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法律最大
高朋也不在意楊直的冷淡態度,應付完我們,轉身就對羅紫蘭大獻殷勤,因為這些人裡面都以她為首。
羅紫蘭坐下來,長話短說:「高律師,大家的時間都很緊張,我就簡短說說情況,我的這位弟弟最近要接受一些資產,我們不太懂規則,請問這裡面有危險嗎?我指的是可能存在的陷阱。」
高朋皺了皺眉頭,思考幾秒鐘才問道:「是遺產?還是生意場上的兼并?」
「是交換,我弟弟有對方需要的東西,價值二十億。」羅紫蘭說話一向都是乾淨利索的。
高朋頓時來了興趣,嘴角浮起笑容說道:「即使有陷阱也不怕,咱們接受資產的時候要經過審核的,只要審核沒有問題,那就正常走法律程序,如果對方設置了陷阱,也要人來操作,任何公司的管理層都要自覺或被迫承擔起跟職位相應的責任,國家的貪腐法律不單單用在官員和公務員身上,對任何一個具備法律訴訟的公民都有約束力,這麼說吧,一位年薪二百萬的老總,他為公司創造的利潤一定要高於他薪水的十倍以上,假如在商業運作的過程中有重大失誤或出賣公司利益的情況,可以依法追究他的責任,一般來說,貪腐十萬塊的刑期為十年,貪腐一百萬就夠死刑了,即使是商業手段造成的損失,在量刑上會適當減輕罪行,向瀆職罪靠攏,但是想脫罪是不可能的。」
經過高朋的解釋,我們都略略放心,我心想:「二十億的資產,即使經過交接之後有損耗,能拿到十億也行,媽的,想不發財老天都不答應。」
羅紫蘭拍著手說道:「好,太好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高律師,我們明天要五名高級律師的服務,你們律師所有這麼多人嗎?」
高朋撓撓頭,然後說道:「我的事務所沒有那麼多的高律,整個羊城也沒有一家律師所能出五名高律的,高級律師的年薪至少在一百萬以上,事務所養那麼多的高薪職員一點用沒有,但是我可以找到五名高律幫忙。」
「也行,此事辦成了,我們會跟您簽訂長期合作的合同,二十億的資產,一年的凈利潤拿出百分之一就足夠高律師賺的了。」
按照商業規則,利潤至少要維持在百分之十以上,二十億的資產,一年的利潤達不到三億,都不算掙錢,生意好的公司能拿到四億上下。
因此,衡量一家公司的效益如何,就看凈利潤的百分比,數字是不會欺騙人的,只有人騙人。
從天正律師所出來,每個人都很興奮,兩天以後就要上陣亮相,明天就得去滬市。
楊直也拿出他的能力,招呼了十幾個社團的弟兄,清一色穿著黑西裝、黑色太陽鏡,三接頭皮鞋。
三接頭皮鞋比較硬,跟休閑的皮鞋不同,踢人很痛,被專門打架的人喜愛,成為特殊圈子裡的標誌。
五名資深的商業圈子的ceo是羅紫蘭請來的,還有高朋帶的五名高律,一家審計公司的八個會計師,整個團隊差不多五十個人,乘坐十九輛車,組成一個車隊,浩浩蕩蕩殺奔滬市。
一路高速,全程一千六百公里左右,走了十七個小時,到了半夜才住進酒店。
由於我讓童靖提前聯繫網路,租了一家別墅,和羅紫蘭幾個人住在別墅裡面。
楊直不太願意,說道:「小弟,你不要擔心,我帶來的人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李方禪的人敢來,我就讓他死在這裡埋骨他鄉。」
「我真不是害怕,而是不習慣住酒店。」
「住酒店多好啊,連被子都有人收拾,住別墅要自己燒飯。」楊直愁眉苦臉地說道。
羅紫蘭說道:「咱們吃飯去酒店,跟那些朋友在一起吃。」
老婆發話了,楊直默默忍受,不再挑三揀四。
童靖的眼睛一閃一閃,想到了什麼,情緒低落,不太高興。
洗完澡就睡覺,一夜無話。
早晨八點起床,吃過飯已經九點多了,李方禪帶著四個人來到酒店。
看到他們的人那麼少,我們這邊臨時決定讓穿黑西裝的人迴避了,免得弄成劍拔弩張的場面。
李方禪依舊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高高的個子比較醒目,狹長的眼睛時而眯成一道縫,顧盼之間精芒閃動。
略微寒暄之後,我帶著人進入會議室,李方禪落座之後說道:「書呢?」
我把準備好的贗品從LV皮包里拿出來,小心翼翼放在他的面前,厚度和紙張的大小跟賭石秘籍一模一樣,只有翻開才發現是西洋貨。
李方禪很是興奮,眼睛幾乎貼到了秘籍的封面上查看,半天才抬頭說道:「是真的,是真的,咱們開始交接吧。」
