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番外(七)
蘇太白可是說了,她的身體暫時不易生產,什麼時候可以,需要看情況。
而他不想告訴她,以免她傷心,會多想。
她倒好,因為這個跟自己賭氣,竟然跑去了軍營。
越想越生氣,臉上的神情都冷了,站起身在大殿中渡步。
明日可就是七夕了,她若是不回來,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找了一圈母后的皇甫承很是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母後去了軍營,他頹廢的又回到了勤政殿。
正巧與要出去散心的皇甫軒相遇。
父子倆相互對望一眼,都看到了無可奈何的神色。
他伸手,他遞手。父子倆攜手站在大殿門前,仰望萬里無雲的天空。
同時嘆息一聲,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承兒,你還沒有告訴父皇,為何與杜羽打架?」
皇甫軒實在是沒話找話,想要不去在意李非然的離家出走,只能拉著兒子了。
「明天七夕了,杜二炫耀,杜老頭會帶著他出府,看花燈。兒臣就說宮中的花燈可比外面的好看。」
聽著兒子跟杜尚微叫杜老頭,他無奈的失笑。
這是非然對杜尚微的稱呼,倒是讓承兒學到了。
他佯裝生氣的樣子,板著臉,說道:「你是未來的天子,莫要這般的失禮。那是你的臣子,為你排憂解難的肱股之臣。」
皇甫承抬頭,一臉我懂的表情:「父皇,兒臣也就在您的面前這樣叫的。杜老頭對您,對朝廷那是忠心耿耿,兒臣都知道。就是杜二那廝,實在是可惡,每每都要炫耀杜老頭給他帶了什麼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兒臣氣不過,就會爭執兩句。」
「所以,今日爭執上升為了衝突事件?」
皇甫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說杜老頭每年都要帶他們一家人,去街坊看熱鬧。說兒臣雖貴為太子,卻從來不知這街坊的熱鬧,兒臣就沒忍住。這下好了,兒臣這個月的體己銀子又不得剩了。」
說著像是很傷懷的嘟起小嘴。
皇甫軒也苦笑的擰著眉心。
皇甫承疑惑的抬頭,看著自己心目中最厲害的父皇,小聲的問道:「父皇,你又為何傷懷?是因為母妃嗎?兒臣聽說,母妃去了軍營,你們吵架了嗎?」
皇甫軒底下眼帘,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
皇甫承暗暗的撇撇嘴,「那父皇,明日就是七夕了,牛郎織女一年才見一次,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皇甫軒嘴角微微一笑,看著無盡的蒼穹,聲音淡淡的說道:「因為織女的娘家人很看重門第,而牛郎的家裡很窮,所以,織女的母親,就不許他們在一起。在天上劃了一條河,只能每年的七月初七,他們才能相見。」
「那他們不是很可憐?」
「嗯。」
「那父皇您是走了狗屎運了!」
皇甫軒一口老血差點卡在喉嚨里,這個臭小子,到底和非然學了多少,這種話也隨口而來。
「母后昨日還跟兒臣說,她有三十萬的娘家人,因為您惹她生氣了,所以,她要回娘家。兒臣本以為,母后誆騙兒臣的,今日才發現,母后不愧是母后。而您不是走了狗屎運是什麼?要是有一個不同意的,您也與那牛郎一樣,一年才能見到母后一面呢!」
皇甫承覺得自己說的頭頭是道,殊不知,皇甫軒的臉,冷的能滴下水來。
這個臭小子,真是看他哪痛往哪扎,他怎麼不想想,誰敢不同意他娶非然。
本來想著父子倆能夠相互安慰一番,倒是讓他給氣的半死,還不能罰他,不然非然回來又跟他急。
真是有了這個小祖宗之後,自己在她的心中地位直線下降,這要是在要一個孩子,他還能靠到床沿嗎?
想到這裡,他鬆了皇甫承的手,「趕緊回你自己的大殿,等下杜老頭來了,朕會讓他直接去你的殿中。」
說著不看驚呆的兒子,在風中凌亂的樣子,直接回了自己的殿內。
頹唐的皇甫承,搖頭嘆息:「唉,失戀的男人真可怕!」
皇甫軒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腳下一滑,差點摔倒。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真是沒大沒小,大吼一聲:「皇甫承!」
皇甫承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撒開丫子就跑了。
第二日就是七夕了,大靖的七夕也會展示花燈還有花卉的習俗。
華燈初上,盛京遍地的花燈,十里長街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兒童興奮的高興聲,穿透了街尾。
皇甫承興奮的被司徒空牽在手中,一臉的好奇。
這是他第一次出宮,看花燈。各式各樣的花燈,新穎別緻,栩栩如生的動物等,還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燈,看的人心裡喜歡。
他都不知道父皇為何突然就帶他出來了。
而李非然這個時候也隨著竇驍幾人說說笑笑的走著。
幾人暗地裡使了眼色,帶著李非然上了一座橋。
這座千年的古橋,下面清澈見底的河流,飄滿了祈福的花燈,各式各樣的,玲瓏剔透。
她看得認真,自然沒有注意到,橋的兩端,漸漸的沒了聲響。
待她發現的時候,無數的孔明燈,在慢慢的被點起。
冉冉升起橘黃色,在深藍色的夜幕中,像是漫天的繁星,觸手可得。
她驚喜的淺笑,緩緩的垂下頭,看著從橋的一側,慢慢款步而來的男人。
微風捲起他身上的蟬衣,更是風動了一地的落花,在空中打著捲兒。
唇如早春的櫻色,噙著一抹柔和的笑,一片花瓣恰巧,落在他的發頂。
生生讓那雙丹鳳眼飛出幾分魅惑來。
裊裊的水霧,如綉染的山圖,氤氳了水面上小舟。
他背著手,就那樣目光灼灼的遊盪著腳面的層層衣擺,如同雲畫中,繾綣的仙人。
李非然按捺住,怦然心動的激情。
滿目深情只為他一人,「你怎麼來了?」
「我來捉回我不聽話的小女人。」
李非然噗嗤笑了,只離開他一夜,她就覺得好難過,昨日更是沒有休息好。
若不是竇驍這個二貨,非拉著自己來看花燈,她還想著等著他去軍營認錯呢。
哪曾想,這個男人,竟然會在這裡等她。
皇甫軒微微的退後一步,然後一撩衣袍,單膝跪地。
身後背起的手,也轉了過來,一束鮮紅的月季(那個時候就叫月季),綻放在眼前。
李非然突然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眼中更是盈上了淚意。
「非然,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很嫌棄我的求親。你說,男子對女子求親最好的表達方式,就是一束鮮花,一枚戒指,還有男子最珍貴的承諾。今日我想給你最好的求親方式。非然,我愛你!」
李非然眼中的淚意,沒有忍住,感動的顆顆滴落。
她確實跟他講過,那是婚後一次閑談的時候,說起的。
說他當時求親好簡單啊,就說了『非然嫁給我吧!』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夢想中的求親,是二十一世紀的,有香花,有鑽戒,有心愛的人。
她當時猶如開玩笑一樣,沒想到他記住了。
潸然淚下的情緒,讓皇甫軒心疼的站起身,將人圈入懷中,輕輕的親吻她的發頂。
李非然抬起頭,眼中還含有淚意,柔情蜜意的眸子,差點就崩了皇甫軒的心。
她猛然踮腳,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這個吻中,牢牢的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