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N大碎屍案 （30
切肉機？華東強一愣，他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是這個姓沈的警察說快了，或者是他的外地口音自己沒聽清楚。哪裡會有跑到機械工程學會來問切肉機的道理，那小破鑼玩意就是幾個線圈繞出來就可以了，有啥資格登堂入室進到機械工程學會來喲。
於是，華東強皺著眉頭不確定的反問了一句：「你是說賣肉的地方用來切肉片肉絲，絞碎肉的那東西？」……在看到沈攀點頭的時候，要依著華東強的脾氣他一定是轉身就走，他好歹是國內重點理工大學的本科，考出國去讀的研究生，雖然說在學會內部水平很一般比不上那些大牛，可也不是區區一台切肉機就能考得住的。只是，這個姓沈的警察是袁芳芳介紹來的，袁芳芳在電話里也叮囑過要盡量的滿足他的一應要求，華東強本就欠著袁芳芳不少的人情，沒法子給沈攀甩臉子來著。
沈攀再一次確認了自己的目的，華東強皺了皺鼻頭，好吧，就當看在袁芳芳情面上。他半眯著眼想了想，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切肉機我們很少接觸。這樣吧，你去我辦公室坐坐，我幫你查一查，反正我印象里這玩意出來的年頭很早的，我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查到切肉機的資料，我們學會主要是針對一些技術開發和技術交流在做工作，所以嘛……呵呵，你理解的。」
如果連Ｎ京機械工程學會都查不到切肉機的出處，沈攀不知道他還能上什麼地方去問。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他想到了國家知識產權局，說不定Ｎ京專利管理局可以查到切肉機的一些信息，前提是二十年前有人懂得專利的重要性會自覺主動去申請專利保護，這個很難！
不過刁愛蘭遇害的時候已經是一九九六年，國家經濟發展正是迅猛同時也是一個方方面面大整頓的時期，估計還是會有人懂得去申請專利保護自己的作品。沈攀打好了主意，如果機械工程學會這邊查不到東西或者說查到的資料不足以讓沈攀順著這條線摸下去的話，他就走一趟專利管理局。
有了後手，沈攀又多了一些期待，他慢條斯理的捧著紙杯喝著水耐心的等待著華東強回來。當然，沈攀自然是願意這一個地方就把全部的事情搞定，一來節約時間，二來他也不用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到處奔波咯。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華東強抱著厚厚的一沓列印紙走了進來，他沒忘招呼著沈攀：「沈警官，你來看看，我這是從檔案室找出來的有關肉類食品方面的一些資料，具體是不是涉及到切肉機就要咱們自己過濾了。」
沈攀站起來接過文件放在茶几上，他還沒來得及向華東強道謝，就見到華東強抬手看看錶然後一臉歉意的問道：「沈警官，要不這樣，我們也下班了，按照規定馬上就要鎖上樓道的大門，要不你把這些資料抱回去慢慢的查看，等你看完再給我送回來就行了，我已經清點過，一共有三十一份，你小心別搞丟了就成。」
拿回去慢慢的查閱是最好的，沈攀微笑著道過謝抱起那一沓資料就走，華東強沒跟他一塊兒出去，他說要留在後面每間辦公室檢查檢查最後負責鎖門。不管這個理由是真是假還是華東強在敷衍應付沈攀都不會去過多的考慮，這是人家的事情，人家能幫忙找到這些資料就很不錯了，總不能要求別人來幫著自己做篩選吧，人家可沒有這個義務的。
回到酒店，沈攀匆匆忙忙打了個電話叫了一份炒飯的送餐，炒飯吃起來利索快速，節省的時間可以用在查閱資料上。他現在沒心情下樓去吃飯，要不是擔心待會兒肚子咕咕叫著難受，沈攀其實都不打算吃飯的。
在炒飯送上來之前，沈攀抓緊時間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又把煙盒打火機擺在茶几上，把煙灰缸里的餘燼倒進垃圾桶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幾分鐘之後，門鈴響了，沈攀開門簽字接過自己的炒飯，反手把「請勿打擾」的標識牌掛在門外，然後鎖了門一邊往房間里走一邊大口的把炒飯往嘴裡扒拉著。
三分鐘，沈攀搞定了這份炒飯，他洗洗手擦擦嘴，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除了中途上了兩次衛生間就此一整夜都沒再起過身。
凌晨六點，沈攀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充滿血絲的兩隻眼睛，遠處的天空微微亮開，太陽雖然還沒有升起但天空中已經暈染出一片紅彤彤的色彩。茶几上的資料沈攀反覆的對照翻閱了兩遍，應該說華東強還是用了心的，資料裡面的確有沈攀用得上的一部分，雖說不是特別的完整，但足夠沈攀用來說明某些問題。
