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洛小米

米晨子望著張婉兒懇求：「我能進去看看嗎？」

以這樣刻意陌生的語氣跟她說話真是哪裡都不習慣。

「好吧，爸爸，有一位阿姨來看你。」

張婉兒說話間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領路。

米晨子領著小女孩走了進去，一滴淚很快就要溢出，她頭一低，掉到了白花瓷磚上，即刻融入了她擦理過千百次的磚紋里，化作無形。

她跟著、進了卧房，果然看到張家健正在給一個女人喂粥，寡淡的陽光透過有些灰濛的玻璃打在張家健那張略顯發黃的臉上。

因為女人頭髮的遮擋，她看得不太真切，因而走近了些，換了個角度，當徹底看清時，她的心咯噔得差點沒有跳出來。

洛小米更加臘黃的臉展現在了她的面前，她彷彿靜物，卻又存活著。

米晨子正驚慌之際，張家鍵看著陌生的她開口了。

「你是？」

「對不起，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米晨子說完直奔洗手間而去。

那裡有這個家唯一的一面大鏡子。

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無論如何都照不出原來的模樣，她看著鏡子里這張漂亮而陌生的臉，使勁敲自己的腦袋，確認沒有在做夢。

張家健見她剛才有些失常，與洛小米平時受到刺激有幾分像，緊忙讓張婉兒過來看看。

張婉兒椅在洗手間的玻璃門上問：「阿姨，你還好吧！」

「我還好。」

米晨子裝模作樣洗了把臉，出了洗手間，跟著張婉兒再次去了洛小米的房間。

這樣看來，她跟原米晨子一定是換魂了，那在洛小米身上昏睡不醒的應該是原米晨子吧！

將一切想得通透后，她鎮定了不少，微笑著對張婉兒道：「我是洛小米的朋友。」

「阿姨，你從來沒有來過？」張婉兒半問半陳述。

「一直想來，但沒找到機會，今天路過，就來了，沒想到你媽媽卻出事了。」

「你不知道我媽媽出車禍的事？」

米晨子猶豫了一下，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愣愣地看著張家健將一口粥給女人餵了下去。

「她這樣多久了？」

「三天，腦細胞大量死亡。」

「是一直昏睡著嗎，會醒嗎？」

張家健苦澀地搖頭。

她知道張家健變得愈發內，早已不喜多言，不再往下問，只是轉臉，微笑著地對小芭蕉道：

「你先跟姐姐玩，我想跟洛阿姨單獨談談可以嗎？也許，也許能喚醒她。」

張家鍵自然不信她口中的奇迹，但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出於禮貌，走了出去。

米晨子剛想張口，胡編幾句，聽到張家鍵宏亮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婉兒，今天是你生日，我們去絕綠幽香吧！」

張婉兒搖頭。

米晨子唏噓，發生了太多事，她生平第一次忘記了張婉兒的生日！

「爸爸，我不想去，我想陪著媽媽，我還要做作業，如果我不乖，媽媽肯定會生氣的。」

又一顆酸澀的淚珠子掉落在了米晨子的衣袖上，她從來都不知道，張婉兒原來這麼懂事！

米晨子終是一句瞎話也沒能編出來，對著床上的人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