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泰晤士河上

在兩個人的等待之中，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倫敦城，除了還在徹夜開工的工廠以外，普通市民家中的亮光已經開始漸漸熄滅，天空中完全看不到月亮，濃煙徹底籠罩了天空。

這座城市，開始進入了夜晚的懷抱。

在卡爾家中，他和約翰靜靜地守著桌子上的蠟燭，等待時間的到來。

盯著隨著燃燒一點點變短的蠟燭，在卡爾覺得時間差不多要到了的時候，約翰拿出懷錶看了一眼。

「還差半個鐘頭，我們現在就走吧。」

說完他不等卡爾答應，就已經從椅子上起來，絲毫不在乎他的想法朝門外走去。

看著已經出門的約翰，卡爾掐滅了蠟燭，搓掉了粘在手上的蠟也跟了上去。

在離開這條街道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不知道今晚過後還能不能回到這裡，對於約翰的保證，卡爾是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

他並沒有聽到自己鄰居勞恩太太今晚回家的聲音，此時她屋子裡的燈也是熄滅的，卡爾覺得在公司鬧事的人應該不是像約翰說的那樣簡單，不然也不會讓一個老人連回家的機會也沒有。

比起所謂的吸收進組織，豐厚的報酬，他覺得約翰背後的人更願意讓自己永遠閉嘴，畢竟只有死人才能絕對的保守秘密，別看眼前的約翰和之前來找他的班恩和格勞克表現的體面，作為臨時工具的他們之後的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

7月份倫敦的天氣還算不上熱，白天下過的雨導致地面現在還是濕的，乘著夜色卡爾和約翰從街道里走出，順著小路一點點接近泰晤士河。

等他們趕到約定的地點，距離11點也就還差幾分鐘的樣子。

卡爾一眼就能看見此時在河堤下面一個小碼頭上，有幾個人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什麼。

「就是那了。」

約翰招呼著卡爾，帶著他走過去。

在約翰和碼頭上的人確認過彼此身份以後，看上去像是帶頭的傢伙走了過來。

「這就是那個帶路的？」

為首的人是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材壯碩的光頭大漢，身穿白色襯衫和紅色背帶褲，雙手的袖口高高捲起，這幅模樣看上去就很不好招惹。

「沒錯，就是他。人已經帶到了，我就先回去交差了。」

「沒你的事了，去吧。」

約翰和大漢交涉完，回頭對格林說。

「等到了地方，你就帶著他們進去搞破壞，就這麼簡單。」

對卡爾說完之後，約翰似乎是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走之前還開心的對卡爾說了一句。

「我先回去領賞錢了。」

然後他就美滋滋的離開了碼頭，看著約翰離開的背影，卡爾心中想的是：不知道這個傢伙還有沒有機會看到明天的太陽？

「夥計，我叫麥林，你怎麼稱呼啊？」

約翰走後，面前的光頭壯漢拍了拍卡爾的肩膀，友善的朝他笑了笑。

「叫我卡爾就好。」

「來，先上船。」

麥林招呼著卡爾的登上了這個小碼頭上唯一的小船，然後叫喚著他的四個手下，動作利索的把船開了出去。

「我們從泰晤士河上過去，待會動作麻利點。」

「沒問題。」

嘴上雖然應和的很好，但卡爾心裡可是一點底都沒有。眼前的光頭壯漢和他的四個手下都是同一副打扮，這樣的穿著一般都是碼頭工人才會如此打扮，但有一點不同，工人們的背帶褲絕對不是是紅色的！

作為土生土長的倫敦人，卡爾很清楚在整個泰晤士河上，只有勢力龐大的黑鴉幫成員才敢這樣穿衣服！

這種黑幫成員可是真正的狠角色。依照卡爾的猜測，等他們破壞完印表機，最後的工作內容恐怕就是順道幫僱主『處理』掉自己。至於自己能不能以一敵五對付這五個壯漢，他心裡還是有點發虛的。匕首的強力毋容置疑，可是名為幻影刀的作戰技巧他可還沒實踐過啊！

雖然現在是深夜，但是泰晤士河上還是有著大量的船隻來來往往，工業社會的活動不會因為夜晚的到來而停止。輪船上高聳的煙囪冒著滾滾濃煙，夜晚的泰晤士河依舊熱鬧！

在這些大型船隻的掩護下，他們不起眼的小船慢悠悠的順流而下，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的地。

他們停船的地方是一個污水排放口，因為要定時檢查的緣故，旁邊有一個供人上下行動的台階。

這個污水排放口卡爾是認識的，原本他所在的工作地點所排放的污水也會在這裡流入泰晤士河，這是他之前還沒失業的時候，和同事聊天時知道的。

看到這個排水口，卡爾就知道只要從這裡上去，不遠處就是他們要去的目的地。

六個人依次從台階上去，來到了一處河邊集市，因為已經是深夜，白天熱火朝天的市集變得冷清，原本在這裡活動的商人此時完全見不到人影。

卡爾以為到這裡就該自己帶路了，但沒想到的是麥林一副很熟悉這裡的樣子，領著他們直接走向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子。

在小巷子里行動的時候，卡爾敏銳的發現周圍環境出奇的安靜。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依照約翰所說的，起碼20人在公司鬧事，這裡距離公司不過幾步路，不可能一點動靜都聽不到啊!

這非常的不正常，卡爾心中懷著不安跟在後面，祈禱著別又出什麼新的麻煩。

幾分鐘之後，他們六個來到了公司後面的圍牆外。

「所以我們怎麼爬進去？」

面對這堵高牆，卡爾問道。

他們可不是蜘蛛俠，這種地方想翻過去是不可能的。而且這出奇安靜的夜晚，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早就準備好了。」

回答著卡爾的問題，麥林走到一旁，把小巷子里的一堆雜物掀開，兩把梯子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進去以後就是你帶路了。」

招呼著卡爾，他們已經動作熟練的架起了梯子，在卡爾走過去的同時，麥林的兩個小弟已經動作快速的翻上了圍牆。

這下真沒轍了，卡爾無奈的跟著爬上梯子，以從沒體驗過的方式回到了自己之前工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