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奇怪的弓】
「哈哈哈……」突然爆出出的一陣哈哈大笑讓曬場上所有人都呆住了，幾百道目光全部移到了場地中間，那具被箭射中的「屍體」上，因為笑聲就是從它那裡發出來的。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屍體」一個鯉魚打挺瀟洒地站了起來，站住后依然大笑不止，良久才止。
李少充得意地看著滿臉驚慌的村民和教習，然後朝蠢蠢欲動的士兵吼道：「站住！你們這些王八蛋，誰叫你們亂動的？不說老子沒死，就是死了你們也不應該過來，難道老子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如果老子真死了，你們得替老子給射死我的人發金幣，明白不？滾！」
見李少充中氣十足完好無損，士兵們連忙止步，騎兵也用力勒住欲揚蹄的戰馬。
李少充轉頭對著心臟還在狂跳的村民道：「你們湖東村真是藏龍卧虎啊，這些小子不但箭術出眾，還計謀百出啊。如果不是老子早有防備，差點著了小崽子們的道。」說著，他舉起右手，手裡捏著那支箭——箭頭剛才被他捏住扣壓在胸膛上。
他將箭拋在地上，得意地笑道：「哈哈，玩一個小小的遊戲，看把你們嚇的，膽子怎麼這麼小？你們難道沒看見這裡沒有一點血噴出來嗎？」
虛驚一場的村民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很多人心裡在罵：「王八蛋，有你這麼騙人的嗎？你這***死了不打緊，可我們全村人就完了。你說我們能不害怕嗎？」
李少充看到自己的小把戲嚇壞了所有人更是得意，他又笑了幾聲，轉身指著臉色蒼白的張立秋和秦高山道：「你們聲東擊西的計謀不錯！可惜力度小了一點，被老子抓住了。小子，下次多用點力。……，呵呵，它已經碰到老子的手，按老子事先約好的，獎勵你五個銀幣。……，老邱，獎給他五個銀幣！」後面這句話是對著士兵所在的方向說的。
很快，一個士兵快步跑了過來，拿起五個銀幣往張立秋腳下一扔，然後轉身跑開。轉身的時候還不忘瞪張立秋一眼並哼了一聲，顯然這個士兵對張立秋的箭術並不佩服。
張立秋如痴獃一般看著李少充，對腳下白花花的銀幣視而不見。剛才士兵凶蠻的喊叫早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射中」的欣喜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張立秋的父親從人群中鑽出來，拖著兒子的手一邊往外拉，一邊安慰道：「立秋。算了，我們回家老老實實地過日子……，不是我們的錢我們不要，我們沒這個福氣……」
他的話傳到李少充耳里，不由生出了一叢怒火，本來準備責備那個丟銀幣不禮貌的士兵，現在乾脆當做沒看見。心裡冷笑道：你們這些鄉下鬼真是不知道好歹。如果不是來這裡有大事要辦需要你們幫忙，老子會和你們有說有笑？給了銀幣還不要，真是給臉不要臉，哼！
為了早點結束尷尬氣氛，李少充看著羅延志道：「小子，你是天生蠻力吧？我看你剛才拉弓幾乎沒有用什麼力就把弓拉圓了。你是不是覺得這八斗弓不趁手？要不要換一張一石五的弓？用這種軟弓射我，你小崽子心裡說不定在嘀咕說你的能力沒有發揮出來，老子佔了便宜。對不對？」
村民的注意力果然被引了過來，有人脫口問道：「他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拉那種強弓？」
一個村民道：「一石五的弓，胳膊都可以拉脫臼。」
羅延志看著李少充搖了搖頭，道：「一石五的弓我沒有使過，不順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用我這牧羊鞭做弓，不知李大人是否允許？」說著，他舉了舉他那支牧羊鞭。
不但李少充、周圍的村民、身邊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就連秦振羽和教習等人也是一幅目瞪口呆的神情，眾人心道：「牧羊鞭做弓？世界上有這種弓嗎？」
只有熟悉他的周小婉沒有什麼驚訝。
李少充同樣很吃驚。他問道：「牧羊鞭？你確信它能當弓使？」
羅延志道：「可以！在山上放羊時我常用它當弓練習射箭。」
李少充好奇地從羅延志手裡接過光滑滑的牧羊鞭，感覺它沉甸甸硬邦邦的，可又不是鋼鐵，便問道：「這鞭桿是什麼做的，似鐵非鐵。」說著他雙手抓住它扭了扭，驚道，「力度比一石五的弓還大啊。你能拉開？……，還有這繩子是用什麼做的？」
