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宋母倒台

第62章 宋母倒台

方瀲灧從這點開始著手,讓她安插在宋家本家企業里的眼線去調查,很快發現一個可疑的細節——宋母的一個侄兒,不久前剛剛在市區二環內全款買了一棟別墅,準備要結婚了。

二環內的別墅動輒幾千萬,這個侄兒每月工資才一萬多,就是把十個他賣了都買不起。雷家家道中落,多虧空少進項,他父母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

雷家不少人都在宋氏集團,這麼大一筆錢,最可能的來源也就只有宋氏集團。

方瀲灧的眼線故意提出此事,引起宋氏集團高層的懷疑,再稍微往深里一查,很快爆出了一顆深水炸彈。

宋母聯合幾個雷家人,又收買了宋氏集團的會計,製造假賬,虛報流水,從集團上季度的毛利潤裡面硬生生挖走了六千萬。

宋母在其中起了最大的帶頭和掩護作用。她在宋家地位高,在集團持有不小的股份,宋氏集團上下員工,見到這個傲慢強橫的老闆娘,都得小心翼翼。她不讓人管的事,就沒人敢管;她不讓人查的帳,就沒人敢查。

宋母在上面一手遮天,底下雷家人弄虛作假,沆瀣一氣,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貪掉了這六千萬。

企業內部不是沒有貪腐,但一吞就是六千萬,到這般膽大包天的囂張程度,也實在是少見。

六千萬的虧空,讓宋氏集團這一季度從盈利變成了輕微虧損,資金鏈出現斷裂,還因此在談判桌上失利,失去了一個難得的合作機會。

當然,做得如此肆無忌憚,也是經不起查的,一查就查到了確切的證據。

宋家老家主暴怒,遠程發飆猶嫌不夠解氣,一個電話將宋澤夫婦千里迢迢叫回了帝都。

宋母對此一無所知,還挺高興,以為終於讓他們回來了。她對宋家老家主把他們「貶謫」到東林市的做法,至今一肚子怨氣,有心想表示一下不滿,因此在帝都下了飛機,老家主讓他們去宋家老宅時,她故意裝病要先回家休息,不肯過去。

宋澤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有多說,就讓哎喲哎喲直叫的宋母和宋之臻先回家了。

宋母在家考慮接下來要讓宋之臻上哪個學校。之前在帝都的私立中學還行,就是不夠洋氣。豪門子女都要出國,這層鍍金是肯定不能少的,要不要現在就送她去歐洲上貴族中學?

還沒考慮出個子丑寅卯來,宋澤就回到了家,整個人的樣子像是風暴欲來,一張臉鐵青得可怕。

宋母還沒察覺到,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面搜索一邊問:「他爸,你說臻兒去國外哪所學校好……」

宋澤一腳踹翻筆記本,宋母驚愕地抬頭起身,迎面挨了重重一耳光。

「啪!」

宋母被打得栽倒在地,眼前金星亂迸,耳朵嗡嗡作響。

她完全被打懵了,捂著飛快腫起來的臉,只覺得嘴裡一股血腥味,滿口牙齒好像都被打鬆動了,一張口就會掉出幾顆來。

宋母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宋澤,口齒不清地:「你……你打我?」

宋澤其實算是個好脾氣的人,不然也不能忍宋母這麼多年,但現在是實在忍不下去了。

他爹把他叫過去,把宋氏集團里查出來的一疊證據摔在他臉上,罵了他一個狗血淋頭。因為宋母沒來,本來沖著宋母的怒氣也全發泄到他頭上了,又額外多挨了一頓罵。

自己的怒氣加上這替宋母代領的怒氣,兩層一疊加,他現在真是打死這女人的心都有。

「你自己看看,集團里都查出了什麼!……你把你娘家的人塞進集團我忍了,變著法兒給他們撈好處我也忍了,現在這是多少錢?六千萬!還是從集團利潤裡面挖出來的!拿去給你的好侄子買別墅!……你知不知道我們因為這筆虧空損失了多少?要榨乾我們宋家家業去餵飽你那不要臉的破落戶娘家是嗎!」

宋母全程參與了這件事,一看宋澤甩下的那些資料,就知道自己徹底暴露了。

但她雖然被宋澤的暴怒嚇到,還是沒覺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她給宋家生了四個孩子,娘家有需要,從宋氏集團拿點錢怎麼了!

