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智救小倌
「姐姐莫不是喜歡上了情詩公子？」綉樓外曉彤忽然道。
我笑道：「妹妹，又亂說話了。」喜歡嗎？我喜歡過人嗎？喜歡一個人應該很累吧。
曉彤輕笑道：「我才沒亂說話，我看姐姐八成是動心了。」
我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只是覺得他不適合呆在這裡。」
曉彤也沉默了下去，一時兩人無言，默默向前走去。
突然，曉彤停下了腳步，望了我一眼，慢慢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情詩公子，但是曉彤希望你能接受哥哥。姐姐，曉彤看得很明白，哥哥自第一次見到姐姐心裡就記著姐姐了。」
我一怔，深深呼吸一下，望著曉彤輕聲道：「彤兒，不要再說了。」
「不，姐姐我要說，我就一個哥哥，我不要再看哥哥每天望著姐姐的背影發獃了。哥哥喜歡姐姐，彤兒心裡很高興，因為彤兒也喜歡姐姐。可是姐姐，你為什麼……」曉彤頓了頓，接著道：「哥哥這次更為了姐姐頂撞母親要求退婚。」
聞言，我腦中一片空白，他這又是何苦？其實我知道雲行天對我的情意，但是我卻只能拒絕。我怕牽扯到感情，我害怕我所愛的人在我面前死掉。我忘不了母親滴落在我臉頰上的血，忘不了看見夜屍體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我怕的太多了，只能逃避。何況，自己都不知道莫名的來到這個世界，前方等的究竟是什麼？
忽然一聲聲的辱罵聲驚醒了我，才發覺我們已經到了正廳。望向辱罵聲處，看見老鴇正在拿鞭子抽打這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倌。那小倌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可是老鴇仍揮舞著鞭子，一下下抽打著。
每抽一下老鴇大呵一聲：「賤種，讓你去接客，你就毀容，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但是小倌卻硬是沒吭一聲。
我並不是心軟之人，跟夜在一起的幾年裡，我看遍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但是望著那已經被血浸透，看不清臉的身體，我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他真的很堅強。
「住手。」我大喊道。
老鴇正想開罵，可回頭看見是我，立馬笑吟吟的走來道：「驚了小姐的駕，真是罪過。」
我冷哼一聲，指了指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淡淡道：「我要他，開個價。」
老鴇沉默片刻，看了眼我身後的曉彤，又轉頭看向我，隨即露出微笑，道：「三百兩。」
我皺了皺眉，看向老鴇，笑道：「你以為我會花三百兩買一個毀容的小倌嗎？」
老鴇眼冒精光，賠笑道：「小姐說的是，是奴家疏忽了，兩百兩，小姐認為如何？」
我看了看滿身是血的小倌，又看了看站在我眼前的老鴇，忽然大笑道：「我想『爹爹』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那就我來出價吧，你看二十兩怎麼樣？」
老鴇怔了怔，半響看向我，跺了跺腳道：「小姐，你看五十兩怎麼樣，這麼多年供他吃穿，教他琴棋書畫，少說也花了上百兩，更別提買他花的銀子。」
我笑笑：「看來二十兩還委屈『爹爹』了，那就十五兩吧！」說著，使個眼色給曉彤，曉彤會意一笑，鞭子瞬間纏上老鴇的脖子。
老鴇一哆嗦，顫抖道：「小姐有話好說……十五兩。」
我望著他，淡淡道：「五兩。」
老鴇額頭冒冷汗，半響，哽咽道：「五兩我賣。」
我笑道：「這是五兩銀子，『爹爹』收好。那賣身契呢？」
老鴇顫巍巍的遞出賣身契給我，然後收了我的五兩銀子。
我慢慢走到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旁，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他這樣子走路都是問題。
剛伸手碰了一下，少年的身子猛地一僵，心裡嘆息一聲，我小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你現在無法走路，我只能抱你，估計會弄到傷口，你忍著點。」
少年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只是微微睜開眼睛，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空洞無神，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絲活著的感覺。
我笑了，這種人還會怕身體的痛？不再言語輕輕抱起他，向外走去。
和曉彤回到蝴蝶山莊已經是後半夜了。曉彤丟下一句，人是姐姐救回來的，當然姐姐要負責到底。就揉著睡眼蒙蒙的眼回她的曉彤雅閣了。
望著前面蜷縮在一起不言不語的血人，心裡隱隱生出一絲絲淡淡的心痛。
走到床前，從暗格中拿出一些傷葯。因為曉彤練武老愛受傷，雲素便給她準備了好多傷葯，而曉彤為了以防萬一硬塞給我一些。
我輕輕的撥開少年臉頰上的髮絲，望著他緊閉的雙眼，溫柔地道：「你的傷口好多地方已經化膿了，如果再不上藥就會有危險。我現在給你上藥，明天在找個大夫給你看。」
少年不說話，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望向我。
不知怎麼，心裡忽然疼了下，我忽然道：「我不知道你從前遭遇過什麼，但是既然活了下來，就不要再又一雙死人的眼睛。」
