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了
廚房內，一個個裝好了米飯的竹筒都被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蒸籠之中。
外面的人都在悄悄地看著。
他們都知曉了這幾日大少爺對這位庶小姐的突然關注。
目前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心底卻是有些不屑一顧。
頗有些看好戲的想法。
其中那些已經可以上灶的婆子最是如此。
她們在廚房裡工作已久，只要有機會，就可以成為廚房的上灶。
各自都有擅長的菜色，只是上面另有上灶婆子壓制著，才不得已出頭。
現在看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在這兒賣弄廚藝，心中只覺得好笑至極。
幾人在那兒嘀咕著。
「你說這大少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這位小姐過來下廚？她從小到大應當是沒有動過刀的吧？」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沒有看過誰用竹筒蒸飯的。而且還亂七八糟的把肉混成一團，也不知道做出來，是個什麼怪味兒？」
「可不是嗎？誰曾看過呢？就算是之前去那王府里幫忙的時候，我也是不曾看過聽過的。」
「說不準是大少爺看不慣這位小姐，故意折騰她呢！」
「看不慣？不是吧？我們大少爺那樣的人，就算是看不慣，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吶！」
「這裡頭的事情，誰知道呢？」
三個婆子嘰嘰咕咕的，自以為小聲地說著話。
可是茌好的耳聰目明，把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並不在意她們說自己的手藝不行，更在意的反而是後面幾句。
她心中也忍不住疑惑。
這麼個竹筒飯，真的會吸引得這位便宜大哥不顧面子地過來讓她親自下廚嗎？
廚房裡專門有人燒火，沒一會兒，屋內的熱氣就上來了。
外頭天氣本來就熱，這熱氣一起來，就更熱了。
香梅體貼地說：「小姐，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吧，您只消將這火候和他們說了，到了時間，我們再過來看就是了。」
香梅這麼說，廚房的上灶婆子也連連點頭。
茌好說了火候，「火候也不需要專門控制，先用大火把水燒開，等水沸了，就改為中火，等這蒸籠之中有竹香飄散的時候，改為小火即可。」
上灶婆子記下了這些，香梅就帶著茌好出去了。
香梅怕茌好無聊，就給她端了一些乾果來，讓她吃著玩兒。
茌好也著實不客氣，接連吃了兩盤，吃的口乾舌燥，喝了一杯蜜水，才停下了手。
算了算時間，竹筒飯也差不多了。
她接過香梅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和手，才又進了廚房。
這廚房的人，早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竹子的清香蔓延得到處都是，帶著淡淡的甘甜，吸引得人口水直咽。
「大小姐，您看，這什麼時候才能開蒸籠？這眼看著就要到午飯時間了。」上灶婆子王媽媽略帶擔憂，一語氣之間有些急躁。
這午飯準備起來，也需要時間，雖然大致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最主要的米飯，卻是還沒有做上的。
另一個上灶婆子李媽媽也跟著說：「是啊，大小姐。這竹筒飯什麼時候可以好呢？」
她倒是並不怎麼急。
先不說茌家一向寬和，吃飯晚上一時半刻，只要說明了原因，也是沒什麼大礙的。
再說，這大小姐過來，既然是大少爺要求過來的，用還是有些手段，不然怎麼肯來獻醜呢？
現在她更加好奇地是這個竹筒飯究竟是個什麼味道的。
光是聞著這個味道，的確是香，讓人食慾大增。
茌好說：「我進來就是要說這件事的。這竹筒飯已經好了，等涼一些，打開了蓋子就可以直接吃了。另外，最好是吃的時候再打開。若是提前把米飯取出來，味道就沒有那麼好了。」
三個上灶婆子一聽，對視一眼，忍不住有些擔心。
王婆子不滿意地開口說：「這……還是……」
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就有人進來了。
「金姐姐，你怎麼來了？」李媽媽一眼就看到了金媽媽。
金媽媽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後面跟著兩個丫鬟，一個是茌驊房裡的大丫頭玉倩，一個是茌蕳房裡的玉蓮。
「大少爺說，今日提前吃飯。」說罷，目光就看向了茌好。
「大小姐，這竹筒飯可好了？」
茌好點點頭說：「已經可以打開了。」
金媽媽讓玉倩和玉蓮兩人放下手裡的食盒，讓其他人幫著裝。
統共十個竹筒飯，兩人就帶走了六個。
最後四個中，兩個被裝進了食盒，留下了兩個在蒸籠之中。
「大小姐，若是沒有其他事，不若回房吧，您也該用飯了。」金媽媽說。
茌好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竹筒飯，點頭往外走。
金媽媽看到她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
大小姐的想法都擺在臉上，猜都不用猜。
她對著香梅使了一個眼色，香梅連忙提著金媽媽帶來的食盒，跟著茌好出去了。
卻原來，這食盒是金媽媽順路帶來給茌好的。
茌好走後，玉倩和玉蓮也跟著離開了。
只有金媽媽還留著沒離開。
「金姐姐，是不是大少爺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王媽媽問道。
「不知道今兒大小姐做這竹筒飯的時候，幾位媽媽可有看清楚了？」金媽媽問。
幾個上灶婆子都點點頭應到：「都看清了。」
金媽媽特意點了名字，「大少爺的意思是，讓王媽媽，李媽媽還有張媽媽都學一下這個竹筒飯的做法。所以這兩個竹筒飯，你們嘗嘗，免得大少爺想吃的時候，你們連是什麼味兒的都不知道。」
幾個婆子連連點頭。
李媽媽尤其高興，說：「多謝大少爺的賞賜，我正好聞著這味道直流口水呢。」
王媽媽雖然不太高興，但面上沒有絲毫表現，也欣然應是。
張媽媽要沉默一些，聽了這話，只笑著點頭，看起來有些諂媚。
……
「玉蓮，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吃飯了？」茌蕳有些疑惑地看著玉蓮手裡的食盒。
玉蓮笑著說：「大少爺看小姐您這兩天胃口不好，特意給您尋了吃食來，因著做的比較早，所以今兒就特例早些吃飯。」
說著，她就把竹筒飯拿出來，給茌蕳擺上。
「這是什麼？」茌蕳好奇地看著竹筒飯，「這難道不是竹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