「我……這不是我大侄兒要娶媳婦嗎!那孩子你也知道,整天愛玩,年紀不小了也不肯成家,家裡都愁死了。現在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姑娘收了心愿意結婚,人女方是個小明星,非要別墅不肯嫁,這不我弟就來找我幫忙了……我前陣子手頭又緊,你又不肯給錢,那我還能怎麼辦!」

宋母振振有詞,宋澤怒到極點,反倒笑了出來,只是那笑容扭曲得可怕。

好……很好!多充分的理由!

他本以為已經夠了解宋母的極品程度了。飛揚跋扈,在外面到處惹事生非;粗鄙蠻橫,把子女往歪路上帶;貪婪愚蠢,吃相跟血吸蟲一樣難看……

沒想到,今天再次被她的厚顏無恥刷新了認知。就這毫無悔悟之意的樣子,跟她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

以前看在她是四個孩子母親的份上,對她一再縱容,結果只換來她的變本加厲。再這樣下去,整個宋氏集團都能給這個女人蛀空掉。

不下手是不行了!

宋澤長長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硬下心腸。

「你跟你娘家人利用職務便利,將公司財產非法據為己有,涉嫌職務侵佔,六千萬已經遠遠超出數額巨大標準,可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集團法務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證據,隨時可以起訴你們。」

宋母呆住了,一時間沒聽懂宋澤的話:「什麼職務侵佔、有期徒刑?你這什麼意思?」

宋澤冷冷望著她:「你們這是犯罪,要坐牢的那種刑事犯罪,聽明白了嗎?宋氏集團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以為是自己家的私人賬戶,想拿錢就拿錢?」

宋母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猶如晴天霹靂落下,但沒被劈暈,反倒是張牙舞爪地開始撒潑。

「宋澤,你有沒有良心!我給你們宋家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我付出了多少!我娘家是外人嗎!他們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就拿了公司一點錢,你竟然就要告我們!要送我們去坐牢!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我怎麼會嫁給你這種男人……」

宋母像只母老虎一樣,歇斯底里地衝上前想去抓撓宋澤,宋澤早有防備,一把將她狠狠搡開。宋母再次摔在地上,撞到了茶几,滿地狼藉。

正好這時,出去玩的宋之臻回來了。

一看家裡亂成一團,滿臉愕然:「這……怎麼回事?」

宋母見女兒回來,哇一聲哭起來,上去抱住宋之臻,涕淚橫飛地哭嚎。

「臻兒,你爸要送媽去坐牢啊!坐十年的牢!媽就拿了點錢給你舅舅家裡,他就要對媽下這麼狠的手!……親女兒啊,你才這麼小,以後就是沒媽的孩子了!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后媽虐待!……咱母女倆的命怎麼這麼苦哇!」

宋澤望著眼前哭天搶地的女人,剛才的暴怒已經消失了,現在冷靜下來,只剩下深深的厭惡和無力。

他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極品?

宋澤淡淡道:「不起訴也可以。雷家所有人滾出宋氏集團,你放棄集團股份和一切權力,交出手裡所有宋家給你的財產,並且把那六千萬還回來。我現在暫時不跟你離婚,但要簽訂婚內財產協議,你名下的不動產統統轉到我和孩子們名下,將來如果離婚的話,你凈身出戶。」

這是宋家老家主的意思,他也是同意了的。

不離婚是為了四個孩子能有個媽,但這一系列條件下來,可以說是相當之狠,離不離婚關係也不大了。

宋母幾乎被剝得一無所有,在宋家徒留一個夫人的虛名頭而已,沒錢沒勢,沒有任何地位和權力。而且還斬斷了雷家再扒著宋家吸血的可能性。

宋母頭上又是一個晴天霹靂轟下。她在宋家當了二十年豪門闊太,揮金如土,呼風喚雨,這一朝把她打入一窮二白的地獄,不是要她的命嗎!

她又要鬼哭狼嚎地開始鬧,宋澤不想再聽下去,甩下一句:「按我說的做,還是坐十年牢,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宋澤把消息也傳給了雷家。雷家一家子男人無賴女人潑辣,哪裡肯甘心,糾集了團伙上門來鬧,但還沒鬧出個名堂來,就被嚇得退了回去。

宋家手裡捏著雷家人的把柄,集團里參與職務侵佔事件的雷家人足有六七個,追究起來個個都要負刑事責任。宋家作勢提出起訴,雷家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動真格的,一下子全慫了。

宋氏集團的法務部十分強大,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關係有關係,雷家什麼也沒有,又被對方抓著證據,這官司打起來肯定一敗塗地,到時候一家子得被關進去一半人。

