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遠行
「朕果然老了。」北冰玉撫了撫鬢邊的白髮，目光從碧波如鏡的湖面移開。
我淡淡道：「陛下還是那麼年輕。」
北冰玉笑了笑，望了望四周，淡淡道：「朕已經做了三十五年的皇帝了，這個湖泊還是朕幼年時母皇為朕開闢的。」
我望了眼北冰玉，沒有說話。
北冰玉緩緩轉過身，向我望來，淡笑道：「朕真的老了，越發啰嗦了……」頓了頓，沉吟片刻后，緩緩道：「夜雪，難道這個位子真的對你沒有吸引力嗎？為什麼朕屢次向你提起繼位，你都要拒絕？」
我嘴浮起一絲微笑，望了眼北冰玉，笑道：「夜雪，只是散漫慣了，那個位子還真不適合我。」
北冰玉微愕，半響，望向我淡笑道：「那朕也就不再相逼了。」
我笑了笑，不語。
北冰玉望著我，眼底似有光芒閃爍，淡淡道：「今日召夜雪入宮，一是為夜雪踐行，二是朕擔憂夜雪，這次秘密出兵，朕得知夜雪要獨自帶一千精兵去西風國，朕怎能放心，所以朕打算派紫衣和你一同前往，也好保護你。」頓了下，接著道：「這紫衣是大內侍衛的統領，在宮內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讓她一路護著你我也放心。」
我淡淡道：「夜雪謝陛下厚愛。」
北冰玉微微一笑道：「那麼朕也不留你在宮中了，你也早些回府吧。」
望著我的背影漸漸走遠后，北冰玉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怎麼？不忍心了？」
北冰玉身子一僵，抬頭望去，湖畔出現了一個全身黑衣，連面容也被黑紗遮住，但是卻有一頭如雪的白髮，說不出的詭異。
白髮人從橋上走了過來，淡淡道：「計劃進行的怎麼樣？」
北冰玉面容蒼白，顫抖道：「一切都已準備好了。」
白髮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盯著北冰玉，半響之後，冷冷道：「記住，不要妄想和我做對。」
出了皇宮，我便直接去了校場。
對於李君如為我挑選的千名士兵，我非常的滿意。因為這一千名士兵的眼中沒有絲毫的迷茫，絲毫的費解。
對我來說這就夠了，我不需要他們知道什麼，我只要他們服從命令。
我也不需要他們對我忠心，我只要他們完成任務就可以。不管周洪影或是李君如對我有多少懷疑，多少的探究都不主要，只要他們是北寒國的子民就可以了。
……
今日，有很多人來送行。無論是真心實意的，還是情勢所迫的，每個人心裡想的都不一樣。但是我知道每個人心裡都在懷疑，我，紫眸王爺真的只是去駐守邊疆嗎？
雖說是秘密出兵，可是十萬人馬仍誰都會懷疑，所以就打出這個駐守邊疆的名號出來，光明正大的帶著三軍出發。
行軍很急，一連疾馳數日，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在數日後大軍到達了北寒國與西風國的邊境風寒谷。
按照我所計劃的，在這裡我就獨自帶領一千人去西風國帝都，而周洪影和李君如則偷偷潛入鬼愁谷待命。
這一千人也早已按照我的吩咐，打扮成商隊，隨我趕往西風國最近的小鎮，黃沙鎮。
日斜西沉，餘暉漫天。
終於在傍晚時分，我們趕到了黃沙鎮。
風蕷扶著我慢慢跳下馬，看我一臉疲倦，眼神中透出一絲心疼，低聲道：「雪兒，何苦受罪，坐馬車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輕聲道：「如果讓士兵知道我不會騎馬，那多丟人。」剛會騎馬不久，這一路折騰下來，我早就快要散架了。
風蕷微微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委屈王爺，今日先在這小鎮住上一晚。」紫衣拱手道。
我看向紫衣，淡笑道：「不要再叫我王爺，既已裝扮成商隊，就叫我夜老闆，或者直接叫我名字。」
紫衣隨即笑道：「是，夜老闆。」
我笑笑：「那麼就有勞紫管家去照顧下那一千手下了。」
紫衣笑笑，離去。
風蕷慢慢扶著我向悅來客棧走去。
客棧跟從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就連小二還是當初那個我第一次見到的小二。
原來什麼都沒有變。心裡嘆息一聲，那變的又是什麼？
窗外的夕陽還有淡淡的餘光，照紅了天際的晚霞。
寂寂的殘陽，照在我的臉上，莫名的也有了幾分人世的滄桑。
「雪兒？」風蕷輕聲喚道。
「什麼？」