把資料分成兩個部分，厚的那一疊裝進一個塑料口袋，其實這是酒店衣櫃裡面找出來裝需要乾洗的衣物，暫時被沈攀利用起來。薄的大概有三四張列印紙，沈攀打算再等一會兒酒店內政上班就去商務中心複印一份，其他的上午他會全部歸還給華東強。
專利管理局沈攀也打算趁著上午出門的時間去一趟，也許在專利管理局還能找出可以對手上的這些資料做補充的部分呢，不去肯定是不知道。
要說服其他幾個外援以及袁芳芳他們，特別是Ｎ京刑偵支隊的支隊長李國慶，沈攀需要自己掌握更大量的信息，說服力才能愈發的充足有力。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沈攀估算了一下，小跑著去沖了個澡就拎著塑料袋腋下夾著自己需要的那部分資料出了門……無所事事的等候在房間里這不是沈攀喜歡的做事方式，他更願意掌握主動，主動出擊總是要好過被動的等候，刑偵方面更是如此。
昨天晚上沈攀就問過華東強，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以前專利方面的事務屬於科委的管轄範圍，現在科委改名叫做科技局。知識產權局與科技局雖然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但是前者受後者的領導，看起來二者是分開掛牌，實際上還是一家人，所以他要去找的應該是科技局。
當然，最上層的國家知識產權局那是另一回事，那是單獨掛牌運行，與各個地方的知識產權局不可相提並論。
下了樓，沈攀拐了一個彎，酒店的商務中心就在底層，但是很遺憾現在還關門閉戶，人家就還沒有到上班時間。而且門口的玻璃上還貼著有一張上下班的時間表，上面列印有早上八點開門的字眼。
略一猶豫，沈攀轉身大步的往酒店大門走去，他不想再無聊的在等待中消磨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趁著上班高峰期沒來提前開車過去機械工程學會那邊等華東強，那邊也可以列印的嘛，為什麼要在酒店的商務中心這一棵樹上弔死呢？
Ｎ京終究比商山繁榮，哪怕是大清早街頭巷尾的人也已經不少，有晨練的、有早起跟沈攀一樣忙碌的，也有出來買早餐的，包括大道上的車流也已是來來往往不見減少。
仍然把車停在珠江大廈樓下的停車場，沈攀都忘記了這並不是刑偵支隊的配車，這是人家路小雨的私家車。
剛七點，沈攀喃喃自語，很顯然華東強也來不了這麼早，他左右到處看看，別說，就在不遠處還真的有一家列印複印店裡面亮著燈，而且旁邊就是一家早餐店，剛剛可以兼容一次性的解決所有的問題。
吃早飯的過程中沈攀還在翻閱著手裡新鮮出爐的複印版本，偶爾他會停下筷子沉思一陣，或者又倒回去翻閱前面看過的部分多對照。當然，沈攀沒忘記再給華東強去了一個電話催促一下對方的速度，他沒打算在這裡等到八點或者八點半華東強上班，既然已經借用了袁芳芳的人情，沈攀不在乎多用一些……了不得就是華東強在袁芳芳跟前埋怨自己不懂事一大早的打電話催人嘛，這無所謂，相對於刁愛蘭的靈魂苦苦等候二十多年的不甘，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麼喲。
華東強是咬牙切齒的驅車趕到的單位，接到沈攀的催促電話之後他當時就給袁芳芳做了反饋，這個反饋自然是埋怨加吐槽加還掉袁芳芳的人情。可是讓華東強意外的是，袁芳芳在電話里對此毫不介意，反而是不停地追問沈攀查閱的究竟是哪些資料，沈攀的目的是什麼等等話題之外的議題，這令得華東強更加的憤怒。
大清早的心情不好，華東強在停車場見到沈攀肯定也就不會有啥好臉色，沉著臉接過厚厚的一包資料，華東強面對沈攀的連聲道謝直接就是幾聲冷哼，然後這位主任一邊走一邊嘟囔著：「以後再不幫刑偵支隊那些人的忙了，連飯都不知道請吃一頓煙都沒買一包，就知道讓人做事，哼哼……」
這是題外話，沈攀直接就當耳邊風吹走，他淡淡一笑，上車提速就往科技局趕。磨蹭了這麼久，現在過去倒是剛好碰上科技局上班，沈攀急不可耐。
事實也證明了沈攀的一些個想法是正確的，亮出警官證之後，沈攀得到了科技局的熱情接待，好歹大家都是公務人員，能夠相互體諒。所以還不到十點，沈攀就又拿到了超厚實的一疊複印件，人家科技局這邊居然還免費的幫沈攀直接做了複印，倒是省掉了他不少的雜事。
繼續回酒店，繼續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繼續埋頭苦苦研究。
下午四點一刻，沈攀伸了個懶腰抄起丟在沙發上的手機撥通了袁芳芳的號碼：「袁支隊，有沒有興趣到酒店我的房間來一趟，我有東西給你看看。對，跟案子也有關……說來話長，我有一些想法也有一些資料……幾句話說不清楚，好的，具體的你來了見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