少年身體一僵，閉上了眼。我將這些藥粉一一灑在少年那些見血的傷口，藥粉見肉即化，轉眼傷口處的血已經止住，看來這些葯對外傷頗有功效。少年臉上的傷比較嚴重，右臉頰像是被刀深深劃過，想必是他自己划傷的，心裡不由的對他產生幾分憐惜。在這個世界男兒要是毀容，那他的一輩子也就完了。
上完葯，看向那個仍在喘氣卻沒有生氣的少年，有些茫然了起來，到底應該怎麼勸他，隨即苦笑一聲，自己何時這般多愁善感。默然片刻，嘆口氣，輕聲道：「今夜你先在這住下，還有，這是你的賣身契，現在給你。」
少年的身軀似乎動了下，我輕輕嘆息一聲，向外走去。
夜風習習吹來，衣衫隨風飄舞。
抬起頭，望著天邊月色，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你去哪了？」黑夜中，雲行天冷冷聲音響起。
我沒有回頭，淡淡道：「這麼晚，你怎麼在這？」
雲行天眼中帶著一絲悲憤，更隱隱有些痛楚，慢慢道：「那個少年是誰？」
轉身望去，雲行天大半個臉都籠罩在陰影中，看不真切。我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事實上，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雲行天身子微微一震，看向眼前笑意盈盈的臉，不由怒道：「你怎麼隨便就帶人去你房間。」
心頭似乎有什麼沉了下去，我冷冷道：「這不關你什麼事吧！」
雲行天卻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吼道：「你就這麼無情，難道我對你的情意，你一點都看不見嗎？」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轉身就要走，卻被他緊緊抱住，「對不起，我不應該吼你。今夜我一直在等你，卻等不到你。直到看見你抱著個少年走進你的房間，想到你和他共處，我心裡真的嫉妒的快要瘋掉了。」
我心中一顫，輕聲道：「那個少年只是個可憐之人，我只是幫他上藥。」為什麼我會去解釋，為什麼我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在意不想讓他誤會。
雲行天抱著我的手更緊了，痴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正想抬起手推開他，卻傳來他祈求的聲音：「讓我抱一會，好嗎？」
望著眼前這個男子，心莫名的抽痛了下，仍由他靜靜的抱著。
半響，雲行天放開我，深深地凝望著我道：「雪兒，其實，從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能感覺到你的心痛和無奈。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會一直等你，永不放棄。」說完，便轉身走開。
在冷冷的黑夜中，我只記得一句「永不放棄」。
「姐姐莫不是喜歡上了情詩公子？」綉樓外曉彤忽然道。
我笑道：「妹妹，又亂說話了。」喜歡嗎？我喜歡過人嗎？喜歡一個人應該很累吧。
曉彤輕笑道：「我才沒亂說話，我看姐姐八成是動心了。」
我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只是覺得他不適合呆在這裡。」
曉彤也沉默了下去，一時兩人無言，默默向前走去。
突然，曉彤停下了腳步，望了我一眼，慢慢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情詩公子，但是曉彤希望你能接受哥哥。姐姐，曉彤看得很明白，哥哥自第一次見到姐姐心裡就記著姐姐了。」
我一怔，深深呼吸一下，望著曉彤輕聲道：「彤兒，不要再說了。」
「不，姐姐我要說，我就一個哥哥，我不要再看哥哥每天望著姐姐的背影發獃了。哥哥喜歡姐姐，彤兒心裡很高興，因為彤兒也喜歡姐姐。可是姐姐，你為什麼……」曉彤頓了頓，接著道：「哥哥這次更為了姐姐頂撞母親要求退婚。」
聞言，我腦中一片空白，他這又是何苦？其實我知道雲行天對我的情意，但是我卻只能拒絕。我怕牽扯到感情，我害怕我所愛的人在我面前死掉。我忘不了母親滴落在我臉頰上的血，忘不了看見夜屍體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我怕的太多了，只能逃避。何況，自己都不知道莫名的來到這個世界，前方等的究竟是什麼？
忽然一聲聲的辱罵聲驚醒了我，才發覺我們已經到了正廳。望向辱罵聲處，看見老鴇正在拿鞭子抽打這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倌。那小倌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可是老鴇仍揮舞著鞭子，一下下抽打著。
每抽一下老鴇大呵一聲：「賤種，讓你去接客，你就毀容，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但是小倌卻硬是沒吭一聲。
我並不是心軟之人，跟夜在一起的幾年裡，我看遍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但是望著那已經被血浸透，看不清臉的身體，我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他真的很堅強。
「住手。」我大喊道。
老鴇正想開罵，可回頭看見是我，立馬笑吟吟的走來道：「驚了小姐的駕，真是罪過。」
我冷哼一聲，指了指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淡淡道：「我要他，開個價。」
老鴇沉默片刻，看了眼我身後的曉彤，又轉頭看向我，隨即露出微笑，道：「三百兩。」
我皺了皺眉，看向老鴇，笑道：「你以為我會花三百兩買一個毀容的小倌嗎？」
