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閻羅王大人的真面目!
「是啊,本座不出來,罌粟你就要把本座人全部屠戮了嗎?你可還有把本座給放在眼裡?」
血罌粟的對面,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一個男子,寬鬆的白袍穿在身上,狹長的眉,玲瓏剔透的眸。
只是,那精緻的五官卻分佈在一張皺紋遍布的臉,看起來極為的不襯,就連那披散著的黑髮之中隱約可見一絲金燦,幾多枯敗之像。
他臉色似乎有些蒼白,連唇角都失去了血色。但即便是這樣,卻有著一雙銳利的鷹眼,就彷彿一個眼神,便能使人墜入深淵。
明明該是儒雅謙恭的外表,卻有著一種如地獄而來的陰冷,就彷彿,是極為奇異的矛盾體。
「閻王大人,修羅無能,未——」
剛剛從生死關頭逃脫的夜修羅此刻被他隨手丟在腳下,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便連忙跪地請罪道,雖然面容未毀,骨氣卻再也未有。
「閉嘴,退下!」那
喚作閻王的男子冷斥了一聲,聲音卻聽起來有些無力。但明顯,他並不想再理會這個什麼都辦不好的屬下。
他驀地抬眸,就那樣盯著與之對視的女子,深邃之中透著琢磨不透的笑意。
甚至無人知道,那一刻,他到底在想著些什麼!
血罌粟看著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男子,墨眸中劃過一絲連她都不曾注意到的憤恨,掩飾不住,由心而生。
是的,他給了什麼都不記得的她新生;
給了她這名震天下無與倫比的尊榮;
給了她在這個陌生世界活下去的能力;
卻唯獨拿走了她最珍視的東西——自由!
她本就是那翱翔於九霄的雄鷹,最初因為恩情,其後因為承諾,自願折斷了翅膀,成為他手中的一柄用來複仇乃至獲得權力地位的利刃!
八年了,無論當初為著什麼,一切也都該如他承諾的八年一般結束了。
她對他的感恩早就在他把她訓練為殺手的那一刻消亡,她對他的信任早就在他親手給她下了「無痕」之時斷絕!
是的,如今,她對那個在的荒漠之上給她一口甘霖的男子,只有恨意!
八年後,他想親手殺了曾經一手培養出來的她,而她,也想掙脫這他親手束縛給她枷鎖,哪怕玉石俱焚,也同樣在所不惜!
「白蒼,你十年前讓我成為了你的棋子,八年前承諾我八年後還我自由,可是今天你卻想將我當場抹殺。」
「是你先背棄了我們之間的一切,那麼如今我為什麼還要承你那麼一絲恩情?」
血罌粟無一絲留戀便反唇相譏,眉眼之中透著幾縷殺氣。
王者對壘,從來無一絲怯弱!
但此刻,幾乎威震天下的閻羅王眼神之中卻有了一絲一晃而逝的驚慌。
在聽到那個多少年不曾有人叫過的名字之時他心中驀然咯噔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冷聲開口問道: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今天殺的四大家族之首白績,是你叔父,三十年前他謀害了你的父母,坐上了那高位。」
「年僅七歲的你從死人堆中醒來,發誓要報仇。直到二十年後,因為幼時傷了筋脈終身無法達到武學巔峰的你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復仇——
「培養殺手,用殘忍的訓練讓他們站在巔峰,然後用藥物控制他們不得不為你賣命。而我,在十年前,便成了你選中的目標。」
血罌粟平靜地將這一番話道來,她摩挲著那掌心滲出的血跡,眸中光芒更盛,斜覷著看向男子,略微鄙夷道:
「我從來都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既然你先背棄了從頭到尾都是利用的交易,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如果你肯給了那『無痕』的解藥,我便從此離開,大隱於市,再不會與閻羅殿有任何瓜葛。」
「倘若不然,閻羅王大人你也應該知道,玉石俱焚是個什麼意思!」
血罌粟目光如炬,宛若寸寸利刃,手中的「天光」在華燈的折射下,煥發出一絲絲奇異的光芒。
此話說的漫不經心,但一切,也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罷了!
「罌粟,你該知道,像你這樣讓黑白兩道都為之瘋狂的王牌殺手,如果不能為我所用,最好的辦法便是——」
閻羅王終於也勾唇笑了,只是那笑容,卻是漫過無盡毒辣,在其後兩個字吐出的那一剎那。
他的身形便如一陣風掠了出去,掌風凌厲中帶著陰沉醞釀著怒氣的嗓音,驟然落下:
「抹殺!」
「呵,閻羅王大人莫不是忘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既然你執意不肯放手,那就怪不得我狠心了!」
血罌粟不閃不避,墨眸微眯,朱唇輕啟,整個人都繚繞著濃郁的殺氣,嗜血,瘋狂。
無形的內力陡然散開,幾乎是在殺招到來的那一瞬間,那一道如鷹矯健凌厲的身形便竄了出去。
「鏗!」
「呲!」
微小的聲音在這幾乎一招便能定勝負的戰鬥中猝然響起,血罌粟手中「天光」齊發,穿越一切壁壘,如銀色的細雨,直逼閻羅王的各處死穴。
然而,這對整個黑白兩道幾乎便是致命武器的「天光」卻在靠近閻羅王身體的那一剎那驟然停滯,無形的罡氣環繞在他的周身,竟不能穿透半分!
閻羅王抬頭,凝視著還在撐著力道進攻的血罌粟,眼神中劃過一絲憐憫,但更多的卻是暢意。
他腳驀地騰空,旋轉間便將那原本無視一切的「天光」給掃到了出去,瞬間凝聚了全力一掌就朝著血罌粟轟了過去,嗤笑道:
「很可惜,罌粟你從不知本座到底有何等實力,這一役,不聽話的棋子終究還是會被本座捏碎在掌心!」
血罌粟在看到那巨大的危機來臨的一剎那,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有些驚懼。
但「天光」起不到作用,她的身體幾乎在一剎那就做出了反應,雙手懸空,同樣是凝聚著所有的力量對撞而去。
「轟!」
兩股雄厚的力量轟然而撞,在呼嘯著震駭的狂風之中,這莊重肅穆的閻羅殿也不由得搖搖欲墜起來。
明明是血罌粟因為長久的戰鬥而落了下風,但力量風暴的漩渦中,她那一張面具被剝落的絕色面容上,卻勾出一抹殘忍譏誚的笑容。
紅艷似血一般的紅唇猛地吐出兩個字,在這嗖嗖的風中傳入那本以為勝券在握的閻羅王耳中。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