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悲慘下場

軒轅柔儘可能的不睡覺，她承認，對那夢魘，真的有些怕了。

他知道自己變得殘暴，跟夢魘有關，除非必要，就不讓人留在身邊，免得枉送性命。

「小丫頭，想什麼呢？嘿嘿，不會是想為師我吧。」原本站在窗前正看著某處出神的軒轅柔，一個老頭突然出現在視野，笑眯眯的摸著鬍鬚。

軒轅柔沒有什麼反應，似乎這個老頭什麼時候出現都是理所當然。

老頭拍了一下額頭，「怎麼忘了，鬼魔醫那小混蛋封了你的記憶，八成是不認得了。小丫頭，我可是你師父，你還不到六歲，可就拜我為師了，嘿嘿，趕緊，叫聲『師父』。」

「還真是替你這個師父感到悲哀，用這等手段，只是騙取一聲稱呼，失敗啊失敗。」

軒轅柔側頭，微微的眯眼，一身白衫，穿在這個妖孽身上別有一番韻味，只是收起那抹輕佻或許或更贊。「第一次穿這種衣服？」潛意識覺得應該是這樣。

「小主子雖然被封了記憶，不過看起來並非全無映象，怎麼樣，有沒有超塵脫俗的味道？」勾著嘴唇，挑著眉梢，微仰著頭，一副我等著你讚揚的模樣。

「開屏的老孔雀。尾巴翹起來倒是漂亮了，某個地方也露出來了。」不客氣的損他。

「小丫頭這話說的太對了，這死小子除了那身皮囊，就沒一點讓人順眼的地方。」

妖情將老頭當空氣，完全的不在意，屁顛屁顛的走到軒轅柔跟前，「看來小主子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要不出宮溜達溜達，或許會更好。」

「你才回來，又要去哪裡溜達？」又是幾個人接連的出現。

「確定要解開記憶嗎？不過，在那之後你要做什麼都沒關係，我找到了更好的能困住你的方法，你不用傷到周圍的人，也不用我們這些人為你提心弔膽。我不會像他們一樣放縱你。任你胡來，將所有人的辛苦都當作理所當然，將所有人的好心都當作驢肝肺。」鬼魔醫是決定將這個「壞人」當到底。

「你本來就是壞人，不用當好人。」軒轅柔淡淡的說道。說完轉身回到座榻上，意思，不言而喻。如果在生命與記憶之間，只能選擇一樣，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記憶，雖然沒了生命，也等於沒了記憶，她還是會這麼選擇，總覺得，若是沒了記憶，她就不是她。

等一切都回到腦中的時候，果然，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這些記憶對她太重要，不管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

「你堅持要去找他？」鬼魔醫言辭犀利，直接要害。

「若果我說是，你會如何？」

「我帶回來了一口冰棺，我並不介意試一下『養』活死人。」

「你們贏了，我等他。」軒轅柔垂下眼眸，若是還是那麼固執，她不知道會不會有親近的人拿著到自刎威脅自己。----我可以等，多久都沒關係，只千萬不要讓我等到死亡的那一刻。

等到軒轅柔的這句話，不得不說，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老祖宗拿出一封信，「丫頭，天兒給你的，本來說，是等她十五年都沒回來再給你的，不過，我覺得，現在給你要好一些。」

其他人都出去，留她一個人，知道有些情緒，她不想讓別人看到。

打開信封，展開信紙：

十五載未歸，相信我十五個春秋時時刻刻的思戀，原諒我未能履行諾言，原諒我沒能陪伴你身邊，原諒我沒能將一切對你親口言明，只是，柔兒，請你相信，寧負蒼天不負卿。

不論我如今生死，別再等待，柔兒，下地獄吧，說不定我早已經在那裡翹首以盼，就算不是，那也是相聚可期，十五年，我不會比你多活一天。你不會眷戀紅塵而棄我不顧的，對不對？

沒有開頭的稱呼，沒有最後的落款，軒轅柔捂住嘴，生生的將哭泣的聲音咽在喉嚨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軒轅柔才緩過來，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在信紙的末端，寫道：

上窮碧，下黃泉，生死隨，心相連。

然後，還有些未乾的淚痕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顏，他們都是一樣的，都要對方生死相隨。

