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窺探」的代價

窺探魔法以能夠探查到任何秘密而為人所「畏懼」，因為任何人都有著秘密，其中不少是見不得人的秘密。或許這個魔法並不是什麼非常強大的魔法，但是科瑞恩導師的天賦恰恰讓這種魔法超乎想象的強大。

在科瑞恩導師的努力發掘之下，「窺探魔法」成為了可以「窺探」一切奧秘的魔法，不論是宇宙間的真理，還是被歷史掩蓋的真相，當科瑞恩導師接觸到與那些真理、真相有關的事物時，一切被隱藏的都會在他腦中顯現。

可是，那種力量太強大了，以至於科瑞恩導師經常難以收斂這股力量，這股力量會不斷的探查著周圍被掩蓋的一切。

不論是否擁有生命、不管是否擁有靈魂，科瑞恩能夠探求到一切存在的真相，他能夠看見一件歷史遺物是如何被創造出的，如何流傳下來，也可以看見一張殘破的紙張原來是某本秘典上的一頁，並且藉此閱讀那本秘典。

在與人戰鬥時，他的窺探魔法可以探尋到那些魔法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攻擊，他應該以何種方式躲避，窺探魔法幾乎能夠告訴科瑞恩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並不是沒有代價。

擁有這種強大的力量的代價之一是讓科瑞恩導師成為了一名智者，讓他難以結交到朋友，因為但凡知道科瑞恩導師身份的人，心中都難免會生起齷齪的心思。

比如通過接近科瑞恩導師來讓自己獲得更高的財富、名譽，以及向上攀爬的機會，所以多數人才會覺得科瑞恩導師不好打交道。

貪婪，慾望，人之常情，斯萊伊爾可以理解這一點，科瑞恩也理解這一點，但理解卻不代表明知道對方要利用自己，還乖巧的讓對方肆意妄為。

所以，科瑞恩在選擇為他提供幫助的學員時會設下考驗，他會滿足通過考驗的學院的慾望，給他們足夠的獎勵，也會對沒有通過考驗的學員，置之不理。

斯萊伊爾是少數能夠和科瑞恩正常交流的人，因為他高貴的身份，完全沒有任何需要通過科瑞恩達到的目的，所以他才會知道科瑞恩魔法的秘密，以及那第二個代價。

「我當然知道我可能會付出什麼，但是，我必須要親自驗證。」

科瑞恩的回答讓斯萊伊爾心底一沉，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這一次的窺探會讓科瑞恩付出什麼。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不能用其他辦法嗎？」

斯萊伊爾急切的詢問只得到了科瑞恩平淡的搖頭，彷彿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是其他人一樣，彷彿他要付出的東西與他無關一樣。

「……」

短暫的沉默之後，斯萊伊爾還是站了起來，走到了沙耶的面前，

「沙耶，能夠展現一下你的魔法嗎？我知道這對於撒旦來說會是一種冒犯，但這是一個深愛這個國家的人的要求，他想要驗證我們的能力能否探索這個遺迹，能否保障人民的安全。」

「我試試……撒旦？」

沙耶會來徵求哈洛斯的意見的確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待到哈洛斯仔細想一想，就明白沙耶的小心思了。

「當然可以，但是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與我無關。直視太陽而被刺瞎了眼睛的人，是無法怪罪太陽的光輝的。」

哈洛斯不介意有愚蠢的傢伙來窺探他的「真實」，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有人可以窺探出來的話，他還是比較樂意坐享其成的。

而沙耶會來詢問他的意見，而不是直接將力量展現出來的原因，便是發覺了斯萊伊爾和科瑞恩之間較為友好的關係，那也是斯萊伊爾的朋友呢。

如果直接展現力量的話，雖然是滿足了斯萊伊爾的請求，但若是讓撒旦不滿從而傷害到了科瑞恩的話，肯定會讓斯萊伊爾後悔莫及的。

所以，她才要詢問哈洛斯的意見，在徵得了哈洛斯的認可之後，再展現力量讓科瑞恩去探查，雖然說不能讓科瑞恩不付出一點代價，但是被動造成的傷害和主動造成的傷害肯定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在有哈洛斯認可的情況下，科瑞恩會受到的傷害也被降到了最低，因為他有了一定的許可權。

「科瑞恩導師，這，便是我的魔法。」

沙耶手上有著一團陰影在蠕動，聽到沙耶的話語后立刻走了過來的科瑞恩看著那團陰影，一下子就獃滯了。

可是他的目光雖然獃滯，雖然他本身像是被停滯了一樣，但是他的眼睛里卻迸發著一種神秘的光輝，那種光輝刺穿了他的獃滯，也摧毀了他的一隻眼睛。

「……真是……無與倫比的美麗、強大。」

科瑞恩的感嘆讓斯萊伊爾知道他已然知曉並且確定了撒旦的強大，但是——

「你失去一隻眼睛，永遠都沒有復明的可能，這樣做值得嗎？你原本不要如此做的，只需要試著相信。」

斯萊伊爾很小的時候就遇到過科瑞恩，那時候風度翩翩的科瑞恩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家貴族小姐，可是，因為他的魔法，他窺探到了他不能承擔的奧秘，並受到了詛咒，這就是第二個代價。

那一次的科瑞恩永遠的失去了自己俊美的外表，永遠不可能以華美的衣衫現世，不論是如何精美的衣著，只要出現在科瑞恩的身上，就會成為乞丐般的襤褸衣衫。

「我雖然失去了一隻眼睛，但我卻有幸得見世間的真理。對於一個求道者而言，這個交易是那麼的受到女神的偏袒，讚美你，偉大的撒旦。」

科瑞恩彷彿變成了一個狂信徒，他只剩下一隻眼的火熱卻勝過了世間一切熾烈的崇拜。

真理嗎？斯萊伊爾不明白為什麼科瑞恩會從死亡身上看見真理，但是毫無疑問撒旦的偉大要遠超他的想象。

如果說得見真理的代價是一隻眼睛永久的失明的話，斯萊伊爾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會拒絕這個誘惑，因為能夠知曉真理就代表著擁有一切。

雖然得見真理之前眼中所見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在得見真理之後很可能會被毫不在意的拋棄掉，但是這種誘惑，沒有什麼人能夠抵擋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