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有賭一把
「既然他們能做這種生意,那我們為何不能這麼做呢?」劉諶問道。
「我們手裡沒有糧食、沒有鐵器、沒有絲綢、瓷器、鹽巴、酒,我們可做不了這種生意!」呂祥老老實實道。
「比如說翡翠,我們自己可以到那些野人生活的地方去挖呀?據我所知,這種緬甸翡翠,就在你雲南郡附近!」劉諶笑道。事實上,劉諶說的不錯,他未穿之前,去雲南旅遊過,說起緬甸翡翠,導遊曾告訴過他,產翡翠的緬甸勐拱、密支那一帶,距我國雲南邊境只有一百五十公里,明朝這地兒屬於永昌府,就是現在他們所在這地兒。
「可是靠南邊,都是深山密林,裡面山重水複,瘴癘之氣四處瀰漫,我們不可深入,一則怕迷路中毒,二則極有可能被那些野人攻擊殺害……那些人雖然沒有開化,但是也極度敵視進入他們領地的人!要不然那些逐利的商賈,他們早自己去挖了!」
「說的也是!不過我們的燃眉之急就是缺糧食,問題是糧食我們從土裡挖不出來,那就只有冒險去挖一挖這翡翠了!」
「萬萬不可!北地王,您是金枝玉葉,萬金之軀,怎麼可以去冒這個險?」
「時間緊迫,本沒得選擇!再說了,我不去挖,你們任何人進去都有可能出不來!所謂沒有金剛鑽,不攬這個瓷器活兒,本王既然提出來要去,那自然是山人自有妙計嘍!」劉諶拍拍呂凱的肩膀道,「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兒!」
怎麼能沒什麼大事呢?在呂凱的眼裡,那些二三代的王公貴族,基本上個個都是草包。原本想著這個劉諶既然能領兵打仗,而且在北境取得了大勝,他應該是個裡外不是草包。可沒想到這傢伙這時候說這種話,吹這種牛,這不是提著自己的腦袋當夜壺嗎?你小子跑到那野人堆里,腦袋被人砍了當尿壺,難道你老子劉禪不找我要人么?
一時間,呂祥大急!但是劉諶這傢伙太唯利是圖了,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奸商,他的眼裡只有利益。一聽說這麼有利可圖的事情,他一時間熱情高漲,回到城裡,這傢伙立即命人烤熟了許多的米,挖了許多蒿草,然後整頓衛隊,飽餐一頓后,收拾乾糧物品,抬著巨弩,就要出發了!
呂祥沒有辦法,只好找了幾個熟悉深山密林的夷人,作為嚮導,自己也帶了幾個隨從,跟著一起出發了。
「呃,有個事兒問一下?」劉諶看著呂祥,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麼事兒,王爺儘管問吧,臣知無不言!」
「你可認識翡翠原石?」
「臣不認識!」
「那你知道誰認識?」
「這個嘛,建寧郡府,永昌郡府,做這種生意的人多,其實那些北方來的商賈不直接和南邊的野人做買賣,而是和一些本地人識貨的人做買賣,這些本地商賈,多是識貨的,由他們向南邊的野人換取翡翠……」
「你得給本王找這麼一個人,跟我們一起去!你雲南郡府難道就沒有這種人嗎?」劉諶問道。
「有是有,只是雲南郡府地方小,做這種買賣的,也都是小打小鬧,識貨的水平估計不是多高……再說了,臣覺得但凡商賈,都是又奸詐又惜命的,怕是沒有人願意跟我們去!」
「少扯犢子!他不跟我們去,我們給他一刀,他保證乖乖的跟我們去,在這種地方你就要別怕動刀子!」劉諶很煩磨磨唧唧的人。
「是是!王爺,您教訓的是!臣沒明白,扯犢子是什麼意思?」
這個土生土長的雲南人呂祥,怎麼能聽得後世的東北話扯犢子呢?於是劉諶告訴他:「所謂扯犢子就是扯蛋!」
當然,呂祥還是沒明白扯蛋是什麼意思。劉諶於是告訴他,所謂扯蛋,就是步子邁大了,容易扯到的那個東西。劉諶指了指褲襠,沒想到呂凱秒懂,哈哈大笑著跑去找認識翡翠原石的人了。
果真如呂祥所料,確實沒有一個商人願意跟這一群瘋子跑到滿是瘴厲之氣的深山老林里去挖翡翠。
不過他最終還是帶了兩個人來,這兩個人就好像便秘,憋著一泡屎一樣,臉色難看極了。看樣子果然是呂祥用刀架在人脖子上,硬拉來的人。
於是這隻尋寶隊伍就終於湊齊了,有嚮導,有帶隊,有安保隊,還有專業技術人員。
劉諶拿出了他自製的指南針,帶著這群人一路向南,一頭扎進了深山老林。
一進了林子,這些本地有經驗的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劉諶告訴他們,不用太過緊張,曲曲瘴厲之氣,不能把他們怎麼滴。劉諶吩咐所有人,用紅泥巴糊滿了全身,尤其是裸露在外的頭臉手,而且把那些收集來的蒿草命令每個人都扎在身上。每一次喝水,都掘地三尺挖出地下水,用隨身攜帶的瓦釜把水煮沸了喝,甚至強迫他們喝下用那種蒿草煮出來的水。
雖然這種水苦得喝起來有一種想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的感覺,但是刀架到脖子上,每個人必須都喝下去。劉諶當然是皺著眉頭帶頭喝。
劉諶很明白,所謂瘴氣是怎麼一回事!古代人們對瘴氣的認識非常有限,實際的致病的瘴氣大多是由蚊子群飛造成的。大量帶有惡性瘧疾病菌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飛行,遠遠的看就像一團黑沉沉的氣體。人畜被它們叮咬過之後,便會感染惡性瘧疾。這種病一旦得上,要命也就是一兩天的事。
而這種深山老林里的水,有大量的腐爛植物泡在裡面,形成了大量的細菌病毒黃曲霉素,有很大的毒性。所以喝水必須喝地下清潔的水,而且一定要煮沸了喝。
他們隨身攜帶的那種蒿草,就是著名的黃花青蒿,這種東西綁在身上,氣味可以驅趕蚊蟲,煮水喝可以抗瘧疾……當然身上糊滿泥巴,可以有效防止蚊蟲叮咬……
雖然劉諶在戰略上,秉承了一向的樂觀主義精神,十分蔑視這些困難。但是在戰術上,他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一路向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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