老鴇眼冒精光，賠笑道：「小姐說的是，是奴家疏忽了，兩百兩，小姐認為如何？」
我看了看滿身是血的小倌，又看了看站在我眼前的老鴇，忽然大笑道：「我想『爹爹』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那就我來出價吧，你看二十兩怎麼樣？」
老鴇怔了怔，半響看向我，跺了跺腳道：「小姐，你看五十兩怎麼樣，這麼多年供他吃穿，教他琴棋書畫，少說也花了上百兩，更別提買他花的銀子。」
我笑笑：「看來二十兩還委屈『爹爹』了，那就十五兩吧！」說著，使個眼色給曉彤，曉彤會意一笑，鞭子瞬間纏上老鴇的脖子。
老鴇一哆嗦，顫抖道：「小姐有話好說……十五兩。」
我望著他，淡淡道：「五兩。」
老鴇額頭冒冷汗，半響，哽咽道：「五兩我賣。」
我笑道：「這是五兩銀子，『爹爹』收好。那賣身契呢？」
老鴇顫巍巍的遞出賣身契給我，然後收了我的五兩銀子。
我慢慢走到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旁，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他這樣子走路都是問題。
剛伸手碰了一下，少年的身子猛地一僵，心裡嘆息一聲，我小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你現在無法走路，我只能抱你，估計會弄到傷口，你忍著點。」
少年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只是微微睜開眼睛，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空洞無神，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絲活著的感覺。
我笑了，這種人還會怕身體的痛？不再言語輕輕抱起他，向外走去。
和曉彤回到蝴蝶山莊已經是後半夜了。曉彤丟下一句，人是姐姐救回來的，當然姐姐要負責到底。就揉著睡眼蒙蒙的眼回她的曉彤雅閣了。
望著前面蜷縮在一起不言不語的血人，心裡隱隱生出一絲絲淡淡的心痛。
走到床前，從暗格中拿出一些傷葯。因為曉彤練武老愛受傷，雲素便給她準備了好多傷葯，而曉彤為了以防萬一硬塞給我一些。
我輕輕的撥開少年臉頰上的髮絲，望著他緊閉的雙眼，溫柔地道：「你的傷口好多地方已經化膿了，如果再不上藥就會有危險。我現在給你上藥，明天在找個大夫給你看。」
少年不說話，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望向我。
不知怎麼，心裡忽然疼了下，我忽然道：「我不知道你從前遭遇過什麼，但是既然活了下來，就不要再又一雙死人的眼睛。」
少年身體一僵，閉上了眼。我將這些藥粉一一灑在少年那些見血的傷口，藥粉見肉即化，轉眼傷口處的血已經止住，看來這些葯對外傷頗有功效。少年臉上的傷比較嚴重，右臉頰像是被刀深深劃過，想必是他自己划傷的，心裡不由的對他產生幾分憐惜。在這個世界男兒要是毀容，那他的一輩子也就完了。
上完葯，看向那個仍在喘氣卻沒有生氣的少年，有些茫然了起來，到底應該怎麼勸他，隨即苦笑一聲，自己何時這般多愁善感。默然片刻，嘆口氣，輕聲道：「今夜你先在這住下，還有，這是你的賣身契，現在給你。」
少年的身軀似乎動了下，我輕輕嘆息一聲，向外走去。
夜風習習吹來，衣衫隨風飄舞。
抬起頭，望著天邊月色，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你去哪了？」黑夜中，雲行天冷冷聲音響起。
我沒有回頭，淡淡道：「這麼晚，你怎麼在這？」
雲行天眼中帶著一絲悲憤，更隱隱有些痛楚，慢慢道：「那個少年是誰？」
轉身望去，雲行天大半個臉都籠罩在陰影中，看不真切。我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事實上，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雲行天身子微微一震，看向眼前笑意盈盈的臉，不由怒道：「你怎麼隨便就帶人去你房間。」
心頭似乎有什麼沉了下去，我冷冷道：「這不關你什麼事吧！」
雲行天卻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吼道：「你就這麼無情，難道我對你的情意，你一點都看不見嗎？」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轉身就要走，卻被他緊緊抱住，「對不起，我不應該吼你。今夜我一直在等你，卻等不到你。直到看見你抱著個少年走進你的房間，想到你和他共處，我心裡真的嫉妒的快要瘋掉了。」
我心中一顫，輕聲道：「那個少年只是個可憐之人，我只是幫他上藥。」為什麼我會去解釋，為什麼我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在意不想讓他誤會。
雲行天抱著我的手更緊了，痴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正想抬起手推開他，卻傳來他祈求的聲音：「讓我抱一會，好嗎？」
望著眼前這個男子，心莫名的抽痛了下，仍由他靜靜的抱著。
半響，雲行天放開我，深深地凝望著我道：「雪兒，其實，從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能感覺到你的心痛和無奈。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會一直等你，永不放棄。」說完，便轉身走開。
在冷冷的黑夜中，我只記得一句「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