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誰有錢
那麼問題來了,辦理過戶的手續費怎麼出?
羅紫蘭粗略計算一下,手續費至少需要八千萬,包括交給國家的稅和保險等不能不交的錢。
我說道:「李方禪已經簽字轉讓了,寫字樓和廠子也跑不掉,完全可以緩幾個月再過戶。」
羅紫蘭直搖頭,說道:「哪怕是砸鍋賣鐵也要把手續費湊出來,你拿一本破書換人家近三十億的資產,這件事不是你忽悠李方禪,就是他在忽悠你,錢財從來都是落袋為安,我就經歷過簽了合同,最後生意還黃了的糗事,而且不止一回兩回,姐用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切都存在變數。」
此時我看清楚李方禪沒有在轉移資產這件事上挖坑,但是他利用我釣仙鼻子牛憲,不知道危險係數有多大。
楊直說道:「小弟不是還有一個賭石協會會員的身份嗎?阿蘭說過那個身份值得上兩千萬,就從公司預支兩千萬來給小弟應急。」
「那還差六千萬呢。」我愁眉不展地說道。
楊直瞪著大眼睛問我:「你差錢嗎?」
砸吧砸吧嘴,我假裝不解地說道:「姐夫,這年頭還有人不差錢嗎?那你借給我五千萬,剩下的零頭我自己想辦法。」
「去。」楊直揮揮手,說道:「你再去緬甸走一趟,就是幾個億到手了。」
我承認,緬甸是一個好地方,但是那裡很危險,古人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有了雄厚資本的身家,我為什麼還要讓自己深入危險之地呢?最悲慘的是人死了,錢沒花完,自從有了錢,我的膽子越來越小。
「去緬甸也可以,但是咱們是親兄弟明算賬,你再想分一半已經不可能了。」我想起分給楊直的利潤就心痛。
上一次,楊直跟我一起過去,就是走一趟而已,卻分了價值三個億左右的翡翠,這世上的生意還有比這更順利的嗎?雖然我也知道楊直在背後付出了人脈和一個社會大哥的能量,但是他的面子好像沒那麼大,出去亮一亮相就是幾個億。
「行,那咱們四六開,你六我四好了。」楊直總是張口就拍板,顯示出一個做事乾脆的大哥豪氣萬丈。
我繼續搖頭,說道:「我九你一,你只能佔一成。」
「兄弟,你也太貪了吧?」楊直也不再鎮定了,開始討價還價,並且不斷對著羅紫蘭使眼色,讓老婆來勸勸我,只要我鬆鬆口就是幾千萬到手了,他知道羅紫蘭在我心裡的位置比他重。
嘆了口氣,羅紫蘭悠悠說道:「你們去緬甸不要緊,至於掙錢不掙錢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人都給我平平安安回家。」
「老婆,你從此跟我不再是一條心了。」楊直沒有達到訴求,開始著急了。
「你敢,不跟我一條心,試試看。」說完,羅紫蘭打著呵欠去休息了,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下來,資金問題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楊直盯著我說道:「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姐夫,你拿一成至少也是一千萬啊,走一趟一千萬,就是比爾知道了,也要從美國來做這買賣。」
「好吧,一成就一成,知道你小子缺錢,原諒你這次,下一次不許了。」楊直用手指使勁點了點我的腦袋,急急忙忙追上羅紫蘭,兩口子肩並肩手挽手恩恩愛愛上樓。
自從今天參與了我接受二十億的資產,童婧看我的眼神更加炙熱,聽說我要去緬甸,急忙說道:「常董,我陪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一趟。」
「你真的不怕死?」我的嘴角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緬甸那邊戰火連天,隨時隨地都能死人的,而且死了也是白死,沒有法律的審判更沒有正義和公理。」
「反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童婧很聰明,沒有挺身而出的勇氣,卻拿我做擋箭牌,跟著我,死的也是我,不會是她這個小美女。
「先去休息吧。」我把童婧趕走了。
自從酒店浴池的烏龍事件發生之後,阿威就對童婧十分防備,直到她走了,才走過來說道:「健哥會聯繫緬甸那邊,我會找幾個靠得住的弟兄陪你一起出國。」
「有必要嗎?」
「太有必要了。」
「那就去做吧,不要怕花錢。」我叮囑了一句。
滬市這邊的事就交給羅紫蘭處理,因為沒啥大事,就是掃尾的工作,我和楊直等人第二天就直接飛仰光。
楊直帶的人依舊只有三個,帶去滬市的那些黑西裝男子留給了羅紫蘭,保護老婆的安全。
天大地大,沒有老婆最大,感受到楊直對羅紫蘭濃濃的愛意,這兩口子的感情著實讓我羨慕。
阿威也沒有食言,他找了兩個人來,一個胸膛很結實的叫洪五赤,臉色黑的像鍋底的叫燕嶺路。
我跟洪五赤認識了以後,聊幾句就變得熟識起來,我問道:「你們倆怎麼跟阿威認識的?」
「我們是戰友嘛。」洪五赤大大咧咧地說道。
「戰友?」我疑惑地問道:「阿威,你當過兵嗎?」
「是戰士,不是兵。」阿威瓮聲瓮氣地說道。
燕嶺路拍手笑道:「你們倆不是舅哥跟妹夫的關係嗎?怎麼一點不像是親戚。」
「你們才是親戚呢。」我厭惡阿威拿常樂說事,雖然我跟常樂經常吵架,她總歸是我的妹妹,將來絕對不會嫁給阿威這種沒腦子的貨。