看到我的樣子，風蕷心中一陣啞然，不過隨即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沒什麼，早點休息吧。」
望向他，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風蕷遲疑了一下，慢慢道：「雪兒，有沒有辦法能讓你的眼睛變色？」
我微感意外道：「為什麼這麼問？」
風蕷道：「紫眸，太明顯了。要不可以喬裝一番，只是……」頓了下，搖了搖頭，道：「只是無論怎麼喬裝打扮，只要雪兒一露眼睛，世人都知道你是紫眸王爺了。」
我笑道：「以前我好像眼睛變成過紅色，只是不知道怎麼變？」
聞言，風蕷怒道：「變成紅色，和紫色有什麼區別，你就不能長個正常點的眼睛嗎？」
我一呆，片刻之後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你太可愛了，……哈哈……笑死我了。」
風蕷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可見我笑得彎了腰，眼淚都流了出來，心中一股怒氣上來，哼了一聲，道：「笑，最好笑死你。」說完，便拂袖向外走去。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快回來。」我在背後喚道，只是聲音中仍又幾分笑意。
風蕷停了腳步，轉過身，望向我，低聲道：「還笑嗎？」
「不了，絕對不了。」我憋著笑道。
聞言，風蕷緩緩走了過來。我一把把他扯進懷裡，淡笑道：「謝謝你，心情好了很多。」
風蕷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淡然一笑，道：「其實沒必要喬裝，我想從我踏進西風國開始，就已經被人盯住了。索性，就這樣明目張胆的向帝都走去。」
風蕷一怔，小聲道：「那雪兒為什麼要讓那一千士兵喬裝打扮？」
我笑了笑。慢慢地伏在他的耳朵旁，小聲一番話下來。風蕷的臉色變了又變，到最後的呆楞。
「懂了嗎？」我輕聲問道。
半響，風蕷才緩緩道：「懂了。」
夜色深沉，深邃無盡，沒有一絲星光，那鋪天蓋地地黑暗，將我和風蕷的身影慢慢淹沒……
「朕果然老了。」北冰玉撫了撫鬢邊的白髮，目光從碧波如鏡的湖面移開。
我淡淡道：「陛下還是那麼年輕。」
北冰玉笑了笑，望了望四周，淡淡道：「朕已經做了三十五年的皇帝了，這個湖泊還是朕幼年時母皇為朕開闢的。」
我望了眼北冰玉，沒有說話。
北冰玉緩緩轉過身，向我望來，淡笑道：「朕真的老了，越發啰嗦了……」頓了頓，沉吟片刻后，緩緩道：「夜雪，難道這個位子真的對你沒有吸引力嗎？為什麼朕屢次向你提起繼位，你都要拒絕？」
我嘴浮起一絲微笑，望了眼北冰玉，笑道：「夜雪，只是散漫慣了，那個位子還真不適合我。」
北冰玉微愕，半響，望向我淡笑道：「那朕也就不再相逼了。」
我笑了笑，不語。
北冰玉望著我，眼底似有光芒閃爍，淡淡道：「今日召夜雪入宮，一是為夜雪踐行，二是朕擔憂夜雪，這次秘密出兵，朕得知夜雪要獨自帶一千精兵去西風國，朕怎能放心，所以朕打算派紫衣和你一同前往，也好保護你。」頓了下，接著道：「這紫衣是大內侍衛的統領，在宮內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讓她一路護著你我也放心。」
我淡淡道：「夜雪謝陛下厚愛。」
北冰玉微微一笑道：「那麼朕也不留你在宮中了，你也早些回府吧。」
望著我的背影漸漸走遠后，北冰玉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怎麼？不忍心了？」
北冰玉身子一僵，抬頭望去，湖畔出現了一個全身黑衣，連面容也被黑紗遮住，但是卻有一頭如雪的白髮，說不出的詭異。
白髮人從橋上走了過來，淡淡道：「計劃進行的怎麼樣？」
北冰玉面容蒼白，顫抖道：「一切都已準備好了。」
白髮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盯著北冰玉，半響之後，冷冷道：「記住，不要妄想和我做對。」
出了皇宮，我便直接去了校場。
對於李君如為我挑選的千名士兵，我非常的滿意。因為這一千名士兵的眼中沒有絲毫的迷茫，絲毫的費解。
對我來說這就夠了，我不需要他們知道什麼，我只要他們服從命令。
我也不需要他們對我忠心，我只要他們完成任務就可以。不管周洪影或是李君如對我有多少懷疑，多少的探究都不主要，只要他們是北寒國的子民就可以了。
