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塵埃落定
「娘的意思是，豫王妃早就知道了這個秘密？」
「嗯。」唐歡喜點了點頭，然後抬頭開始仰望天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也不會有兩個相貌如此一致的人。」
所以當年豫老王妃會那樣的害怕驚恐。
一個心裡藏著巨大秘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輕鬆的過完一生？
自豫王被送進宗人府之後，豫老王妃就被唐歡喜做主，送到了城東五百里的庵堂之中。
如今，也不知她是何心境了。
翌日，唐歡喜覺得待在宮中有些悶熱，便吩咐桂嬤嬤準備了馬車，輕裝出行了。
等到巳時初，馬車停在了那間庵堂的門前。
「娘娘要下去瞧瞧嗎？」桂嬤嬤看著她，輕聲問道。
唐歡喜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了。」
斯人已去，從前的那些過往倒也無足輕重了。
只是當馬夫調轉了馬車的那一刻，庵堂的主持忽然迎了出來。
「敢問馬車裡的貴人可是從宮中而來？」
「你怎麼知道？」桂嬤嬤眯著眼睛看向眼前的主持，眸光里閃爍著晦暗的光芒。
「貴人留步，貧尼是受人之託要將這封信轉交給您。」
「娘娘？」
「收下吧。」
唐歡喜想了想，輕聲說道。
「這封信是庵堂中的了塵師父臨終之前托我交給貴人的。」
「多謝主持了。」
「貴人客氣了。」
桂嬤嬤看著信封上那樣娟秀的字跡，略微挑眉，眸光中閃爍著點點光芒。
「這似乎是豫老王妃的筆跡。」
「是么？」唐歡喜微微蹙眉，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封信。
歡喜丫頭，見字如面。
自你第一次出現在豫王府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一種可能，我費盡心機掩藏了多年的秘密，也許要被發現了，或者說，要被揭發了。
事已至此，我已經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這些年我一直都在佛堂中吃齋念佛，只盼望著佛祖能夠看在我如此虔誠的情面上，減少我身上的罪孽。
後來我想通了，人生在世不過黃粱一夢，人死如燈滅，夢也該消失了。
如今被你們關在宗人府的那個人，並非是真正的慕容皇室的血脈，而我也不是真真正正的豫老王妃。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巧合。
比如我的姐姐豫王妃柳雲夢，與我這個不受寵的妹妹柳雲煙，相貌如此的相似。
更沒有想到的是我們會愛上同一個男人，後來又同時生產。
後來的事情，我都知道，雖然我沒有參與這場罪惡，可我卻是罪惡的源頭。
我生下了他，眼睜睜的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接近渤兒那個善良的孩子，甚至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墜入深淵。
可我竟然享受著這種快感。
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不過倒也沒什麼可笑的，畢竟慕容皇室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以為在臉上蒙上了一層皮，就能改變他們原本的本質。
一群山賊，不過是得了機遇，才搖身一變，成了整個大雍的主宰。
我和你的外祖母南湘，曾經是無話不談的手帕交。
所以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才會那樣的錯愕。
言盡於此，往後餘生，望你安好。
了塵絕筆。
看完了那封信，唐歡喜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娘娘，方才老奴已經去打聽過了，了塵師父已於兩日前前往西天極樂世界了。」桂嬤嬤連忙將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她。
「這世道，對一些善良的人始終很不公平。」唐歡喜淺淺一笑，「嬤嬤，將這封信處置了吧。」
「是！」
隨著馬夫揚起了皮鞭，寶馬立刻飛馳前行。
出宮遊玩了一整天，唐歡喜覺得自己的心情明朗了不少。
「聽說夏百合和秦安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唐歡喜挑眉看向一直沉默的蕭寶瑞，「你這愁眉苦臉的，是怎麼了？」
「昨兒個在朝堂上，奕瑾收到了摺子，秦鴻想要回京了。」
「他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兒子要成親了，他要回來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嗎？」
「娘子，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總覺得秦伯伯的死，很有可能也和秦鴻有關。」
程雪寧臨死之前說過，她是受人所託，才會想著利用他們兩夫妻。
那麼點撥程雪寧的人，又會是誰呢？
又有誰能夠如此的了解清楚他們的行蹤？
除了秦鴻，蕭寶瑞實在是想不明白，還有人能夠有這樣的本事。
「你懷疑他有反心？」
「目前還沒有證據顯現。」
「既然現在還沒有出現什麼動靜，那你又何必杞人憂天呢？」唐歡喜笑著捧起了他的臉，輕輕地拍了拍，「別胡思亂想了，多笑笑，才能健康長壽。」
蕭寶瑞乖巧的點頭，然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唐歡喜無奈的扶額，「算了，你還是別笑了。挺嚇人的。」
「我今天去了一趟城外的庵堂。」
「見了豫老王妃？」
「沒有，她已經死了。」唐歡喜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兩天前，她服毒自盡了。」
唐歡喜將那封信的內容轉述了一遍，然後輕輕地握住了蕭寶瑞的手腕，「別太難過，都過去了。」
「從前的那個慕容澤一直看我不順眼，甚至對我起了殺心。一開始我以為他是顧忌先皇遺詔，可如今我才明白，他是在害怕，因為他心虛。」
「他們都已經死了，所以過去的那些事情，你也不必介懷了。」唐歡喜看著他，笑著說道，「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
五年後，養心殿。
蕭奕瑾看著跪在地上的一排秀女，突然有些煩躁。
「都下去吧！」
「陛下？」福公公看著蕭奕瑾，有些擔心的問道，「您就別生氣了，皇後娘娘肯定會回來的。」
「朕才不關心她會不會回來呢！朕去瞧瞧母后！」
太極殿。
唐歡喜正在陪蕭寶瑞下棋，「將軍！」
「不成不成，我落錯位置了，重新再來！」
「蕭寶瑞，落子無悔啊！你怎麼能又耍賴？」
「娘子，這局棋你耍賴的次數可比我多哦！」蕭寶瑞得意的揚起了眉梢。
「所以呢？」唐歡喜雙手環胸，整個人都靠在了椅子上，莞爾一笑。
「我輸了！」蕭寶瑞立刻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