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小魚的腰間別了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綁了一塊大石頭。

雪越來越大，很快，湖上將被雪蓋住了。

「爹，娘，我來找你們了」，這個決定是她做了很久，她猶豫過。以其痛苦一生，不如早早去了……

小魚把石頭推下湖中，她的身體也跟著沉下去。

下輩子，她不會在桃花林深處等他了……

小魚慢慢閉上眼睛……

楚王府

楚九陵打了盹，他看見小魚走了……他喊得再大聲，小魚也聽不見，她從懸崖上跳下去。他頓時醒過來了……

銅爐里的水在冒熱氣。他的心突然很疼，疼得快呼吸不過來。

「小魚……」

難道那個夢是真？

楚九陵也不管，他立刻衝出去，騎上馬……

小魚，小魚……你在哪裡？

對了，今晚有人告訴他，小魚回邊城了。他跟著馬的足跡，到了十里地，馬的痕迹突然沒有了。他的心慌了……

小魚去哪了？

楚九陵如同沒有方向的蒼蠅，馬兒在原地打轉。

「桃花林」，她沒有離開，她一定是去了桃花林。

楚九陵又去了桃花林。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桃花林中靜得只有他的腳步聲，還有雪聲。

「小魚」

「小魚……」，你在哪？回應他的，只有娘兒驚慌的鳥叫聲。

楚九陵垂頭喪氣，靠在一棵桃花樹下，他才發現。竹筏平常都靠在岸邊。此時，竹筏在湖中央，竹筏上的銅爐上還冒熱氣。

楚九陵心一慌，飛身上了竹筏。竹筏上還有溫熱的茶水，他把湖面上的雪撥開，看到湖中的人影，心都要死了。

「噗通」，一聲，楚九陵躍入水中。

小魚被他帶上竹筏。

「魚兒……」

「魚兒，你別嚇我……」

「魚兒……」

楚九陵各種方法都有用上了，小魚已經僵硬，胸口已經沒有呼吸。

「魚兒……」

「魚兒，你醒來好不好？」

楚九陵的眼淚落到小魚的臉上，可是她再也不醒。連走也是悄無聲息。

「魚兒，對不起，是我錯了。好不好，你醒來，求你……」，小魚的屍體被楚九陵擁在懷中。

「是我故意騙你的」

「我故意對你說那樣我，我想讓你離開京城，父皇就不會傷害你」

此刻，他不相信小魚已經去了，無論他說再多的話，已經沒有人聽他的抱怨了。

「魚兒，你讓我怎麼辦？我沒有成親，那個女人也是父皇派來，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成親，也不是我。是楚甲和阿虛，還有楚乙和舒語……我說過，一輩子只跟你，就不會食言……」

「魚兒，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們馬上立刻京城」

「魚兒，你冷不冷？我抱你你，就不冷了……」

整個桃花林只有他的自言自語。小魚受的苦，轉移到他身上。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害了小魚。他答應過歸國公和歐陽玉溪，會照顧好小魚，可是他沒有做到……

都走了……

「魚兒，你真的不要我了？」，雪打在兩人身上。

「魚兒，你曾說過。當不成陽世夫妻，那我們當**妻，好不好？」，他現在能完全理解歸國公了。愛的人死了，心就已經殤了。

醒也殤，醉也殤……這顆心隨她走了，也停止跳動。

天下最可笑的就是他。明明很愛他，可是為了保護她，卻害了她。他甚至沒想到，那麼殘忍的話會從他嘴裡吐出來。那時候的她，雖然笑著，心裡一定很痛苦。

為什麼老天爺就是捨不得看他們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九陵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然後拿出匕首。

「魚兒，你在那邊不會孤單，我很快來陪你」

匕首離他的心臟只差一點，被人用飛鏢打落。

「九陵，你幹什麼？」，蘇玄黎上了竹筏，把他推開。手放在小魚的脈搏上……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要帶她去哪裡？」

「九陵，走吧。回去……」，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不。我要在這裡跟她……」

「回去……」

「不……」

「楚甲，楚乙，把王爺帶回去」

楚九陵已經崩潰。他知道，他會受不了。可是他不能死……

楚王府，一到晚上。整個楚王府已經掛上白素。楚九陵再穿白衣，是參加的她的葬禮。

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楚九陵傻傻坐在她的身旁，眼裡一點光線都沒有。

小谷和蓁蓁都哭暈了幾次。她們都沒想到，小魚去看她們，是離別。相扶走了那麼年，最後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

「嗚嗚……」

……

「九陵，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蘇玄黎在他的對面，眼睛盯著他。

「是我害了她。我以為她笑著離開，她一定是放下。我打算讓她先回邊城，我會去找她，向她解釋清楚……哈哈哈……沒有以後了……」，這輩子，他最愛的兩個女人都離開了……

「你明明知道，你父母離世沒多久，你又在這個時候拋棄她，換是誰，誰都受不了……她笑得多開心，心裡就有多痛苦。你是否為想過？你所謂的保護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如今，人走了，後悔有什麼用？他多次提醒過九陵，小魚有劫……

「我是罪魁禍首，我應該去陪她……」

「九陵，你別做傻事。小魚不會希望你跟她去。她沒有怪你，甚至離去都是靜悄悄，不讓任何人知道……」

「哈哈……」，這是楚九陵崩潰的笑容。若不是他的心靈感應，等他在水中成為一具白骨，他只會想到她已經回了邊城。

「九陵，你冷靜些……你告訴我，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我的錯，我應該反抗……可你讓我怎麼辦？我在相國寺，親眼看到，父皇的兩個內侍，拿白綾要勒死她」

她當時已經暈了過去。是他跪著求父皇放過她。他提的要求，他全都接受。他接受了那個父皇派來的女人，還故意氣她。就是想讓她離開京城，父皇就能放過她。至於等他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去找她。到時候他們浪跡天涯或者隱居田園都可以……

沒了，她走了，也把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