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狌狌禍事2
聶兒笑著問:「我們認識嗎?」
紅色頭髮的男人說:「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
成宗木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回聶兒,他慌了神,急忙打電話給跟著出來的自己人。
「我們一開始盯著聶兒小姐來著,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沒有了。」
成宗木氣得抬起腳踹人,「還不去找,找不回來我活剝了你們。」
「是,是。」五六個大漢慌忙分頭尋找聶兒的蹤跡。
成宗木一口氣跑到剛才她說買電影票的地方,前前後後找了半個小時都沒有看見她。
他闖進電影放映廳,一間一間找劉聶兒。
一雙手拉住他,「成宗木是嗎?」
「你是?」
「劉聶兒小姐說讓您在這裡等她一個小時。」
成宗木一把拽過他的衣領,「你把她弄去哪裡了?你是哪一家的人?」
紅色頭髮的男人笑笑說,「哪一家都不是。」
「她到底去了哪裡?」
「不會有危險,請放心。」
成宗木看他不說,抬手就是一拳,他被打得往後一倒,晃晃悠悠站起來說,「我說了她沒有危險。」
這時候,一條微信閃現,成宗木放開他,劃開手機,「不用擔心我,電影開場前我一定回來。」
紅髮男人勾唇道,「這是她買的兩張票。」
「她到底去了哪裡?」
「不能相告。」
說完,紅髮男人也離開了這裡。
身邊人攔住他,男人回頭看著成宗木,成宗木擺擺手讓他們放了他。
聶兒被領著去了一個小型書屋,玻璃窗內坐著一個棕色捲髮的女人,推開轉門,聶兒叫出聲,「儀琪姐姐?」
鄧儀琪回頭也叫出聲,「聶兒,你怎麼在這裡?」
劉聶兒走近說:「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對啊,我們搬家了。」
聶兒想起她漂亮的妹妹,「小茉好不好?」
鄧儀琪怔了片刻,「挺好的。」
「她現在還是不愛說話嗎?」
「好……好一點了。」
聶兒笑著牽她的手,「她也在香港嗎?」
鄧儀琪靜靜點了頭。
「那我明天看看她去。」
「不。」她叫出聲。
劉聶兒被她嚇住了,「怎麼了?」
「沒事,她不在香港,在江南。」
「哦,那我回頭回了江南就去看她。」
「不用了,她還是喜歡一個人玩。」
劉聶兒已經觀察出她的神色奇怪,她想可能是家裡有些私事,故此沒有細問。
「儀琪姐姐,你什麼時候會回江南啊?」
「我暫時不準備回去。」
鄧儀琪拉她坐下,「我去給你泡杯茶,蕎麥茶好不好?」
聶兒看著她在一旁泡茶,靜靜地觀察這個可愛的書屋,「儀琪姐姐,這是你的書屋嗎?」
「對啊。」
「好可愛,這裡有英文版的荊棘鳥嗎?」
「哈哈哈,你還惦記我房間里那本呢?」
「嗯,一直想看來著,高中學習太累,我後來就忘記了。」
「行,我一會兒給你。」
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刻,但是聶兒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接下里那些匪夷所思的話,她擔心鄧儀琪會把她當成傻子。
於是她悄悄試探,「儀琪姐姐,你記不記得之前小茉總愛和我玩。」
鄧儀琪像是記起了許久之前的事情,「記得啊,旁人她都愛答不理的。」
她臉上帶笑,「小茉真的很喜歡你,她天天都問我你什麼時候來看她。」
聶兒沉住氣,「儀琪姐姐,你相信小茉嗎?」
「當然,她說的我都信。」
「那你還記不記得小茉說,她能看見她的小狗?」
「她太喜歡她的小狗,所以一時看錯了,她的小狗早就被車撞死了。」
「我要是告訴你,她沒有看錯呢?」