高朋知道一點內幕,猜到這本書就是讓李方禪肯拿出二十億資產做交換的寶貝,沒有想到一本書會這麼值錢,眼睛一直盯著我把書收起來,他才回過神,投入到工作中。
李方禪要交接的只有三處資產,一處是位於普陀區的兩棟寫字樓,佔地面積是六千一百平方米,建築面積卻有四萬一千八百平方米左右,這兩棟大樓都擁有手續完整的證明,設計成二十層上下,成為小小的雙子樓。
滬市是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單單是這兩棟大樓就價值十一億左右,所有的證明文件都由高朋的人過目審核,他們不懂經濟,卻熟悉法律程序。
李方禪呷口自帶的茶水,說道:「市價十一億,我給你算十億,辦理手續需要的費用你自己承擔,我想不會超過兩千萬,如果你的手裡沒錢,可以讓租住寫字樓的客戶把下一年的租金交上來,今年的租金是五千一百萬,今年還剩下幾個月的時間,按照規矩我應該給你返還一千五百多萬,但是我就不給你返錢了,算在多給你的那一億裡面。」
我點頭說道:「可以的。」
沒想到李方禪這麼大方,白送兩棟寫字樓,這種產業最是省心,只要每年派一個會計師過來把租金收上來,一筆大生意就算是完成了。
寫字樓是不動產,還不會賠錢,李方禪的眼光就是厲害,不知道啥時候在滬市投資的,這幾年房地產的價值翻了十倍,李方禪坐地就發財。
另外一處資產顯得複雜,是一家製造線絨衣的工廠,北方人習慣叫做羊毛衫廠。
這家工廠的效益一般,不太掙錢,特別是最近幾年,穿羊毛衫的人少了,工廠呈現出虧損的趨勢,正好廠子的經理,也叫廠長的江德衛跟著來了。
李方禪嘆口氣說道:「線絨廠是我和老江兩個人創辦的,市值十五億,但是設備老化,廠房也破舊了,我也給你算十億,這家工廠的位置不錯,如果開發成住宅樓出售,至少能賣十九億,利潤高的嚇人,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您說。」此時我對李方禪有了好感,覺得李方禪不太壞,縱然利用了我,但是補償也給的足夠多,如果我站大街上喊一聲,誰讓我利用一下,我給他一百萬。恐怕人們會打破頭搶著讓我利用他。
李方禪一口把茶水飲盡,說道:「你盡量不要讓線絨廠破產倒閉,我還想在死之前,看著那家工廠的機器轉動。」
這個要求我不敢答應下來,跟羅紫蘭低頭商議,然後諮詢帶來的ceo,誰也不敢保證讓已經沒有市場的廠子起死回生。
最後決定大家一起去廠子看看,實地考察一下。
李方禪卻把幾份轉讓協議簽署了,然後請在場的幾位律師做見證,還拍了錄像作為證據,然後他飄然而去,連酒店的茶水也沒喝一口。
我們吃過午飯就去線絨廠。
廠子在青浦區,老式的圍牆,紅磚到頂砌成四米高的倉庫式車間,一共是三個大小相同的車間,機器還在轟轟隆隆轉動,二百多個工人來來回回忙碌。
看到我們這麼多穿著高檔次的人結伴而來,有的工人大聲叫江德衛的名字,問道:「老江,廠子要賣了嗎?是不是我們明天就下崗了?」
江德衛回答道:「換老闆了,但是新老闆說了,在職的人一個不會下崗的,新老闆人很好的,你們不要造謠啊!」
我沒見過這種大工廠的生產,爸爸是個手工藝者,春城也有工廠,但是我沒跟廠子接觸過,一切都由幾個資深的ceo說了算,就連精明過人的羅紫蘭也整不明白。
專家給出的結論和李方禪說得一樣,廠子只是在苟延殘喘,倉庫里積壓的貨物價值高達一千多萬,足夠全廠工人一年的工資,另有兩千多萬的原料,這些一進一出的物資佔據廠子絕大部分流動資金,線絨廠就像是一輛破車,還嚴重超載一樣。
青浦區本就處於鬧市,線絨廠的位置有點偏,處於交通的死角,不過在市區修一條公路再簡單不過了,都不算問題,路修好了,廠子的地皮價格會大漲。
我肯定要把廠子接下來的,通過今天的接觸,李方禪果然沒有染指賭石秘籍的意思,他給我的資產不要白不要。
問題不是沒有,第一我的手裡沒有太多的現金,幾百萬用來生活沒問題,做生意就成為杯水車薪的零頭。
租賃寫字樓的商家倒是好商量,他們下一年肯定還租現在的地方,但是要提前交租金就行不通了,他們提出減少下一年的房租百分之十,才能把下年的房租提前支付。
那是不可能的,寫字樓的租金在滬市已經很低了,再少要幾百萬塊,都是我的直接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