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關卡

城外的官道上，臨時設置了路卡，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沿途盤問，所有過往行人必須接受檢查。

這條官道，以前並未設置路卡，是昨日剛剛設置的，看守的士兵檢查異常嚴格，通行的老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也不敢私下議論朝廷的律令，只得乖乖接受檢查，通行的速度也比往常慢了許多。

行人不少，臨近午時，行人才慢慢稀少，已經檢查了大半日的士兵疲累交加，再撐一會，就到換崗的時間了。

一個圓臉的士兵看了看日頭，很快就可以好好歇歇了，剛準備鬆一口氣，就看見遠遠駛過來一輛馬車。

外面用烏黑的幔布包著，是尋常人家常用的樣式，約莫五十多歲的馬車夫穿著一件土黃色的破舊外裳，頭上戴著一頂氈帽，一臉皺紋。

「停車！」圓臉士兵高聲呵斥道。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馬車夫手握馬鞭，陪著笑臉問道：「軍爺，有什麼事嗎？」

圓臉士兵道：「車上什麼人？」

「是我家夫人。」馬車夫忙道。

圓臉士兵板著臉道：「下來，所有人都要接受檢查。」

「這……」馬車夫有些為難。

「叫你下來就下來，哪來那麼多廢話？」圓臉士兵有些不耐煩。

馬車夫眼珠一轉，忽從髒兮兮的荷包里摸出一小塊銀子，往圓臉士兵手中塞，「軍爺，這點銀子是請軍爺喝茶……」

軍令在上，圓臉士兵粗暴地將銀子推了回去，粗著嗓門道：「車上的人，趕快下來。」

說著，他就要上前掀開車簾，卻被馬車夫慌忙攔住，「軍爺，使不得，使不得。」

「到底怎麼了？」圓臉士兵冷著臉道：「車上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馬車夫見敷衍不過，只得道：「其實是我家老爺一房妾室，得了重病，我奉夫人之命送回她娘家去。」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圓臉士兵疑惑道：「只是如此嗎？」

馬車夫忽重重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但在士兵嚇人目光的注視下，只得道：「軍爺有所不知，這妾室頗得我家老爺喜愛，慣會狐媚，惹得夫人不快，乘著我家老爺不在府中，把人送走圖個乾淨。」

原來如此，圓臉士兵恍然大悟，這種妻妾爭寵的事並不稀奇，但終究是內宅私密，一般人家礙於名聲，都不會在外面張揚，隨口道：「得了什麼病？」

馬車夫左看看又看看，壓低了嗓音，「先是月子病，一直不見好，夫人覺得晦氣，昨日找了大夫來看，說怕是…麻風病。」

麻風病？圓臉士兵準備掀開帘子的手立時僵在半空中，臉色也瞬間變了，「你說什麼？」

馬車夫神色凝重，「老爺是做買賣的，夫人害怕事情傳揚出去影響生意，連府里的馬車都不敢用，特意讓小的從外面雇了一輛馬車，這不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嗎？」

「既是麻風病，你家夫人還怕你家老爺不肯嗎？」圓臉士兵不解，現在上頭要求得嚴，任何過往車輛必須嚴查，他也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