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罰跪祠堂
這是重生之後,蕭易安這麼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仇人——蕭玉茹。
這個表面上裝作善良柔弱,實際上卻費盡心機爭奪后位,明裡暗裡處處作對,最後用「巫蠱案」將她打入冷宮的罪魁禍首。
難以置信,素來有「慈悲心腸」之名的蕭玉茹,竟然能想出將她手筋挑斷,雙腿打斷,灌啞葯的狠毒主意!
其實坦白講,蕭易安今日雖然整治了蕭瑾綉一番,可是她並不恨這個人。
蕭瑾綉是任性妄為,而且目中無人惹人討厭,可是她這種將什麼情緒都表現在明面上的人,反而最好對付。
前世蕭易安的確受過她的欺凌折辱,但那只是蕭瑾綉為了圖一時之快,所作所為也皆是直來直去,並無生命安危之憂。
親姐妹兩個人放在一起,那才真是小巫見大巫。
相比較而言,蕭玉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種表面披著偽善的面具,內里卻藏著一團污濁的人才最難以招架。
所以前世蕭易安才會在她手上栽了那麼大的跟頭,落得個一杯毒酒的凄慘下場。
正是因為那恨太深,所以即使蕭易安多次設想過兩人相見的情形,卻還是忍不住湧出了殺意!
她攥緊了手指,那指節分明的稜角提醒著她現在的局勢。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那股恨意壓下去,眸子中又恢復成平靜無波的模樣。
其實蕭瑾綉剛才的指證,實在是沒有半分力道可言。她在府里的刁蠻任性是出了名的,怎麼可能有人敢隨便欺負捉弄她?
蕭易安又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庶女,有多大的膽識敢和不好惹的嫡女正面交鋒,難道不怕事後報復?
更何況蕭易安做戲做全套,還盈盈下拜對眾人說:「我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甘願受罰。」
這話就說的很精明了,雖然說有不對的地方,並卻沒有明說自己做錯了什麼。
所以怎麼看都像是迫於蕭瑾繡的威勢,不得不承認,從而攬下罪責。
老夫人心裡閃過一絲疑慮,正是因為事情太過明朗,才容易讓人覺得不對勁。
懷有同樣疑惑心思的人,還有蕭玉茹,她覺得妹妹不會無緣無故的指認別人。
在德榮堂聽到兩位小姐落水,所以大夫人、二夫人等人都趕到花園,查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沒想到一來便聽到了蕭瑾繡口出不遜,雖然的確是莽撞冒失,但是之前的事情卻一概不知。
蕭玉茹覺得妹妹不會憑空說出如此悖逆之話,定然事出有因。
於是看向那些落水時的丫鬟,走上前去,柔聲問道:「方才發生了什麼,兩位小姐是如何落到水裡的?」
那些丫鬟剛才聽到老夫人雷厲風行的訓斥,連大夫人都不留面子,哪裡敢不說實話。
「我、我們只聽到兩位小姐在水中呼救……所以才急忙趕過來救人……不知道是因何落水。」
蕭瑾綉聞言,想到自己是被踹了一腳才掉下水池,急忙說:「我落水是被她……」
話語將出,卻猛然停住,這種事太過丟人了,怎麼能說的出口,便換了個修飾詞,「——被她推下去的!」
話音剛落,蕭易安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落在眾人耳中又是哀怨又是惆悵,還包含著幾分複雜心緒,心情竟然也不自覺地跟著悲傷起來。
「三姐姐,明明是你和我發生了衝突,然後把我推下去,卻不小心自己也……」
蕭易安沒有說完,及時把話停住,留給了大家充分的想象空間,說的多不如說的巧。
二夫人唐若萱眉心微皺,又問那些在場的丫鬟,「那你們除了兩位小姐的呼救叫喊,可還聽到別的什麼聲音?」
她見丫鬟們無反應,補充一句:「想出來的,說出來的,有半個月的份例賞銀!」
一個年紀小的丫鬟躍躍欲試,「好像聽到了三小姐在說……五小姐她目無尊卑,之後五小姐「啊」的一聲,再看的時候已經落入水中了!」
唐若帶著笑意,意味深長的說,「哦,原來是五小姐先行呼救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如果是蕭易安把人推下去的,又怎麼會自己出聲呼救呢,分明是被人推入水中的反應。
八成是蕭瑾綉剛才在眾人面前出了丑,所以才會遷怒別人,弄出這一場笑話來。
蕭老夫人在心底搖搖頭,真是個十足刁蠻任性的孩子,瞥了一眼大夫人,沉聲道:「你覺得應該怎樣處置?」
大夫人是蕭家的主母,素來掌管府內事務,落水的兩位小姐還都是大房的人。
於情於理,都應該讓大夫人處置。再者當著老夫人的面,量她也不敢徇私偏袒。
大夫人咬了咬牙,強忍著說:「既然瑾兒胡亂說話,失了分寸,那就讓她跪三天三夜的祠堂,在祖先面前面壁悔過,長長記性吧。」
「母親!」蕭瑾綉淚眼朦朧,這也罰的太狠了些。
蕭玉茹見事無轉機,知道若不重罰長房的顏面也將蕩然無存,急忙走到妹妹身邊,阻止了她還要爭辯的話。
「嗯。」蕭老夫人微微點頭,還算滿意。
轉身欲走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老夫人原本就不關心大房,對於庶子庶女不甚了解,覺得繁瑣免了他(她)們的晨昏定省后,難免更加陌生。
大夫人身邊的周媽媽回答說:「這是五姑娘,蕭易安。生母早逝,難怪您不記得了。」
「易安?」老夫人喃喃自語,似是感慨自己,「這金陵城中,侯府人家,富貴繁華如同飄在雲端般危險,又如何能易安呢?」
二夫人唐若萱絞了下自己手中的帕子,今天可算是看了一場好戲。
她故意要氣大夫人,將自己手腕上戴的一對翠潤玉赤金手鐲摘下來,笑吟吟地說:「這孩子我倒是喜歡的緊,今日你受驚了,二嬸送個小東西給你壓壓驚。」
接著不顧大夫人氣得鐵青的面色,將那對潤玉赤金手鐲,套到了蕭易安皓如霜雪的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