鄧儀琪愣了一會兒,接著笑著說:「你是說她能看到她死去的小狗,所以她天天抱著的那團空氣就是她的小狗?」
「是。」
鄧儀琪笑著拍拍她的頭,「聶兒,你啊真是……」
劉聶兒把手裡的蕎麥茶放在一旁,「儀琪姐姐,你覺得為什麼小茉喜歡我?」
「嗯?」
「因為我能看見……」
鄧儀琪笑著制止她,「成啦,你別神神道道,跟阿狌一樣。」
「阿狌是誰?」
鄧儀琪抬頭說:「他來了。」
紅髮男子推門進來,「你好,聶兒小姐。」
「你不是剛才在電影售票處的那個人嗎?」
「對啊,我還被你哥哥打了,瞧見了嗎?」阿狌把受傷的臉給她看。
聶兒有些愧疚,「對不起,成宗木不是故意的。」
「不用跟他道歉。」成宗木推門進來。
阿狌聳了聳肩,「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原來是跟在我後面。」
成宗木不咸不淡地跟鄧儀琪打了個招呼,「鄧小姐好。」
「你是?」
「成家人。」
鄧儀琪胃裡像塞了鉛球,沉重得說不出話,她扭過頭問,「聶兒,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因為她也是成家人。」成宗木替聶兒回答。
鄧儀琪唇邊的笑凝固了,「所以,聶兒你找我是讓我不要再糾纏你們成家的女婿?」
聶兒心裡難受,她極度害怕失去這個曾經喜愛的姐姐,「不是,不是這樣。」
成宗木冷笑著,「鄭仁浩都結婚了,你還糾纏他,知道厚顏無恥怎麼寫的嗎?」
聶兒比鄧儀琪更加生氣,「成宗木,不要再說了。」
阿狌站在鄧儀琪面前,擋住成宗木那不屑的眼光,「多說一句,我殺了你。」
劉聶兒知道他做得到,即使被人類發現他的異樣,他也不在乎,「成宗木,你先去外面等我好嗎?」
「跟我走,這種人不配站在我們旁邊。」
聶兒心裡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她是哪種人?」
「只要抓住一根藤蔓就妄想往上爬的下等人。」
聶兒心裡的信任陡然崩塌,「那我呢?」
「你怎麼這麼問?」
「要是我不是成家人,那我也是下等人嗎?」
成宗木亂了手腳,「不是,不是這樣,她就是一個心腸惡毒的……算了,我還是出去等你,一會兒跟你解釋。」
阿狌看著離去的成宗木,眼裡滿是殺意,鄧儀琪忽然握住他的手,「你先去那邊幫我拿《荊棘鳥》這本書,我們一會兒再說。」
又只剩下聶兒和鄧儀琪。
聶兒眼裡都是眼淚,「儀琪姐姐,我不是想說那些話。」
「沒關係,聶兒,你先走吧。」
「我真的不是為了成家來的,我是為了你,你再留在香港會有危險。」
「有什麼危險?成家還能殺了我不成?」
劉聶兒看著她冷淡的臉,心裡攪得一番亂,「如果你再不離開,你將會死於車禍。」
「聶兒,你現在是在嚇唬我嗎?」
「不是,我是真的擔心你,拜託你相信我。」
「阿狌,過來。」
他拿著那本全英版的《荊棘鳥》,伸手遞給了聶兒,聶兒和他目光交探,皆是無奈。
「不要來我這裡了,聶兒,這本書是我欠你,但是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麼。」
「儀琪姐姐,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劉聶兒走一路都沒有說話,成宗木怯看著她,「你生氣了嗎?」
聶兒一言不發。
成宗木沒有辦法,低頭反思過錯,沒想到一眼看見了聶兒中指指甲正在流血,他忽然記起剛才她從書屋出來,在門那裡停留了一會兒,原來就是那個時候被門夾住手,可是她竟然一聲都沒吭。
「我看看你的手。」
聶兒中指微動,「沒關係。」
「從前你就對我們周圍的同學冷漠無禮,看他們就像在看空氣一樣。」她忽然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值得深交。」
