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賭約
麻蒙的賭石跟春城的不一樣，這邊不在現場解石，而且挑選比較繁複，至少經過三次篩選。
第一道挑選是身材魁梧有力的人，他們把外皮鮮艷，賣相好看的原石抬出來放在一邊。
然後有人用聚光手電筒和放大鏡進行二次挑選，最後一道關卡是歲數較大的上了年紀的人，聚精會神地確認，看中的原石有專人看管。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罵道：「這不是多吃多佔嗎？占著茅坑不拉屎。」
「稍安勿躁，原石多著呢，再說，他們不一定把好的原石都挑走了。」楊直安慰道。
我想知道這些外來者的水平如何，走到一伙人的旁邊仔細瞧。
一個年輕人斜眼看著我，說道：「你幹嘛呢？」
話音怪異，我說道：「學習，學習。」
「滾開。」他傲慢地說道。
「切，有秘術咋地？怕偷學啊？」我也是年輕氣盛，直接頂回去。
楊直跟過來拉著我的手說道：「走吧，他們有商業秘密的。」
「什麼秘密？就是一群豬。」我當然認為自己的秘術更厲害。
年輕人都是喜歡爭強好勝的，我的話那個年輕人也能聽懂。
他擼一把袖子，怒道：「不服氣是吧？不服氣咱們賭一賭。」
「怎麼賭？」我當然不會把南洋人放在眼裡，他們都是化外之民，蠻夷之邦，我是泱泱大國的精英，他也能挑戰我？
「這裡是原石區，就賭原石，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賭有沒有翡翠，第二階段賭翡翠的品質，第三階段賭價值。」
他提出的辦法倒是新穎的很，我想了一下，賭氣倒是其次的，認賭服輸也不丟人，但是南洋那邊挑選翡翠是不是有絕招，我特別在意這一點。
於是我說道：「你等著，咱們就以今天為限，天黑之前我讓你輸得穿褲衩子回家。」
「哈哈哈……記住了，我叫陸軍。」
「嘿嘿嘿……別說是陸軍，就是空軍來了，也得飲恨長天。」
鬥嘴的功夫都是常樂訓練出來的，除了不是常樂的對手，一般都沒有人在我的面前佔上風，陸軍果然氣的當場變臉。
我得意洋洋地轉身走了，根本不知道陸軍是啥來歷，也不管他的背景有多深厚。
楊直在這方面擅長，十分鐘不到就把陸軍等人的資料打聽出來，原來，這陸軍是香港的一家珠寶行董事長的孫子，陸家的珠寶行名字叫「睿寶齋」，總資產超過十億，在東南亞一帶屬於王者一級的存在。
我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後悔了，不怕賭輸，倒是在乎陸軍的家世背景，資產超過十億的世家，我還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高端人也沒在我的社交中出現過。
楊直跟我不一樣，他不怕什麼陸家的財勢，看到我的表情不自然，說道：「沒有贏他們的把握嗎？」
「切，小爺在賭石上不懼任何人，但是陸家很有錢啊！」
「噢！」楊直撫摸著下巴，說道：「別怕什麼財大氣粗的人，越是有錢人越怕死，他能比窮人多長一個腦袋？」
這句話是典型的流氓理論，我不了解楊直的圈子，只有苦笑。
見我不說話，楊直說道：「既然你對賭石有掌控力，到時候投注算我一個，我這人賭性大，賭品好，不糾纏。」
「行。」我滿口答應下來，細想楊直的話，說的也對，哪怕被陸軍贏了，也不能被嚇倒。
我們找到一個空地就開始挑選，除了我之外，來的人都是外行，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陣，感覺索然無味，紛紛回去睡覺。
我急忙叫道：「姐夫，留兩個人。」
我怕陸軍對我耍流氓，趁機下黑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打只能吃虧。
楊直吩咐兩個人跟著我，聽我的指揮，他和常樂等人毫不猶豫地走了。
麻蒙的原石資源豐富，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我終於挑了二十三塊原石。
最大的一塊足足有四百斤重，只能用力推著滾動。
按照一個人只能帶兩塊原石的規矩，我們來了六個人，倒有一半的原石無法帶走。
楊直繞著原石堆轉了幾圈，說道：「不怕他們的限制，我在緬甸有朋友，請幾個遊客帶出去。」
「人家能願意幫忙嗎？」我有點擔心。
「花錢雇他們，一千元一塊石頭，傻子才不願意呢！何況這是原石，也不是毒品，就是在海關登記一下，也不需要他們背著過關。」
「你不是說，最近查毒品很緊張，原石多了不好帶走。」
「我那是怕你下狠手，把成百上千的原石帶出去。」楊直打著哈哈說道。
