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瑾之像他
即便後來他成為了鳳溪國的皇帝,照樣也不喜明黃色的龍袍,若穿常服定是這個顏色。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她在看到夜清明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將他認出來的一大緣故。
因為他穿白衣和穿黑衣時,完全就是兩種氣質!
蕭辰雲一出來便瞧見了官七畫那獃滯的眼神,不由得失笑道。
「怎麼了?被我驚呆了?」
官七畫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對著他展露出笑顏。
「是啊!我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好顏色的人,無論什麼顏色的衣衫都能穿的如此出色。」
他穿白衣時總給人一種貴公子的感覺,一舉一動優雅大氣,然而等他換上黑色的衣裳,卻無形中有了氣勢,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將軍。
但總的來說,她還是喜歡看他穿黑衣,好像他們一直在一起,未曾錯失中間那整整五年的時光。
蕭辰雲出門時梳的就是男子的髮髻,如今倒也用不著換。只是官七畫是穿女裝來的,如今換了裝束便連著髮髻也得換了。
整理好衣物的蕭辰雲走上前來,大約也察覺到了官七畫眼底那抹情愫,他拉著她站起身來。
「這身衣服很好看很適合你,只是這髮髻……七畫,讓我來給你盤發吧!」
官七畫抬起頭定定地望著他,「你給我盤發?你會嗎?」
好歹也待了這麼久了,官七畫已經學會了該怎麼自己給自己盤發。
不過這男子的髮髻,她雖然也會盤,但就是總盤不怎麼平整。既然蕭辰雲願意代勞,那自是再好不過。
於是,官七畫便在梳妝台前坐下,任由蕭辰雲散開她的髮髻,將那還帶著微微熱氣的髮絲握在了手中。
他不是個會伺候人的,盤發這件事除了給他自己,也就為官七畫一人做過。
他拿起妝台前的白玉梳子小心地為她順著頭髮,冷不丁突然在那一片漆黑的秀髮中發現一根花白色的髮絲。
白色!官七畫才二十多歲,怎麼就會有了白髮?
蕭辰雲的動作一頓,死死地盯著那根白髮,只覺那白髮竟是那樣的刺眼。
「你在看什麼?」
官七畫發覺他沒動,抬起頭望向鏡子里的蕭辰雲。
蕭辰雲這才如夢初醒,將想要轉過頭來看他的官七畫摁住,然後不動聲色地挑出了那根花白長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些年你受苦了!」
官七畫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分明方才還很開心,怎麼突然間就又說到了這件事。
不過他說的倒也沒錯,他不在那些年歲,她一個人撐起鳳溪國的確沒少操勞。
那時每每午夜夢回,她都會在夢裡痛罵蕭辰雲心狠,怎麼就捨得扔下她孤兒寡母孤零零的。
不過,那些痛苦的日子不是都過去了嗎!
她輕笑一聲,伸出手撐著下巴靠在梳妝台上。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反正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只要以後我們不分開就好!」
她到底是個樂觀的人,當初他不在時她堅定的相信他還活著,如今他終於回到她的身邊,她也不想揪著以前所受的痛苦不放。
人嘛,總歸還是要往前看的!
蕭辰雲受她感染,瞧見她唇邊淡淡的笑,心裡終於沒有那麼的難受了。
他一面為官七畫盤發,一面道。
「方才我換了衣服出來,我看你好像要哭出來似的。」
一下子被蕭辰雲揭了老底,官七畫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眨了眨眼睛。
「我那哪是哭,只是心有感觸罷了!你是不知道,剛才你出來那下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和蕭瑾之不知道有多像。」
她可以忘記從前的痛苦,迎接期盼中的未來。但是她怎麼也忘不了被她留在鳳溪國的蕭瑾之。
在她最痛苦的幾年,是他陪伴在她的身邊,給了她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而且蕭瑾之也是真的很像他爹,無論是從穿衣風格還是從長相來說,都彷彿一個翻版的蕭辰雲。
突然說起蕭瑾之,蕭辰雲也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官七畫來到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居然極少向他說起蕭瑾之。僅有的那幾回都是她情緒崩潰之時,實在忍不了了才提起那麼幾句。
他能感受到她對蕭瑾之的思念是那麼的濃烈,但是她怎麼從來都不跟他說呢?
既然這次都說起這個話題了,蕭辰雲便直接對著官七畫問了出來。
「七畫,你想瑾之嗎?可以跟我多說些關於他的事情嗎!」
說話間,官七畫的髮髻已經盤好,蕭辰雲從桌子上取了個銀色的發冠戴在她的頭上。
而官七畫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和蕭辰雲,突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想啊,我怎麼可能不想他!他是我見過的最乖巧,最懂事的孩子。只是,遇上我們這樣兩個不懂事的爹娘!」
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她放下不的,那就是瑾之了。
也不知道她走了之後,那孩子過得怎樣。
如此一想,官七畫又忍不住酸了鼻子,垂下眼時一顆淚珠隨之滾落。
「蕭辰雲,你說我們以後還能見到他嗎?」
蕭辰雲放下玉梳,順勢環抱住官七畫的肩膀。
「能的,肯定能!我們還要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成為鳳溪國最出色的帝王!」
聽了他這話,官七畫終於破涕而笑!
「你說的對,就算是為了以後還能與他再見,我們就都不能死!」
……
夜已經深了,可玉京城的繁華卻才剛剛開始!
換了身行頭的官七畫與蕭辰雲從房裡走了出來,才剛來到走廊前,便有小廝迎上前來。
「公子夫人,這是要去哪玩?我們天香樓不僅有食樓酒樓,還有茶館戲場。無論是聽曲品茶還是看戲,都一應俱全!」
官七畫與蕭辰雲對視一眼,她笑著展開手中的摺扇。
「你說的這些都沒什麼意思,我們想去賭場看看,你帶路吧!」
這天香樓的賭場也是一絕,聽說能在這種地方賭的都是些達官貴人豪門顯貴,一出手那可都是一擲千金啊!
反正官七畫現在可是沒有什麼品茶聽曲的興緻,她只想趕快見到那個千金巧手,想法子從他手中將請帖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