:「回去告訴皇后,安安還沒長出這麼多整齊的牙齒。」

宮女面色微微發白,未曾多說,轉頭準備離開,而皇後宮里已經抬來了屍體。

小小的屍體在白色的擔架上,拿白布蓋著,直接停在了沈卿面前。

軒轅昭在房間看到,都不得不為姬無憂這女人的狠心而咂舌,抬眼看了看沈卿,她面色漠然,但渾身卻緊繃了起來。

「什麼人?」

「一個因為對皇後娘娘不敬而被懲罰的小太監,皇後娘娘讓奴婢等抬著這屍首來這裡轉轉,往後誰還敢對各位主子不敬,就是此等下場!」山茶說完,看著沈卿默然不語的樣子,未曾多說,帶著人又離開了。

雲芳嚇得面色發白,忙跑過來試探問道:「娘娘,您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皇後娘娘了,不然她怎麼這般對您?若不然,給皇上個信兒吧,他一定會……」

「行了。」沈卿冷冷道,轉頭睨著雲芳:「你退下,沒我的吩咐,不許過來。」

「可是……」雲芳是擔心沈卿得罪了皇后,皇後為了警告她,而處置了自己。

沈卿早不用跟她們虛情假意:「怎麼?想去皇後身邊伺候?」

「奴婢不敢。」雲芳忙應聲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軒轅昭才走了出來:「她這是逼你出去呢,你可別上當。」

「此事太后可否管?」

「她又沒犯錯,幾個不懂事的小太監衝撞了六宮之主的皇後娘娘,本就是死罪。」軒轅昭冷笑道。

沈卿轉過身去看著庭院里新種的花草,睫毛微微顫了一下,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軒轅昭見此,倒是笑道:「你放心,她這樣逼你出去,就說明還不敢跟軒轅離撕破臉,在這裡對你動手,只要你不出這道宮門,必然沒事。」

「那王爺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軒轅昭看著她低頭沉思的樣子,總覺得她沒憋好水,果然,沈卿抬起頭來朝他嫣然一笑:「王爺明日一定要來找我,最好帶著太后一起來。」

「太后若是出發,姬無憂必能提前得到消息。」

「自然越早得到消息越好。」沈卿笑語嫣然。

軒轅昭眉梢微挑:「我儘力。」

「王爺儘力,我們也會儘力。」沈卿補充道。

軒轅昭啞然,她這是在威脅自己?心中冷笑,卻是笑自己竟被一個女子威脅:「我知道了,明日不論如何,我和太後會到,但太后的性子想必你也了解了,若是沒有所圖,她老人家是不會跑這一趟的。」

「我自然會讓太後有所圖。」沈卿輕笑。

軒轅昭猜不透她又打了什麼主意,女人間的勾心鬥角,歷來比男人間的更加莫名其妙,也更加難以揣測。

他戴好身上的斗篷,走了宮牆後面離開,沈卿的笑容這才落下了,看著之前放著小小屍體的地方,眸光冰寒,既然她非逼自己出去不可,那她也不怕惹事,左右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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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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