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累了

茌好吃完飯，眯著眼，靜坐在凳子上發獃。

香竹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還要去廚房嗎？」

茌好吃飯的速度很快，這會兒，也就差不多用了兩刻鐘。

但她吃飽了以後，就不太想動彈，眼皮有些沉重，似乎要睡過去，總感覺似乎用了很多精力。

香梅與香竹對視一眼，說：「小姐，您若是累了，不妨靜坐一會兒，就上床去睡覺吧？」

茌好搖了搖頭，說：「不行！剛剛答應了要去廚房的，不能失信。」

香梅安撫說：「話雖這麼說，但是一切卻是以小姐的身子為重，這吃食明日做也是可以的。」

香竹也附和著點頭，「是啊！小姐，別的哪兒比得上您的身體呢？」

正說著話，外間就傳進來聲音。

香梅出去看了看，竟然是廚房的王媽媽正被守門的婆子攔住了在說話。

「王媽媽，您怎麼親自過來了？」香梅捏了捏帕子，笑著迎上去。

王媽媽說：「大小姐不是說那山楂乾兒只要泡足兩刻鐘就是了嗎？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怕小姐忘記了，就過來提醒一下。」

香梅聽了，心中不快，面色頓了一下，為難地說：「王媽媽，不是我們家小姐不想去，實在是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勞累過，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所以……」

「所以就不去了嗎？」王媽媽接下她的話，語氣之中帶了些嘲諷和尖銳，「大小姐自己說了話，怎的還不作數呢？說了要去的，如今卻又那這起子理由當法子說不去。若不想去，直說便是，我們做奴婢的，左不過是我們的本分，哪兒需要主子們找理由？」

這話說的，裡面竟是暗諷茌好不像是做主子的。

她說的聲音不高，只近處的香梅聽到了。

香梅免不了要爭辯一番，說：「我們小姐是真的累著了，我剛剛瞧著，眼皮子一搭一搭的，若不是剛吃了飯，這會兒估計都躺到床上去了。」

王媽媽擺擺手說：「不用多說，哪用跟我說這些？」說罷做狀要走。

「這是怎麼了？」金媽媽從夾道轉過來，就看到了王媽媽不高興的臉。

看著她背後的香梅皺著眉也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心中有些奇怪。

香梅素來不喜歡皺眉，總說皺眉會有壞運氣，今兒怎麼皺起眉來？

香梅見著金媽媽，連忙行禮說：「金媽媽。」

王媽媽跟著說：「金姐姐，我跟你說……」

金媽媽看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問香梅說：「你還沒說，這是怎麼了？「

看了一眼王媽媽，香梅略帶遲疑，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下午的菜，還有老爺和夫人的份。

若說小姐因此而累著了，被誤會小姐是故意的怎麼辦？

金媽媽見她遲疑，又看到王媽媽，略一想就猜到了些許，便說:「下午小姐做了那麼多，一定很辛苦，現在想必已經歇著了?「

香梅聽著這話，心中鬆了一口氣，說:「是呢，小姐吃完飯，眼皮子就一搭一搭的，眼看就要睡著了。要不是奴婢們勸著說讓她先坐一會兒，現在估計都沉睡過去了。「

金媽媽聽了，點頭道:「是應該好好地休息一下，大小姐是閨閣小姐，做這麼多飯菜，著實為難她了。聽說老爺還誇讚她孝順呢。這不，我過來的時候順便幫著捎句話，說是讓大小姐明天去湖院和二小姐一起學習。「

香梅聽了心中欣喜，便道:「金媽媽說的可是真的?「

且不說和二小姐一起學習的事，單就是老爺誇獎大小姐的事情，也是值得高興的。

金媽媽笑道:「自然是真的，少爺還說明日讓我陪著大小姐一起過去拜見夫子呢。「

王媽媽聽著金媽媽和香梅的對話，面色白了白，心中有些懼怕，想:難道這大小姐還真的起來了不成?可是不是說因著那件事，老爺夫人都厭棄了她嗎?

次日一早，茌好醒來后就被香梅拉著打扮。

香梅讓茌好穿了一件蔥綠底色荷花紋樣淺綠色滾邊對襟紗衣，裡面穿著乳白色綢布上襦，下身一襲湖綠色鑲銀絲蘇稠鳳仙裙。

茌好不自在地動了動，捏了捏裙子的裙擺說:「這是不是有些綠?「

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綠一字總有些特殊的感覺。

香梅搖了搖頭說:「小姐這麼穿著可正好，這麼熱的天，這種顏色看著可不就覺得涼快?「

香竹也贊同地點頭，說:「香梅說的對，小姐穿著正合適。小姐的皮膚本來就白，穿著綠色，襯得就更加擺了。「

兩人都這麼說，茌好便沒再多說。

她對於穿著方面並不大在乎，只是很少穿裙子，還是這種薄紗材質的，有些不自在而已。

「我們什麼時候去湖院?「茌好問。

香梅聽了，愣了一下，訥訥地說:「金媽媽沒有說時間……「

香竹噗嗤一笑，捂著嘴說:「想不到香梅也有這樣的時候。「

自她認識香梅起，香梅做事就十分地有條理，就沒有做錯過，沒想到今次竟然忘記問時間了，真是難得。

香梅臉紅了一陣，覺得沒臉，便借口去問問就出去了。

等她回來，才知道原來女夫子的課是安排在下午的，早上都是自由安排的時候。

茌好聽了，想到昨日沒有做完的吃食，手又有些癢了。

因道:「香梅，走!我們去廚房!把昨日沒有做完的山楂蜂蜜醬做好。「

她帶著兩人慢悠悠地去了廚房。

廚房這時候正在準備午飯的材料，因距離午飯還有一些時間，所以裡面的人都懶懶散散的。

門口坐了個小丫頭正在挑選豆子，裡面幾個小丫頭在慢悠悠地擇菜。

幾人的注意力明顯是沒有放在手上，一個個都支著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秦婆子和小王婆子說著閑話。

「我跟你們說，這京城裡面好多人都不知道，那洛陽王府的那新收的小妾……「

香梅聽到裡面隱隱約約的話，暗自淬了一口，開口大聲說道:「大小姐昨日讓泡好的山楂干可都泡好了?「

她的聲音唬得裡面的人一把扯開凳子站起來，訕笑著走到門口。

秦婆子私底下瞪了一眼香梅，說:「泡好了!泡好了!「

「大小姐。「眾人行禮。

茌好隨意地點了點頭，眼睛在廚房裡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置放在案板之上的半扇袍子肉。

這袍子十分肥碩，緊緊是半扇就佔據了半個桌子，案板上還有一個未乾的血液集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