等了太久沒有動靜，外面的人又一次的焦急了，沒辦法，現在的軒轅柔實在不讓人省心。

倒是齊成平最為輕鬆，準備走人。遠遠的才說了一句：堂堂女皇，哭腫了眼睛，有臉見人才叫怪事情。眾人頓時醒悟，別說是女皇，就算是一般人這時候怕也是一樣。

再見軒轅柔，已是次日朝堂，沒有了那暴戾氣息，大臣們都感覺輕鬆了不少，是不四合一后的日子可以稍微的好過一點？

或許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作為，軒轅柔對這些大臣的「歉疚」，顯得「和顏悅色」，導致的結果是這些大臣誠惶誠恐。雖然有被初衷，但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樂見其成。

老頭當初在被滌散了真氣之後，通過只有樓主才知道的方式離開天涯樓，或許是因為歲數大了，看淡了，對於天涯樓的遭遇倒是沒有那麼痛心疾首，恰好在遇到了鬼魔醫與妖情兩人，得知軒轅柔的情況便跟著來到皇宮，同時還有另外的一個目的。

「老頭有話就說，吞吞吐吐，這可不像你。」老頭都在她旁邊轉悠半天了。

「那個，小丫頭啊，為師就想問一下……滌的情況，現在是生是死。」咬咬牙，「你也知道，畢竟算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徒兒，這數十年的感情，不是能輕易抹殺的，為師也知道，是滌對不起你，為師也沒有別的請求，若是活著，能見一面，若是死了……」怕是不會留下墳頭。

「不知道，當初回皇宮之後就沒見過他，是平一手處理的。」

派人宣齊成平進宮，得到的答案是----天牢，不僅沒有將他遺忘，還「伺候」得好好的。

老頭聽的齊成平話中的森寒，就猜到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甚至萌生了打消去看滌的念頭，他怕看到令他膽顫的場面。

「老爺子要去嗎？晚輩可以帶路，不過，老爺子要有心理準備才好。」

僵硬的點點頭，最後一面吧。

軒轅柔也跟著去見見這個活人體標本，自然啦，還有不少人有興趣，只是之前齊成平一直不讓見，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

老頭本以為見到的場面會慘不忍睹，最陰暗，最潮濕，刑具玲琅滿目，可是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單獨個出來的地方，很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大大的窗口，光線照進來很充足，哪裡還有半分牢房的氣息。說來該鬆一口氣的，心緒卻越發的緊繃。

進門，看上去就是座椅上，邊緣還墊著柔軟的皮毛，只見墨黑的頭髮。

老頭疾步想要上前，齊成平及時的拉住他。「老爺子別急。」揮揮手，讓兩個獄卒過去。

兩獄卒將滌抬了起來，沒錯，就是抬，與其說那是椅子，不如說一個沒有蓋的小箱子。抬出來的人，沒有手臂，沒有腿，轉回來，俊朗的容顏依舊，只是閉著眼，頭髮衣服都打理得一絲不苟。「他聽不見，看不見，不能說話，真氣盡散，只有碰觸他的時候，才有感覺。」

齊成平語氣淡淡，卻是說著最殘酷的話。

老頭身體顫抖，呼吸急促，一副隨時都可能心臟病發的模樣。

跟隨在側的人，無一不是脊背發涼，生不如死其實都不算什麼，這才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著齊成平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絲畏懼。

「……」老頭的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老爺子，這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您老也別太傷心了。」

這話在多數人聽來卻像是極大的諷刺。

老頭忽然間更加蒼老了，甚至是瀕臨死亡。頹廢的亦步亦趨的上前，伸手碰觸滌的臉頰，一時間，老淚縱橫。「若是知道如今的下場，你可還會做出當初的事情？」

或許是多少的明白面前人是誰，或許是明白面前的人善意，滌的眼見滑出兩滴淚，是悔？

老頭顫顫巍巍的回神，「小丫頭，看在我老頭子的份上，送他一程可好？」

「將毒解了，讓他跟師父見最後一面，然後送他上路。」吩咐完，轉身離去。

「果然是變仁慈了。」遠遠的聽到齊成平的聲音。軒轅柔只是頓了一下，繼續前行。

極度的悲哀當中，一點點的「恩惠」都會讓人無限的欣喜，說的就是老頭此時的狀態。

原本齊成平用在滌身上的毒就是從鬼魔醫那裡拿的，要給他解毒，這並不難。然而，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解毒之後能不能恢復，那就另說了。有一點可以肯定，各器官的能力至少會減弱。

花了不少的時間恢復。滌也不曾想到自己還有能看見，能聽見，能說話的一天。

光線不弱，勉強能看清眼前的人，張口，卻只有唇形，但老頭知道他在叫他。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最終的最終，「小柔，對不起。」只是讓老頭轉達的話。

（接近尾巴了，無關的人都了結一下！！！

這一卷估計還有兩章，這兩章在時間的跨度上比較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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