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楚九陵被帶走了，小魚要跟上，被攔在外。
楚九陵走得很坦然，早知道會有今天。或許，所有的事，今晚都會知道。
「楚九陵」
楚九陵之回頭看了小魚一眼，就走了。
小魚痛心。他在邊城的時候，從不這樣，沒人敢惹怒他。一回到京城，楚建帝的態度就讓他放棄了生的一樣。
楚九陵被枷鎖鎖上。被楚建帝帶回重華殿。楚建帝什麼都沒說，失去蘇凝讓他變得更加殘忍。他二話不說，抽了劍就往楚九陵身上揮。等他再停手，楚九陵身上已經血肉模糊。
楚九陵身上好受不到疼痛。其實他早就習慣了。在戰場上受更重的傷，他都沒有感覺到痛覺。是他的心麻木了，連著痛覺也沒有了。
「皇兄」
楚千河收到消息，急忙往這邊趕來，還是晚了。
「皇兄」，楚千河手上全是血。
「少河，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記得」
楚千河哭著點頭。皇兄想讓他當太子，他一定會當。父皇不同意，他就謀反。反了父皇……父皇為什麼要這樣，他要讓所有人都死了，他才舒心？
「父皇，求你放了皇兄。兒臣以後算聽你的話」
「鳳一，把三殿下帶下去」
「不……」
楚千河最終還是被打暈帶走。
「陛下，草民死後，希望能與母親同葬」
「哈哈……楚九陵，你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想跟她一起下葬。你以為，你們能進皇陵？你們不配……」
「草民知道。可文德皇后是草民的母親……」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母親。你為什麼不把她的屍體拿回來」，蘇凝被燒毀，這完全激怒了楚建帝。
「草民認為，母親已經去世多年，還是入土為安好」，母後邊城廢墟，楚建帝就算不派人去收，他的人也去收。他被抓了，楚甲幾個人沒有逃走，恨他一樣被抓了。他知道他活不成了，他們忠心於他，他們也不會獨活。
小魚，對不起……辜負了你。
「哈哈……你可真是她的好兒子，朕就送你去見她」
「草民在死之前，想向陛下了解一件事，希望陛下能滿足草民」
楚九陵不卑不亢，跪下去的背很挺直。
「朕准了」
「陛下為何為如此狠草民，甚至要殺了草民才能安心？草民答應過母后，不會傷害陛下，不會謀反」，他生來時守護大楚江山。若老天爺要將他歸還大地，他無怨言。不過前提是，他死的理由……
「你想知道？朕告訴你」
「你根本不是朕的親生兒子。朕的親生兒子被蘇凝那個女人故意吃藥流了」，他知道了，那一晚是多麼地痛心，可是他沒有勇氣去找蘇凝斥問。
原來他真的不是楚建帝的兒子，怪不得他提防他，要殺他。是害怕他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份，要篡位？
「那草民的父親是？」
「德王，你的父親是德王。你是逆臣之子，你說朕會放過你？」
楚九陵想笑，「那陛下竟然知道草民是逆臣之子，為什麼不在草民一出生時，就將草民殺了？」
「你以為朕不想殺你？是蘇凝百般阻擾」，蘇凝說孩子是他的，拖著剛生產的身子，跪著求他一天一夜。他心軟了……也為自己後來找了麻煩。
「陛下是因為這樣，要殺草民，把母后關進，從此不再過問？」
「她給朕帶綠帽子，朕把她關進冷宮，還是念在曾是夫妻」
「陛下，竟然不愛母后，為了不依你所言，將母后挫骨揚灰……」
「哈哈……你背叛了朕，朕怎麼可能會便宜了她？朕要留她的屍體，讓她親眼看，她當初跪著求朕留下來的孩子，是如何被朕一刀一刀地割下來」
楚九陵的內心已經沒有波瀾了。他不是楚建帝的兒子，他容忍他活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折磨他。
「那千河呢？陛下會對千河下手？」
「千河可是朕的親生兒子。朕故意對他冷漠，是做給你看的」，反正楚九陵都要死了，他也沒有顧忌了。
「母后離去之前，希望……」
「希望你當皇帝？做夢……」
「不是，草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草民也沒有這個想法。千河是草民的弟弟，希望草民走之後，陛下……」
「你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你知道罪臣之子，你好意思稱為三殿下的兄長？」
「是，草民知錯。希望陛下不要因為草民的罪，而蔓延到三殿下身上……」
「哼……只要你死了，所有人都沒事。你活著，就是朕最大的威脅」
「是」，今晚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本就不該活在世上。母后和德王之間的事，他不相信。母后深愛陛下，她不會這樣做。不管他是誰的孩子，他是母后的孩子，這點改變不了。他會一直遵守和母后之間的約定。
他多活了二十一年，深受焚心之苦。是小魚來了，才讓他的焚心慢慢減少發作的機會。小魚不在他的身邊，焚心照樣在他的身上。他習慣了……早就斷言，他活不過而立之年，讓他撐到那個時候，他也撐不了。遲早有一死，反正都是死。他對不起母后，對不起等他的小魚，還有對不起對他忠心耿耿的屬下。
「陛下，今晚就可殺了草民，草民沒有怨言。草民一直相信母后不會背叛陛下」
「哈哈……」，楚建帝又是一怒，再次踹了楚九陵。
「朕需要讓你來教朕如何做人？朕親眼所見，朕的眼睛會欺騙朕？」
楚九陵咬著牙，「眼見不一定為實」
「來人，把楚九陵帶下去」
鳳一等人把楚九陵帶下去。楚建帝當然不會讓他死得那麼快。他要讓整個京城的人全都知道，他楚九陵是罪臣之子。是他，養育了他二十一年，被他反咬一口。楚九陵要謀反。
小魚一直在皇宮門口走來走去，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當她聽到宮中下值的侍衛在討論，被廢楚王後天被問斬，他突然覺得全身無力。楚建帝還是要殺他，一點父親感情都沒有。
她該怎麼辦？老歸國公不會幫，誰都不會幫。這節骨眼上，誰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