阿威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和南哥現在是老闆跟職員的關係,南哥人不錯,沒別的毛病,就是有點錢,你們一起來吧,他現在需要人手。」
我急忙舉手說道:「先停住啊,這位洪五赤先生,你擅長什麼技能呢?」
「我和老路是狙擊手。」洪五赤說道。
「狙擊手?」我疑惑地說道:「狙擊手離開了狙擊槍,好像不如拿著片刀有殺傷力吧?」
說實在的,我還真的不了解狙擊手這個職業,貌似距離我們的現實生活太遠,了解與不了解沒啥用處,說話不再客氣。
阿威在一旁嗤嗤嗤地笑著。
燕嶺路認真地說道:「你不是職業軍人,不了解最暴力最神秘的職業軍人有情可原,但是我跟你說,永遠也不要輕視一名狙擊手,說不定什麼時候一顆子彈從天外飛來,就要了你的命。」
我絕對不敢跟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人叫板,只是有些話不得不說,只有說出來,才能得到需要的信息,很多話並不是一本正經說出來的,就需要在閑聊中逐漸了解未知的領域。
「好吧,你們很厲害。」我舉手說道:「但是跟我去緬甸真的有用嗎?你們甚至連狙擊槍都接觸不到。」
燕嶺路自信地笑了笑,說道:「真正的狙擊手,能夠改變一切,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甚至可以改變歷史。」
這話說的相當有霸氣,配上燕嶺路的獨特氣質和滿滿的自信,我忍不住為他鼓掌,說道:「好,就沖你這句話,咱們就是朋友了。」
說完,我跟阿威一共四個人舉起手裡的飲料狠狠撞了一下,然後仰頭喝水。
上了飛機,阿威等人立刻睡覺,戴上了眼罩,耳朵里插著耳塞,關閉了視覺和聽覺。
我和童婧毫無睡意,隔著座位聊天。
我問道:「你怎麼可能五歲就上學呢?現在五歲的孩子還在幼兒園裡尿尿和泥玩。」
童婧一下子笑起來說道:「因為我爺爺就是小學的校長,他清白耿直了一輩子,退休之前走了一次後門,把我送了去上學,後來我考上大學,七十一歲的爺爺還大醉一場,說沒有看錯,我就是一個女狀元。」
「哈哈哈……你爺爺真是一個老頑童,有意思,有時間一定去看望他老人家。」
我事業發展太快,不缺錢,極度缺少信得過的人來幫助,童婧是我的秘書,她的職位是作為屬下的第一人,必須牢牢把她掌握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如果不能給她最深的愛情,就要給她感情和信任。
我渴望通過人情往來拉近與童婧的關係,這樣的想法外人不可能了解或理解的,時不我待啊,我感到了壓力和緊迫。
果然,童婧的心情變得很好,認真說道:「我爺爺一定非常歡迎常董的指導。」
汗,讓我指導一個知識分子出身的老人,還沒有那樣的資格,這只是童婧對直屬領導的一種客氣,不能當真,我急忙換了個話題說道:「你還沒來到緬甸吧?這裡的風景還是極優美的,就是氣候多雨,現在還沒到立秋的季節,應該非常潮濕,你習慣濕度大的環境嗎?」
「我能適應任何環境。」童婧就像是一個即將上戰場的士兵向我保證道。
不忍打擊她的積極態度,關於緬甸的反面消息被童婧知道了,一定會讓她感到恐懼。
在童婧的面前我還是勇敢的,但是在阿威幾個人的眼裡,簡直不堪一提,他們的那種勇敢,在我看來就是暴力跟無知的結合體,除了造成不必要的傷害之外,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不能徹底解決任何問題。
仰光的治安還算是太平的,這裡遊客如熾,一派歌舞昇平,迎接楊直的只有一輛底盤很高的大巴車,我們魚貫上車。
車子從一條油漆馬路離開城市,阿威等三個人精神頭十足,從不同的方向掃視著四周,腰板筆直,後背微微離開座椅,雙腳保持著隨時有最佳爆發力的姿勢。
我和童婧都是大城市長大的青年,連非自然死亡的人也很少看見,跟阿威他們的圈子相差太遠,不懂得他們表面輕鬆,心裡緊張的戒備狀態。
走了一個小時之後,道路變得狹窄,司機會說漢語,介紹道:「剛才的路是國際人道主義援助修建的,投資三十億人民幣,接著往下的路不是那麼平坦了。」
我好奇地問道:「因為投資少的緣故嗎?」
「呵呵呵……政府恨不得把整個緬甸的路修成高速,但是軍閥們不答應,路修好了,下一步政府就會把戰車沿著公路開到他們的家門口,後來他們出來搗亂,殺了幾個修路的工人,就沒有人願意繼續修路了。」
我相當的無語,看來緬甸的貧窮和落後並不是因為地理位置偏遠的原因,而是很多人不希望看到一個強盛文明的社會出現,那樣的話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楊直早就知道這些內幕,說道:「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了,我們也不是救世主,不能為別人製造出一個天堂,這裡的人性格懦弱,甘受軍閥的剝削,那是他們的問題。」
我忽然想到楊直跟這裡的軍閥還是朋友的關係,心裡想:「也許從利益訴求的關係上,楊直也不希望當地人覺醒,雖然這裡充滿了犯罪,造成了社會文明的落後,不妨礙我們發財就好。」
經過楊直打岔。大家不再說話,車子搖搖晃晃伴隨著馬達的轟鳴聲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