羅延志指著曬場邊那棵高大挺拔的星鋼木樹說道：「就是它的樹枝。前年春天打雷正好打在這棵樹上，落下一些枝椏，我就撿了這一根。繩子是噬鋼豹的腿筋和鐵麻做的。」
大家都看著那棵高大挺拔的星鋼木樹，但臉上都是不信：雖然大家都相信這牧羊鞭是來自星鋼木樹的樹枝，但無人相信它無需加工就能做弓用並射出箭來。
羅延志也不多說，他從李少充手裡拿回牧羊鞭，左手拿桿右手拿鞭上的繩子在握手的那一頭纏了起來，幾下就纏牢了。接著，他從地上撿起一支箭搭在那根黑不溜秋的棍子上，左手抓住棍子右手抓住繩子就如拉弓似地用力。
果然，在羅延志的拉力下，那根棍子慢慢彎曲，弧度越來越大。
他將箭瞄準一百三十步之外的石頭高台，當棍子彎成半圓時突然鬆手，只聽嘭地一聲那搭在繩子上的箭應聲而逝。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箭頭竟然鑽入高台基座上青色條石中達一寸之深。箭尾顫抖不止，許久才傳來「奪」的一聲脆響！
村民和士兵都露出吃驚而佩服的神情，很多人對著這個穿著不同的少年大叫起來：
「好！」
「神箭！」
……
僅約一兩重的箭竟能射入堅硬的石頭，即使最不識貨的人也知道這箭的力度多麼巨大。驚訝不已的李少充也忍不住誇道：「小子，你真行。幾年前老子也不一定能射出這麼有力道的箭來。」但他又隨即說道，「不過，你還是無法射中老子。行，你就用它來射老子吧，賞格不變！」
村民臉上露出一層驚惶之色：剛才士兵躁動的一幕已經深深印在了羅延志和村民的腦海里。大家都知道李少充武功高強，也許羅延志的箭真的傷不了他，但萬一呢？萬一李少充不慎，那全村人的性命可就懸了。
羅延志的箭畢竟能射進石頭啊！
村民都希望羅延志不要因為五個銀幣、一個金幣的賞格真的去射李少充，錢最多也沒有人命重要。真要激怒了官兵，付出的可不僅僅他一人的性命。
村民們不斷地用眼神阻止、警告、威逼羅延志。站在他身邊的周小婉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服……。一個村民還走到獨腿教習身邊，快速地說著什麼。
羅延志很快就明白了村民的意思，心裡也猶豫起來。
只有冷汗未收的秦振羽沒有什麼表情，他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時，獨腿教習毛劍輝走上前對李少充拱手道：「李大人，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大人武功高強，非我們村野小民所能企望。可時間不早，將士們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再吃飯吧？」
李少充笑道：「毛校尉是不是替李某擔心？你嘴裡說知道了李某的本事，心裡卻擔心我會被他的利箭射死，這可有點言不由衷哦。現在本校尉正玩到興頭上，才見識到你們這裡的人也不全是廢物，至少有一個能入我李某眼的，你就忍心這麼收場？」
毛劍輝聽李少充不給自己一點面子的話，心裡也有一絲怒火。但為了村民和自己的性命，他還是忍住心中的憤怒，客氣地說道：「校尉大人，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孩子的箭傷了您的貴體，我們可擔當不起啊。不瞞您說，剛才這箭要是射出來，一百步之內我無法躲避。更何況您只能呆在這個小小的圓圈裡。」
李少充不陰不陽地說道：「毛校尉，你太謙虛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武功。你多次在敵軍陣中殺進殺出，比他這個娃娃厲害的弓箭手你遇到的多了去了，你可曾被射死？李某也自信地說一句，本人雖然不才，但近幾年跟著魏將軍學到了不少皮毛，現在李某已經知道了這娃娃的本事，若還是無法躲開他的箭，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你說達到了蓄勢級第五層的李某我怕一個剛剛學武上路的娃娃？哈哈哈……」說到這裡他肆意地大笑著。
他的話里充滿了自信，也稍微敲打了一下獨腿教習：老毛，你現在不行了，不但膽子小，武功也不配給我提鞋，你還以為老子的武功比你差？
聽到李少充自己說武功達到了蓄勢級第五層，毛劍輝的心情複雜極了，真是又羞又怒又驚又嫉妒。他不再勸說而是默默退開，站在人群中后目光不由自主地掃了羅延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