再怎麼著,也比去蹲牢房好。

宋母人被關在宋家老宅,每天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沒有人理她,子女們也被禁止探望。

那邊雷家人已經屈服,全部從宋氏集團離職,錢也還回來了,但宋母這裡還不肯鬆口,宋家也還沒有放棄起訴。要起訴總不可能只起訴一個,雷家人生怕被宋母連累,這時候反倒輪番上門給她做思想工作,又勸又逼,讓她識相點。

宋母沒想到娘家人這麼容易就倒戈,險些給氣死,最後被逼不過,終於同意了宋家提出的條件,在這之後大病了一場。

方瀲灧的眼線把這些事彙報過來,方瀲灧又打電話告訴解語,語氣里遮都遮不住的幸災樂禍。

「那女人這下算是完了。聽說現在變得有點瘋瘋癲癲的,宋家一連請了幾個精神病醫生過去。以後估計也不會放她出去到處亂跑,關在老宅里,其實就跟坐牢差不多。」

解語笑道:「方總厲害!」

方瀲灧得意道:「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挑起了個頭而已。主要是那女人實在太奇葩了,都不需要人費心思去害她,她自個兒就能把自個兒作死。」

方瀲灧一出手就幹掉宋母,解語又從系統裡面挑了個掛墜寄過去送她,作為謝禮。

這掛墜是上界的秋水冰花玉製成,帶在身上,有清心解燥、寧氣安神的效果。慕洲瀾是個不折不扣的注孤生直男,系統里沒有任何專屬於女人的東西。解語上次送過了丹藥,這次想送個飾物,找半天才找出這個女人也能帶的墜子來。

宋家內部出了如此之大的變故,自然不可能瞞得嚴嚴實實,還是透了點風出去,很快上了新聞。各種關於宋母的猜測層出不窮,沒個定論,但宋澤夫妻關係割裂,宋母倒台閉門不出,卻是已經確定的事實了。

解語不知道蔚謹關不關心帝都豪門的新聞,特意告訴了他這件事,讓他放心,宋母跟宋之臻現在報復不了他們了。

蔚謹其實不但知道,他前兩天還看見了本市另一則不起眼的小新聞。

東林市在近期上報了五起失蹤案,失蹤者都是涉嫌高利貸套路貸,有過案底的男性。

這種遊走在邊緣灰色地帶的無業游民,干著非法勾當,沒個固定住址,常常到處逃竄躲藏,失蹤也不是什麼怪事。尋找力度難免不會那麼大,報案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那天晚上來蔚家鬧事的也是五個人,也是搞套路貸的混混地痞。在那夜過後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蔚謹不用想都知道,這不是出於偶然,有人幫他解決掉了這些人,幫他夷平了壓在他家上面十來年的大山。

他從那天晚上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失蹤案新聞報道出來后,他再一回想,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喝的水。

那水就是從附近小區門口的凈水機打來的飲用純凈水,一塊錢一小桶,比起自來水少了那股怪味而已。

但他和蔚父喝下去,都覺得全身格外舒泰,一桶水喝完,他身上所有沒經過任何處理的傷都癒合得乾乾淨淨,比一般傷口的正常癒合速度快得多。

當天蔚謹回家,把整個廚房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在窗戶下面的一個角落裡撿到一顆珠子。

那顆木刻的珠子看上去很普通,但他記得很清楚,這是解語的小背包拉鏈墜上面穿的珠子。他坐在解語的後排,不知道多少次盯著解語的背影發獃,她放在書桌抽屜里的小背包,在他腦海中的影像就像照片一樣清晰。

為了確認,第二天他去學校,果然看見解語的背包上,有一處拉鏈墜繩結鬆開,上面的珠子已經掉了。

那天晚上,解語來過他家。

那麼,很可能就是她在水裡動了手腳。那幾個混混當時的突然離開,以及現在的失蹤,恐怕也跟她有關係。

她看見了一切,卻連面都沒露,一聲不吭地悄悄做了這些事,並且在他面前隻字不提,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還有上次他被人綁架,她也是暗中救回了他,要不是他多留一個心眼,甚至什麼都察覺不到。

這麼密不透風的隱瞞,他卻能更感同身受地理解其中無聲的溫柔和體貼。

畢竟解語被宋之臻在學校論壇上潑髒水的時候,他也是一聲不吭,以最快的速度黑掉了論壇,因為他希望她最好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不知道那些惡毒的污衊和辱罵。

她保護了他的人身安全,也保護了他的顏面和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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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囂張我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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