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青衫墨衣念中執(二)

第六章青衫墨衣念中執(二)

不知怎的,心猛然一痛,有一種窒息了的感覺。郁泉幽尋著那蕭聲向山間霧嶺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簿之色,郁泉幽走著,心情愈來愈沉重,那簫聲之中蘊含著的憂傷讓她十分好奇,吹簫之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為何這首曲子那麼悲傷,而她好似能理解這種悲傷一般,心也牽扯著痛。

她走著,前方忽然出現一片紛飛飄然的桃花林,而那簫聲中的悲傷,亦是愈加明顯了。刺得她全身發麻,晃神中猛然止步,卻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桃林盡頭。

那簫聲忽然止住,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靜湖,飄散著片片桃花,風涼之處,站著一抹身影。

郁泉幽想要看清楚,那身影卻又飄渺無比。她挑了離那身影最近的一顆桃樹,施展輕功飛了上去,站在較粗的枝幹上,卻依舊只能看到一個背影,一個墨發披在後方,穿著青墨色的錦袍,有些落寞的身影。

郁泉幽靜靜獃獃的看著那個背影,簫聲再次響起,她失了魂魄。

簫聲忽是凌厲起來,她徒然感到有一股波氣向我衝來。

郁泉幽失聲驚叫,腳下一滑,便從樹上落了下來。

她緊閉著雙眼,正等待著與大地來一次親密接觸。

這時一股清香飄至她鼻間,郁泉幽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

她輕輕睜開眼,目光便立刻停留在那一張絕世傾城的側顏上,獃滯入神。

清風微撫,轉眼間,郁泉幽便已穩穩的站在了地上,而對面的男子亦盯著她看,神色似乎有些震驚。

她望著那一張臉,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一襲白玉色的衣袍將他襯得親近又疏遠淡漠,一雙墨瞳如同浸在水裡的黑水晶一般,眼角微微上揚。

從他那黑得深無盡底的眼中射出柔和的光芒以及一絲絲郁泉幽看不懂的情緒。

男子白皙光潔的臉龐透著與那眼中溫和之氣截然相反的冷峻,身後飄逸墨發垂至腰間,不扎不束,自由傲氣或是孤獨冷漠又或是平和淡然。

郁泉幽盯著他的顏,心中有種刻苦的疼痛。憂傷的氣息在他們之間莫名的蔓延。

他看著她愣然許久,那熾熱的目光似乎包含了許多情緒。

「公子可是吹簫之人?」郁泉幽脫口而出,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那男子慢慢收起所有情緒,淡漠的看著她道,「是。」低沉磁性的音流淌出來。

他轉過身,背對著她,聲色冷淡,「姑娘為何會來這?」

郁泉幽盯著他的背影,「我是被你的蕭聲引來的,公子的蕭聲太過憂傷,我便情不自禁的尋過來了。」

她解釋道,心神全權被那莫名而來的傷感和痛苦鎖住。

「你……打擾到我了。」男子又說了一句,語氣冷了三度,也不等她再說幾句,便御風而起,飛向湖對面,墨衣飄蕩起來,背影蒼涼孤獨。

「喂!等等!」郁泉幽在他身後喊了一聲,可男子卻像是沒聽到一般,轉眼就消失了身影。

郁泉幽看著已是空空如也的湖岸嘀咕著,「這人真奇怪。」

她蹙起眉,娘親的玉鐲為何會放出這樣的光障?難道之前她在樹林里遇到的那一胖一瘦所說的寶物便是娘親的手鐲嗎?

郁泉幽看著那鐲子,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光障這邊怎會連著這樣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世界,剛剛的男子又是誰?

郁泉幽有太多問題想要知道,可卻無人可問。

正當她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周圍的景象忽然變幻了起來。不一會兒的時間裡,她便再一次回到了鳳岳客棧中。

而那一片零落的桃林也消失的乾乾淨淨,彷彿她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一般。

她的心中那一股刻骨的心痛依舊留有餘味,可那男子的身影卻早已蕩然無存。

她愣了許久,最後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如今最主要的事情是尋出殺害娘親的兇手。想到這裡,她便背著行囊走出了客棧。

而在她身後的叢林之中,狐墨目睹了她消失又重新出現的全部過程,眼眸之中的傷意也愈來愈明顯。

原來,有些緣分真的是自己無法改變的,有些人是他註定錯過的。

前世是如此,今生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此時的郁泉幽並沒有想到,會有一個男子因為遇見她而感謝上蒼,又因為錯過她而怨恨上蒼。

