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應該給他公平】

【第0009章】【應該給他公平】

穿白色短夾襖的男子朝氈帽男子問道:「馬草根,你說秦村長是不是又提高了這次考核的賞格?你看獨腿教習滿臉笑容的樣子。」

馬草根將頭上的氈帽取下扣在胸前,回答道:「很可能!這傢伙幾次勸秦村長加大賞格。現在秦村長大兒子在軍隊又升了官,說不定秦村長一高興還會給孩子們發銀幣呢。」

聽到「銀幣」二字,眾人眼裡都冒出金光。一個不相信地問道:「給孩子獎銀幣?絕對不會,我幾十歲都沒聽說過哪個村有這種好事。」

一個才走來的漢子聞言笑道:「銀幣我可不敢想,我孩子能獲得十幾個銅板的獎勵就行。老子好幾個月沒到馬寡婦的店子買過酒,都快忘掉酒的味道了。」

馬草根道:「呵呵,你到底是想喝酒還是想馬寡婦?」

……

眾人說笑間,獨腿教習已經「走」了好遠的距離,接近了曬場邊的一個青色條石建築的高台。在眾人的目光中,走近高台的他突然低喝一聲,右手將手裡的鐵棍往地上猛地一點。只聽鴨蛋粗的鐵棒磕在石頭上發出「咚!」的一聲響,他的身子如巨鳥般往上急竄,越過二丈多高的石台後又如鷂子落下,最後穩穩地傲立在高台中央。

他目光冷峻地俯視著下面的村民。湖風吹起他空蕩蕩的右褲腿一飄一飄的。雖然他只有一條腿,但此刻的他氣勢如虹,就如不遠處的星鋼木樹一樣高大挺拔、威風凜凜。

「好!」眾人忍不住齊聲大喊。

白鬍子老頭讚許地點著頭,感嘆道:「不愧是蓄勢級第二層的水平!」

辛亞大陸的武功從低到高分為基武級、蓄勢級、凝元級、金丹級、元嬰級、宗虛級、大乘級、天羅級、靈台級等九級。其中每一級又分為第一層、第二層、……、直到第六層。

馬草根說道:「人家當過校尉,曾經是總兵大人的侍衛,武功怎麼會差?如果不是丟了一條腿,升將軍還不是遲早的事?……,這是他命不好,只能在我們這小村子當教習。」

一個漢子不服地說道:「哼,一個殘廢每天只需吼幾聲,一個月就能賺差不多半個銀幣,吃住不花錢,還要怎樣?老子一年都賺不到一個銀幣呢。」這漢子嫉妒對方拿的「高薪」。

高高在上的獨腿教習舉起鴨蛋粗的鐵棒橫掃了一下,吼道:「都給我閉嘴!」

隨著這聲吼,台下的聲音一下消失了。他用鐵棒指著曬場上練武的孩子們喊道:「孩子們,老子現在告訴你們一個特大好消息!村長拿自己的錢來重獎你們比試中的佼佼者……」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看他,急切地想知道今年村長會提出了什麼樣的賞格。

獨腿教習將鐵棒在石板上頓了一下,繼續宣佈道:「老規矩,按現在的小組分開進行比試!……,你們聽好了,每個小組每個單項比試的第一名獎一個銀幣!第二名獎五十個銅板,第三名獎二十個銅板。小組總成績第一名獎兩個銀幣!第二名獎一個銀幣!……」

每當說到銀幣的時候他就加重了語氣。未等他的話說完,人群中同時發出幾聲驚叫:

「啊——,銀幣?」一個銀幣相當於一百個銅板。

「什麼?給孩子兩個銀幣?村長家真的發財了!」

「真的嗎?……,還是當官好啊,他兒子剛陞官馬上就有銀幣寄回家。」

「真給啊?看來現在秦村長家也許比楊財主家還富有。」

「那不一定,楊家可是上百年的老底子,全村肥沃的水田都是他家的。」

……

馬草根得意地笑問周圍的村民道:「怎麼樣,我猜得准吧?……,真***是賞銀幣!……,村長大方啊,就是不知我家那小子能不能得到。」

目光看到羅延志的時候,馬草根心裡產生了一個自私的想法:他不調回原來的組最好,我孩子就有更多獲獎機會。在如此大的賞格面前,他早將心裡原有的「公平」拋到了腦後。

就在人們驚喜莫名又患得患失的時候,曬場里一個練武的年輕人大聲喊道:「報告總教習!讓羅延志在我們這組不公平!」

此話喊出,羅延志的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但他繼續筆直地站著。周小婉轉頭看了喊話的人一眼,臉上露出譏諷之色。當她收回目光,瞥見羅延志的時候,臉上莫名湧出一絲紅暈。

