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請吃飯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好吧，爸爸，有一位阿姨來看你。」

張婉兒說話間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領路。

米晨子領著小女孩走了進去，一滴淚很快就要溢出，她頭一低，掉到了白花瓷磚上化作無形。

她跟著、進了卧房，果然看到張家健正在給一個女人喂粥，因為女人頭髮的遮擋，她看得不太真切，因而走近了些，再換了換角度，當徹底看清時，她的心咯噔得差點沒有跳出來。

她正驚慌之際，張家鍵開口了。

「你是？」

「對不起，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米晨子說完直奔洗手間而去。

那裡有這個家唯一的一面大鏡子。

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無論如何都照不出原來的模樣，她看著鏡子里這張漂亮而陌生的臉，使勁敲自己的腦袋，確認沒有在做夢。

張家健見她剛才有些失常，緊忙讓張婉兒過來看看。

「阿姨，你還好吧！」

「我還好。」

米晨子出了洗手間，跟著張婉兒再次去了洛小米的房間。

此刻，她鎮定了不少，微笑著對張婉兒道：「我是洛小米的朋友。」

「阿姨，你從來沒有來過？」張婉兒半問半陳述。

「一直想來，但沒找到機會，今天路過，就來了，沒想到你媽媽卻出事了。」

「你不知道我媽媽出車禍的事？」

米晨子猶豫了一下，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愣愣地看著張家健將一口粥給女人餵了下去。

「她這樣多久了？」

「三天，腦細胞大量死亡。」

「會醒嗎？」

張家健苦澀地搖頭。她知道張家健內向也不善多言，對小芭蕉道：「你先跟姐姐玩，我想跟洛阿姨單獨談談可以嗎？也許，也許能喚醒她。」

張家鍵自然不信她口中的奇迹，但出於禮貌，他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她聽到張家鍵對張婉兒說：「婉兒，今天是你生日，我們去絕綠幽香吧！」

張婉兒搖頭：「爸爸，我不想去，我想陪著媽媽，我還要做作業，如果我不乖，媽媽肯定會生氣的。」

又一顆淚掉落在了米晨子的衣袖上，她從來都不知道，張婉兒原來這麼懂事！

米晨子剛才對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久好久，思緒在雜亂的夢境與斷斷續續的記憶里交織糾葛，不知道孰真孰假，卻終是越想越亂，最後只得放棄！

米晨子從那間有些陰晦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去吧，回來，跟你媽媽說一說絕綠幽香，說不定她會醒來呢？帶你去那，不正是她的願望嗎？」

張婉兒撲閃著靈動的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但又禁不住好奇地問：「真的嗎？阿姨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是知道唄。」

那一刻米晨子真的好想告訴張婉兒，其實她就是洛小米，她就是她的媽媽，不知為何，靈魂卻附在了另一個陌生女人的身上，可理智告訴她，不能說，萬一說了，她真如夢裡被警告的，灰飛湮滅呢，她不能冒此大險！

再者就算警告是假的，他們會信嗎，也許還會以為她有神經病，以後她還怎樣接近照顧張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