郁泉幽走出客棧,滿腦子想的都是桃林里遇見的那個男子,只是見到他一眼,她竟然已經對他有一種魂牽夢繞的感覺。

那種熟悉至極卻又無比陌生的感覺讓她無法冷靜下來。

她在小鎮上尋了一家布衣店,買了一套夜行衣后,便匆匆向溪川趕去。今晚她要夜闖溪川林府。郁泉幽猜測著此時殺害她娘親的兇手一定還在溪川。

至於為何她要這樣猜測,全是因為溪川的糊塗官老爺林權月,這個林權月向來不會管事,只要不是牽扯到他的事,就算是天大的案子,他也絕對不會插手管理。

而如今他既然會插手娘親,張爺爺以及毛嬸被殺的這一件事情,便說明有人找了他,並且以不小的代價要林權月抓住她。

既然是要陷害她,那麼沒有看見她進了死牢,想來那些人是不會甘心的。

想到這些,她便加快了腳步。

罌粟小鎮的後山有一條通往溪川的近路。從那裡走很快便能到達溪川,但是郁泉幽走這條近路時卻花費了不少時間。

這幽靜小道不知是被何人做了手腳,道路上都是碎石,極難行走。

當她趕到溪川時,天空已經鋪上了一層血紅色,那是一抹不平凡的顏色。殘陽緩緩的邁著腳步向地平線走去,逐漸的天空染上了灰濛濛的夜。

她在溪川城外的荒野上等待了許久,等著夜色降臨,等著漫天的星辰閃爍在墨色之中,才慢慢靠近城腳,從無人的一角翻身而上,飛走在屋檐之間。

今晚的夜太不平凡,原本該十分熱鬧的城鎮如今卻異常的安靜,猶如一座死城,似乎編造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要將世界吞沒。

郁泉幽心中十分疑慮,這般的情景讓她懷疑這城中或許有詐。她小心翼翼的踏在青磚瓦上,尋到了林權月的府宅。

此時的林宅也是一片寂靜,寂靜的讓人直冒寒意。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闖進去,因為不管是不是個陷阱,她都必須進去,否則便無法知曉追殺她的究竟是何人。

她踏進了這漆黑的宅子中,逐漸在裡面摸索著,正當她要潛到林宅的主屋裡時,脖頸之間忽然一痛,莫名的失去了意識。

郁泉幽癱倒了下來,在她的身後一個黑衣人黑漆的眸中閃過一抹惡毒,隨後他抱著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郁泉幽再一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木柱上,腳下被鋪滿了火柴堆。而在她面前的是溪川的老百姓,所有她認識的不認識的,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來了。

他們每一個人都舉著一把火把,一臉怨恨的瞧著郁泉幽,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

她一頭霧水,實在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知道會有陷阱等著她,但是卻沒有想到會被這樣的捆起來。

「殺了這個妖女。」這時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在場的所有人便也都喊了起來,他們各個帶著十分的怒意沖著她吼道。

這樣的場景不免讓她心寒,為什麼會是這樣?

到底她做錯了什麼,讓這個小鎮的人如此的恨她?

她不懂,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死。如果她死了,這一切便會隨著她的消失而瞬間掩埋,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開始掙扎,使勁的掙扎。額前的那一朵梅花也忽然變的妖異起來。

當那朵妖異的花魅力綻放時,眼前的那些小鎮的人們一個個便都想發了瘋一般,紛紛將自己手中的火把扔到了那一堆火柴上,大火順勢燃燒起來。

郁泉幽慌亂了起來,那火的灼熱讓她十分的不適,她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希望可以離開這裡。但是綁在她身上的也不知是什麼繩子,即使她用盡內力也無法將它掙開。

就當她一籌莫展快要絕望時,一個墨色的身影從墨色的夜空中出現,飛快的衝進火光之中,將她身上的繩子一刀劈開,用力將她拉入懷中,帶著她飛了出去。

又是那一股熟悉的清香,郁泉幽趴在他的懷中,心中波瀾不定。

這男子便是之前一次次救她的那個墨衣人,可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一次次的救她呢?她還在方才那一場盛大的火焰里無法回神,靜靜的依靠著那男子,不言不語。

直到那男子將她帶到一片安全地帶后,她才緩緩開口。

她看著那依舊蒙著面的的男子,心中十分的不解,「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她臉色慘白,緊緊盯著那男子,眼眸一動不動。

那男子沉默了許久,最後將遮在臉上面紗取了下來。

面紗后,是一張讓郁泉幽覺得熟悉的臉,竟然是他!

那個她在桃林之中遇見的男子…

「姑娘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是想以身相許么?」他用極為輕佻的語氣對郁泉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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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獨寵,上神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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