幾個人向我們走來，帶頭的正是陸軍。
他歪著腦袋喊道：「小子，你還敢不敢跟我賭了？」
我回敬道：「賭，當然要賭，你能下多少賭注？」
「呵呵……」陸軍不屑地說道：「你比我陸家還有錢？」
「你能把整個陸家壓上？」我躍躍欲試。
陸軍被我的話嚇住了，喏喏了半天才說道：「咱們拿出五百萬來賭好了，這點錢我還能做主。」
我回頭跟楊直說道：「姐夫，五百萬啊，你得借錢給我。」
「你的口氣很大，不是想把陸家都贏過來嗎？怎麼連五百萬都沒有？」楊直鬱悶地看著我。
「我的錢留著買原石了。」
「那也不能用我的錢周轉，常南啊，你挖坑讓我跳是不是？」
「咱們是一家人不？」我沒辦法，只好打感情牌。
我在這邊嘀嘀咕咕商量，陸軍更加氣焰囂張，竟然對常樂說道：「美女，賞個臉，約你去香港的維多利亞酒店喝茶如何？」陸軍已經知道我們是大陸的人，說話的口氣很輕浮。
「有多遠滾多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臉有多大，看到太平洋了嗎？你的嘴巴跟太平洋一樣寬，那你的臉呢？直接出了地球……」常樂的口才講道理不擅長，罵人絕對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街坊鄰居中的潑婦學會的。
陸軍見勢不妙，趕緊走幾步，躲開常樂，他也惹不起小辣椒一樣的女生。
大家談好了，各取一塊原石對賭。
按照楊直的意思是拿出最大的那塊，我不同意，說道：「萬一開出翡翠了，怎麼帶出海關呢？那麼大的一塊，能帶給咱們很多麻煩，就用那塊普普通通的，贏他一個小屁孩跟玩兒一樣。」
我的心裡自有打算，楊直看中的那塊巨石表面的花色組成一副鯰魚圖案，秘籍的歌訣有云：「鯰魚極靈動，破開龍翔舞。」
我擔心鯰魚原石裡面有極品翡翠，嚇著了他們，再說真的開出巨寶，可能當地人也會起覬覦之心，不放我們離開。
我指著一塊三四十斤重的原石說道：「這一塊就行。」
這是一個獅子頭圖案的原石，歌訣有云：「獅頭腳下生，追逐雲和月。」
怎麼追逐雲和月，我並不知道，但是看陸軍的樣子，也拿不出太出彩的原石，殺一隻小兔子，無需用牛刀。
楊直只能同意我的話，命人用雙輪車推著全部的原石回去，他和我帶著獅頭圖案原石去了解石的地方。
原本我以為營地沒有解石的機器，楊直解釋說：「每一個原石產地都要舉行斗石比賽的，增加石場的名氣，只不過平時賣原石不解開是客人的要求，加上海關那邊不容易通過才立下的規矩。」
「還要斗石比賽？」我的心動了動。
「那種高端活動跟我們的距離太遠，接觸不到的。」楊直急忙打消我的念頭，不認為我有能力跟那些專家大腕較量。
陸軍選的原石足足有三噸重，老大一塊巨石，把我嚇了一跳，罵道：「這小子不懷好意，用大奶嚇唬我。」
楊直快無語了，說道：「你跟他對賭，人家還能留一手啊？這就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拼殺，你的原石准贏嗎？」
「我哪兒知道？」說完，我上前仔細查看對方參賽的原石，找了十幾分鐘沒有看到什麼圖案，看有啥圖案是我賭石的挑選秘術，這一塊石頭太大了，沒有一個小時根本看不過來。
陸軍看到我慌慌張張的樣子，大笑起來，喊道：「小子，你輸了就乖乖把一千五百萬雙手奉上。」
「不是只有五百萬的賭注嗎？」
「哼！你不懂賭石，咱們約定的分成三個階段，每一個階段的賭注都是五百萬，除非你在第三個階段輸了，否則的話，就是一千五百萬。」陸軍洋洋得意地說道。
我的臉色變來變去，有點後悔沒把鯰魚圖案的原石帶來，主要是沒想到陸軍這麼卑鄙，弄出來的原石這麼大。
我心裡糾結了好一陣，陸軍說道：「你已經亮劍了，就不能縮回去，只要還是站著撒尿的爺兒們，就跟我賭。」
所謂的賭約就是口頭上的契約，我馬上不賭了，又能奈得我何？
心裡就是這麼打算的，我悄悄對楊直說道：「閃吧！咱們走，他能拿刀子砍我？」
沒想到楊直發起脾氣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暴躁地說道：「我跟你賭了，媽的，不就是一千五百個大洋嗎？小子，做人別太囂張了，你健哥我啥場面沒見過？」
江湖大哥的威風發作起來真不是蓋的，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鎮住了。
陸軍也乾巴巴地說道：「那麼，大哥您先請吧。」
「那邊還有一台機器，你們去那邊。」楊直一句話，把陸軍等人支到了五十米。
三噸重的原石，無需用人抬著走，一輛叉車就把原石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