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傳聞
下課時，上午一晃而過，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了李方禪。
李方禪站在一棵合抱粗的松樹下，出神地看著遠處的學生，就像是爺爺望著兒孫們。
下課後，燕嶺路來教學樓接我，他今天不值班，穿著黑色的體恤衫，淺藍色的薄牛仔褲，腳下蹬著結實的登山鞋，這是阿威幾個人標準的打扮，不管什麼季節，厚實的登山鞋一定穿著，也不怕捂爛了腳丫子。
我看到了李方禪，走過去招呼道：「李老，怎麼有時間來學校？」
回過頭來的李方禪笑著說道：「我是來找你的，還記得賭石協會嗎？你的入會手續一直沒辦，你不著急，我替你想著呢！」
這件事我還真沒著急，因為羊城的珠寶公司沒有開業，首飾的定價、權威鑒定、等級分類等等工作都不到啟動的階段。
我說道：「李老，您派人通知我一聲就行了，還勞煩親自跑一趟，真是謝謝了。」
李方禪沒理會我感謝的話，而是望著那棵蒼翠的松樹，說道：「我在春城大學有過一段美麗的記憶，那個時候，她白衣勝雪，絕世風華，就站在這裡，我說，待我富甲天下，許你一生榮華，可是她卻說，待你富甲天下，我已經是昨日的黃花。我不信，就為了她去奮鬥，再找到她的時候……」
說到了這裡，李方禪忽然住口，獃獃看著那棵樹。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在一人高的地方，一個灰色的金屬牌掛在那裡，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介紹松樹歷史的一個說明。
金屬牌上面銘刻著兩行小字：「待你富甲天下，我已是昨日黃花。」
剛才還神定氣閑的李方禪頓時變了臉色，邁開跟他的年紀不對等的快步上前，一把拽下金屬牌，然後扔到了垃圾桶里，嘴裡罵道：「牛憲，你欺人太甚，我艹你八輩祖宗。」
我心裡恍然大悟，看來李方禪跟牛憲的矛盾很深，還跟那個白衣勝雪，絕世風華的女人有關係。
我不明白李方禪為什麼會那麼生氣，難道是因為牛憲橫刀奪愛？看樣子不太像，因為根據李方禪的敘述，那個女人沒答應跟李方禪談戀愛，沒有愛情，如何被奪？
李方禪氣急敗壞地罵了一陣，看到有學生走過來，這才住口，氣咻咻地對我說道：「走吧。」
我上了李方禪的車，阿威給洪五赤打了電話，到了學校的大門附近，洪五赤開車在後面跟了上來。
李方禪沉默了半路，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說道：「常南，做賭石協會的會員還有幾個考試，通過了，我才能幫你申請一個名額，通不過，你別埋怨我食言。」
「那當然了，過不過，我都很感激李老。」
李方禪點點頭，說道：「我給你的資產，都把手續辦利索了嗎？」
「已經搞定了，只是那家線絨廠問題太多。」
「企業嘛！就是那樣的，像一個孩子，問題不斷，但是孩子一旦自立了，就能帶來可觀的效益。」
我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像是強盜，搶了人家的東西，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李老，考試是您給我打分數嗎？」
「協會裡面至少有三位理事現場監督，為了維護協會的公平公正和神聖性，有明文規定，做介紹人的我，不得參與到評委中，但是可以旁觀整個考試過程。」
「那我可能難以通過啊！」我擔心地說道。
「別灰心，一定要拿出真本事來，萬一這一次不能通過，下一次考試至少要三年之後。」
「那麼久啊？」我想起已經把羅紫蘭的入會經費花了，心裡直發愁。
賭石協會在市政府的附近，單獨一棟兩層高的小樓，外表厚重而不張揚，裡面的裝修十分豪華，一樓大廳掛著精美絕倫的壁毯，上面刺繡著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子，眉目如畫，眼眸如黛，白衣勝雪。
我看了一眼李方禪，發現他竟然看也不看壁毯，背著手上樓，我急忙跟上去，阿威緊跟著我一起，洪五赤留在車裡。
二樓的一個大房間里擺放著數百塊原石，三個穿著淺色體恤衫的老者正在扯皮閑聊。
李方禪說道：「這是賭石新秀常南，這是袁老、王老、冷老。」
隨著李方禪的介紹，我給三位老者一一鞠躬問好。
袁老袁石玉，王老王秋，冷老冷智勇，都是賭石協會的理事，他們的名氣比不上四大天王，卻都在賭石行業掘得盆滿缽滿，身家雄厚。
李方禪的身份尊崇，很有威信，三個老人很恭敬地跟他寒暄幾句。
看到我無所事事的樣子，李方禪大手一揮說道：「常南，這裡就是考驗你的地方，去吧，挑一塊原石出來，讓我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我並不著急挑選，眼前這幾位大半生的時間都在研究賭石，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問題的答案，我恭敬地問道：「各位前輩，我聽到一個傳說，不知道真假，聽說解石的時候能解出不祥之物出來。」
「不祥之物？」四位經驗豐富的老者面面相覷，露出茫然的表情。
王秋哼了一聲說道：「妖言惑眾，哪裡有什麼不祥之物？石頭就是石頭，不知道在地下埋藏了幾千萬年，那個時候，人類還沒有誕生呢。」
袁石玉說道：「小夥子，靈異小說看多了吧？你這是走火入魔了。」
李方禪目光閃爍，沉吟著說道：「這種信息，史書沒有任何記載的，我倒是聽人提起過，有一種神秘莫測的方法，能把某一件至寶封印在原石裡面，由於條件苛刻，成功率極低，沒有人能做到，逆向推理，既然能封印至寶，就能封印妖魔鬼怪。」
我的心中狂喜，苦苦尋覓的答案，終於有了線索，馬上問道：「李老，您見聞廣博，不知道當初說這話的人是誰呢？」
輕輕敲了敲額頭，李方禪惋惜地說道：「唉！時間久遠，早已經忘記了，你不提這件事，我還想不起來呢，傳聞畢竟不是事實，不能當真。」
謝謝了李方禪等人，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身去挑選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