……
今日，有很多人來送行。無論是真心實意的，還是情勢所迫的，每個人心裡想的都不一樣。但是我知道每個人心裡都在懷疑，我，紫眸王爺真的只是去駐守邊疆嗎？
雖說是秘密出兵，可是十萬人馬仍誰都會懷疑，所以就打出這個駐守邊疆的名號出來，光明正大的帶著三軍出發。
行軍很急，一連疾馳數日，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在數日後大軍到達了北寒國與西風國的邊境風寒谷。
按照我所計劃的，在這裡我就獨自帶領一千人去西風國帝都，而周洪影和李君如則偷偷潛入鬼愁谷待命。
這一千人也早已按照我的吩咐，打扮成商隊，隨我趕往西風國最近的小鎮，黃沙鎮。
日斜西沉，餘暉漫天。
終於在傍晚時分，我們趕到了黃沙鎮。
風蕷扶著我慢慢跳下馬，看我一臉疲倦，眼神中透出一絲心疼，低聲道：「雪兒，何苦受罪，坐馬車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輕聲道：「如果讓士兵知道我不會騎馬，那多丟人。」剛會騎馬不久，這一路折騰下來，我早就快要散架了。
風蕷微微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委屈王爺，今日先在這小鎮住上一晚。」紫衣拱手道。
我看向紫衣，淡笑道：「不要再叫我王爺，既已裝扮成商隊，就叫我夜老闆，或者直接叫我名字。」
紫衣隨即笑道：「是，夜老闆。」
我笑笑：「那麼就有勞紫管家去照顧下那一千手下了。」
紫衣笑笑，離去。
風蕷慢慢扶著我向悅來客棧走去。
客棧跟從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就連小二還是當初那個我第一次見到的小二。
原來什麼都沒有變。心裡嘆息一聲，那變的又是什麼？
窗外的夕陽還有淡淡的餘光，照紅了天際的晚霞。
寂寂的殘陽，照在我的臉上，莫名的也有了幾分人世的滄桑。
「雪兒？」風蕷輕聲喚道。
「什麼？」
看到我的樣子，風蕷心中一陣啞然，不過隨即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沒什麼，早點休息吧。」
望向他，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風蕷遲疑了一下，慢慢道：「雪兒，有沒有辦法能讓你的眼睛變色？」
我微感意外道：「為什麼這麼問？」
風蕷道：「紫眸，太明顯了。要不可以喬裝一番，只是……」頓了下，搖了搖頭，道：「只是無論怎麼喬裝打扮，只要雪兒一露眼睛，世人都知道你是紫眸王爺了。」
我笑道：「以前我好像眼睛變成過紅色，只是不知道怎麼變？」
聞言，風蕷怒道：「變成紅色，和紫色有什麼區別，你就不能長個正常點的眼睛嗎？」
我一呆，片刻之後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你太可愛了，……哈哈……笑死我了。」
風蕷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可見我笑得彎了腰，眼淚都流了出來，心中一股怒氣上來，哼了一聲，道：「笑，最好笑死你。」說完，便拂袖向外走去。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快回來。」我在背後喚道，只是聲音中仍又幾分笑意。
風蕷停了腳步，轉過身，望向我，低聲道：「還笑嗎？」
「不了，絕對不了。」我憋著笑道。
聞言，風蕷緩緩走了過來。我一把把他扯進懷裡，淡笑道：「謝謝你，心情好了很多。」
風蕷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淡然一笑，道：「其實沒必要喬裝，我想從我踏進西風國開始，就已經被人盯住了。索性，就這樣明目張胆的向帝都走去。」
風蕷一怔，小聲道：「那雪兒為什麼要讓那一千士兵喬裝打扮？」
我笑了笑。慢慢地伏在他的耳朵旁，小聲一番話下來。風蕷的臉色變了又變，到最後的呆楞。
「懂了嗎？」我輕聲問道。
半響，風蕷才緩緩道：「懂了。」
夜色深沉，深邃無盡，沒有一絲星光，那鋪天蓋地地黑暗，將我和風蕷的身影慢慢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