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番外(六)
皇甫軒更是板著臉對著他說道:「知道那是什麼嗎?那是責任,是義務,是百姓對你的信任。它是一副重擔,需要你挺直脊背,堅傲無畏。它更是一副利箭,隨時可能將你傷的體無完膚,這樣的東西,你還要嗎?」
全場皆靜,無人敢在皇上教育太子的時候說話,落針可聞。
皇甫承懵懂無知的眼睛看向李非然,想要尋求幫助。
李非然溫潤的一笑,溫和的說道:「你父親的意思是說,拿了那個東西,在你面前就會出現很多無法預知的危險,而你需要勇往直前,要有一刻堅韌打敗危險的信心,你可能做到?」
皇甫承這算是聽明白了,隨即認真莊重的點了頭。
小小的人兒,才一周歲,卻已經有了同齡人沒有的睿智。
百官無不嚮往,果然是皇上和將軍的孩子,沒法比啊!
周歲禮在歡快的環境中落下了帷幕。
而太子皇甫承難得一見的小美男,更是聰明的不得了,在大靖傳頌。
那些有了女兒或是孫女的皇族貴胄無不開始調教,有皇上的痴情在前,這太子定也是差不了。
殊不知他們的行動都是白費,因為某人已經在他的臉上落下了印記,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大靖一百零八年。
已經四歲的皇甫承,很是不服的跪在皇甫軒的御案前。
倨傲的臉上,一塊明顯的淤青。
皇甫軒批著手中的奏摺,時不時的抬起眼皮看他一眼。
「說罷,今日又跟誰打架了?」他涼涼的說道。
自從李非然讓他去了京城的太傅學院,這個令他頭疼的小子,三天兩頭的打架。
他自個在學院放話了,進了學院,與大家都是同袍,沒有身份懸殊之說。
若是誰拿他當太子,虛假的敬著他,他就揍誰!
這下好了,本來都是四五歲,調皮搗蛋的時候,自然也都是被家裡慣養長大的。
就算在家中大人說了不要跟太子起衝突,可架不住他這個兒子那囂張的性子,真的是與非然一模一樣。
看不慣的事情,那就直接上手,絕不瞎比比。
當時在非然懷孕,還查抄貪官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擔心,孩子生出來,會不會隨了她的性子。
果不其然,這幾年越發的像了。
有時候就連大臣們,他都敢直接懟了,更何況那些同齡的孩子。
想想他就頭疼,放下手中的御筆,靠在龍椅上。
皇甫承不覺的自己錯了,已經顯出不俗的五官,在這一刻,是那樣的俊儔。
四五歲的孩子,已經擁有了常人無法比及的容貌,讓皇甫承在京中貴圈,那是獨領風騷。
沒人能抵擋的了他的長相。
這時候嘴角的烏青,可是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異常的明顯,看的有點觸目驚心。
「相府的嫡二公子,杜羽」
當年裴丞相參與了夜王謀反,被抄了家。
然後杜尚微就被他給提拔上來,他這個師兄,當年一直潛伏在福臨縣。
後來孫淼利用自己的人脈,在江南府爆發了暴動。
他密信,讓他前去鎮壓。
不出一個月,江南府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歸朝之日,就被提拔到了丞相的位置,替他分憂解難。
也讓他在一眾先前看他笑話的官吏們面前,風光了一把。
他那個二兒子,也是個匪的,學了他那奸滑狡詐的性子,是十成十。
與承兒那是半斤八兩,誰都不服誰。
「沒幹過?」
「怎麼可能!他最少在床上躺上五日。」說著皇甫承得意的揚起了眉毛。
皇甫軒一聽,嘴角一勾,繼續手上的事情,漫不經心的說道:「回自己的殿中,看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等下杜尚微來了,好陪給人家!」
對於他這個年紀打架太過平常了。
他不會去干涉。
皇甫承卻傻眼了,光想著當時一時爽,將杜尚微那個愛佔小便宜的毛病給忘了。
他要是耍起無賴來,就連父皇都招架不住,只有母后可以懟的過杜丞相。
他想到這裡,趕緊恭敬的行禮退了出去,急急的去找李非然。
皇甫軒微微一笑,找你母后也沒用。
「主子。」
司徒空拿著一樣東西進來,糾結的表情,實在是令人看的難受。
「有話就說!」
皇甫軒看著手中的奏摺,實在是心中氣悶,順手一丟,歪在了椅背上,支著疲憊的眉心,緩慢的按壓。
「皇后說你不同意要孩子,她就回娘家去。」
司徒空很想仰天問問,他造了什麼孽,主子要孩子的事情,也要他來當傳話筒。
唉,這輩子都別想逃離這兩位的出氣筒了。
皇甫軒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很是好笑的問道:「什麼?回娘家?她哪裡來的娘家?」
「皇后說了,東大營的三十萬大軍就是她的娘家人,而且,她現在已經在東大營了!」
皇甫軒一聽,站起身,不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她什麼時候出宮的?」
「已經一個時辰了。她命令所有人都不能告訴您。而且,還讓屬下把這個給主子。」
說著遞上手中的東西,這可是皇后親自交代的,一定要交給主子。
「這是什麼?」皇甫軒接過,上下翻看,有半臂長的木板,上面還有規律的槽。
「皇后說了,這個叫做搓衣板,最適合。。。最適合。。」
司徒空簡直是淚流滿面了,猛然的跪了下來,視死如歸的一口氣說道:「皇后說了,從認識您開始,她給您跪了三次,眼下是算賬的時候了,而這個是搓衣板,最適合犯錯之人,認錯的居家必備寶物。所以讓你自己看著整,要如何使用,那就看您自己的領悟了!」
說完,趴伏在地上,不敢動彈,更不敢抬頭看皇甫軒的表情。
皇甫軒氣到發笑:「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現在才想起來跟朕算賬,這個記仇的小女人。那時候不是不知道朕的身份,後來也解釋過了,這次就因為朕沒有答應她在要一個孩子,開始翻舊賬了。還學會了離家出走了?哼,朕這次還就不哄她了。」
說罷將那什麼搓衣板,給生氣的丟到了一邊,生氣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