高台上的獨腿教習斥罵道:「吳金木,你兔崽子嚎什麼嚎?」

被點名的吳金木先心虛地掃了周圍的同伴一眼,目光在前面的羅延志身上停留了一會,然後心一橫,大聲喊道:「就是不公平!」

沒有私心或事不關己的人紛紛點頭,有人抱不平幫腔道:「對啊,總教習,這孩子還不到十三歲呢,怎麼把他分到年紀大的這組?這對他不公平。」

有人則讚賞吳金木:「這個小夥子的良心真好,不欺負人。……,人家羅延志的父母都不在家,我們就算不幫他,也不應該害他得不了賞格。」

一個喊道:「吳金木很本份,不佔小孩的便宜,真是不錯的小伙!」

有人起鬨大喊:「讓羅延志回原來的小組比試!不能埋汰了這孩子的成績。」

讓人奇怪的是,吳金木聽了周圍村民誇獎自己的話,他不但沒有因為得到眾人的認同和讚賞而高興,反而是一臉的尷尬,臉臊得像一塊紅布。

吳金木的父親叫吳游魚,現在正站在人群里,臉上一幅自豪之色,但內心則在不滿地嘀咕:「兒子啊,你也太多事了,你管他這個外來的野種分在哪一組,只要你自己能拿到賞格就行啊。你這麼一喊,中間組那些孩子的家長還不恨你?」

果然,人群中一個村民喊道:「他已經調到大齡組了,當然就在大齡組參加比試。哪能隨便調,講不講規矩?」

眾人的目光看向說話之人,一下鬨笑起來:這人和馬草根一樣,他們的孩子就在中間組。都擔心羅延志回來會搶走自己兒子獲得賞格的機會。

聽了下面的亂鬨哄的聲音,獨腿教習笑了一下,但隨即又板起了臉,喊道:「不許喧嘩!各位教習!馬上帶孩子們做準備,比試馬上開始!」

吳金木一聽,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尷尬的神色更濃。羅延志依然神色不變,宛如無事一般,彷彿人們議論的是別人,與他無關。

……

周小婉的家裡,周嬸和周小娓剛剛掏乾淨狍子的內臟,剝下狍子的毛皮。周嬸將狍子皮用竹片撐開晾曬,小婉則將清掃周圍的血水。她一邊掃一邊說道:「媽,延志哥哥他們快回家了。你早晨餵了他的五隻羊沒有?」

周嬸笑著道:「我的姑奶奶,你小孩子操什麼心?你不放心,你就再去幫他喂一次。他們才去多久,你就惦記著他們回來。」

小娓說道:「媽,你知道不,今天延志哥哥幫了我們很多很多忙。」

周嬸道:「我怎麼不知道?他幫我家的忙可多了。這條尖鰭鯢就是他幫你姐抓的吧?它怎麼游到岸邊來了。」

因為怕父母擔心,也擔心自己的身子被羅延志看光,周小婉在路上就已經嚴令周小娓不許說她和羅延志在湖裡與尖鰭鯢拚命的事。

周小娓搖著小腦袋說道:「姐姐不許我說抓尖鰭鯢,更不許說延志哥哥看到了她脫光衣服的事。媽,你說我們尖鰭鯢好吃不?我們中午煮它吃好不好?又吃狍子又吃魚。」

周嬸一愣,但隨即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延志他真的看了你姐的身子?你可不要在外面亂說,將來你姐會嫁不出去的。……,不知道尖鰭鯢好不好吃,我和你爸爸從來沒吃過。行,你想吃我就煮。等媽收拾好狍子就剖尖鰭鯢,讓你這隻小饞貓吃得飽飽的。」

「太好了,謝謝媽媽。」周小娓問道,「媽,為什麼姐姐被延志哥哥看了就嫁不出去?」

「女人的身子金貴唄,哪個大男人看了女人的身體就只能是誰的老婆。你延志哥哥還小,沒關係,但你不能在外面隨便亂說,知道不?」

「正好啊,等延志哥哥和我長大了,我和姐姐都嫁給他。延志哥哥已經答應我了。」

「哈哈,你這小丫頭,真不害羞。這麼小就不要爸爸媽媽了?」

「才不是呢,我們一家人都住一起啊。」

……

楊桂花因為擔心周家發財而導致水靈靈小婉不嫁給他,他強撐受傷的身體往村裡走,但心頭的炙熱還是無法抵消體內傷所帶來的痛苦,沒有走多遠,被丹藥抑制的內傷開始加重,嘴裡重新噴出鮮血,胸口尚未癒合的肋骨又開始移位。

懊惱的他只得重新找塊石頭坐下,無奈地看著依稀可見的村莊嘆著氣,心裡祈禱道:「你們最好不知道尖鰭鯢值錢,你們把它吃掉。保佑你們周家的債一直還不清,小婉只能抵債給我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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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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