「你是以什麼作為你交朋友的基線呢?」
「額……」
「身份、地位、權勢還是金錢?」
「不是這樣,聶兒,如果和他們扯上關係,那會帶來很多麻煩,你還會有很多煩惱。」
「比如呢?」
「總之,以後你會有新的朋友,這樣的人不值得你交往。」
「你究竟是因為她和成祖欣搶鄭仁浩而生氣,還是因為她和你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卻進入了你們的世界而生氣?」
「兩個都有。」
不念剛聽完華年的話就匆匆跑出了岸耶。
露娘扔下釵子,一頭烏髮攬在身後,「不要攔著她,我瞧著這個傻丫頭已經不能自拔。」
不思侍弄久客,梅花開得耀眼,偏生幾枝子開始枯萎,「我才不在乎她,你看這花,像是要凋謝。」
「花開花落自有時。」
「崔依凈說要是我把它弄死了,她就把我眼珠子扣下來做燈籠。」
露娘捂著嘴笑,「那我倒要看看她的道行夠不夠把我的人帶走。」
不念低頭,不敢看羅修的臉。
羅修倒完一杯茶,笑著問:「還能想起他嗎?」
「嗯,狌狌早年向我家裡人提過結親,但是後來他又反悔了。」
「為什麼?」
不念的聲音稍微抬高了一些,「似乎是喜歡上一個人類。」
「一個,人類?」
「對,他從百怪通鑒上逃出來就毀了親事,說是心有所系,家裡的人一查,原來是已經跑到了人間。」
羅修隱約明白了一些事,「那個人類叫什麼?」
「鄧儀……什麼來著,我忘記了。」
「鄧儀琪?」
「似乎就是這個。」
「我明白了,謝謝你。」
「還有別的要問嗎?」不念低著頭說。
羅修禮貌地說:「沒有了,非常謝謝你。」
「這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她走後,扶旋收拾茶具,「下回我變成你的樣子,施個美男計就能把消息全套出來。」
羅修嚴肅,「不許這樣做,也不許私下打擾她。」
「知道了,我就是看她一見你那麼緊張,想逗逗她。」
「乾乾淨淨的小女孩,她值得更好的人。」
「原來你也看出來了,我還以為……」
羅修打斷了他的話,「把華年叫過來。」
「怎麼了?」
「快要出事了,需要他幫卿酒一起解決。」
扶旋不知所云,「出什麼事?」
「狌狌將大開殺戒。」
「怎麼會呢?他嗜酒卻不嗜血,況且相比起其他靈獸,他對人類的攻擊性沒有那麼強烈。」
「那是他沒有想要的,現在,他已經有了想要的,所以他比誰都更加迫切。」
華年帶上他的百怪通鑒,即刻前往香港。
聶兒回到成家,嘆了一口氣,她正要輸入那個網址,這時手機突然響起。
「喂?」
「劉聶兒,你最好勸鄧儀琪離開。」
「卿酒?」
「是我,我跟你說的話你記住了。」
聶兒苦笑著搖搖頭,「我已經勸過了,她不肯相信。」
「你見過她了?」
「對,今天白天的時候。」
「羅修說狌狌即將開殺戒,要我們儘快阻止他。」
「狌狌?什麼東西?」
「豬臉人身的怪物,不是,現在估計修行的跟人類差不多了。」
「他為什麼要殺人?」
「我也不清楚啊,羅修說的。」
「那這關鄧儀琪什麼事情?」
沒等卿酒回答她,她自己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今天來找她的那個男人好像就叫阿狌,他只是拍她一下,她當時眼前就閃現了鄧儀琪躺在車前死去的景象,那是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本來以為那是姨母給她留的墜子暗中提醒她的,沒想到是他引著她讓她看見那些,然後去勸告鄧儀琪離開香港。
如果說他會開殺戒,那麼他一定是為了鄧儀琪,聶兒想起他看她的眼睛里都是星星,那是按奈不住的愛意。成祖欣說過,她已經想好了對策解決鄧儀琪和鄭仁浩的事情,難不成就是要殺了鄧儀琪?聶兒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