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楊寶黛質問元稹
「還有氣!」駱軒跟著過來查看,抬手摸著楊寶元的脖頸,重重的吐了些竊喜的氣,直接把趙元稹推到一邊,吩咐人生火起來,拿著衣裳給冰涼的人取暖,最後開始查看他身上的傷口。
只是一眼,駱軒學眸光就是瞬間一冽,倒吸了口良心,狠狠握住了拳頭:「怕是跑上來逃命,又被人給圍剿了直接丟到水裡了!娘的!帶回去!快快快!」在晚點撈起來怕真的只能立下墓碑了,還真是個命大的小子。
說是有氣,其實也就半口了。
趙元稹顫抖著手把衣裳給他換了,拿著傷葯簡單的給他包紮了下,他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苟洱和趙元淳死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被恐懼和不安包裹著,最重要的是,他深深地知道楊寶元對楊寶黛意味著著什麼。
楊寶黛是最疼惜他這個弟弟的,自己不吃不喝都要把著小子照顧周全,就算有朝一日要用命去換這個小子的命,楊寶黛估計想都不會想一下立刻就要點頭同意的。
人被火速帶回城中。
楊寶黛瞧著面如死灰的弟弟,渾身都是劇烈的顫抖,直接推開要和他說話的趙元稹撲倒床頭去,眼淚簌簌的朝著下面落,白皙的臉頰布滿,眼眸滿是哀傷,攥著弟弟的手:「寶元姐姐在這裡,姐姐就在這裡,不要怕,沒有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睜開眼睛,姐姐帶你回家了。」
楊寶元傷的確實有點重,趙元稹忍著鼻腔的一股子酸意上去把楊寶黛拉起了:「先讓大夫給寶元查看傷勢,你在這裡關心則亂的反倒讓大夫束手束腳。」
楊寶黛抹了把臉逼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沉聲道:「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我弟|弟的命保住······不管要多珍惜的藥材你只需要開口就是,倘若我弟|弟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給他陪葬!」
說罷楊寶黛起身朝外頭去,趙元稹放心不下,奈何城裡已經亂成一團,軍隊要交給駱學軒負責,他的守著城中的情況,只能非常抱歉的對楊寶黛道:「我去去就回,很快就回來,寶元不會有事的。」
待著人走了,楊寶黛抬起頭,始終眉頭緊鎖,黯淡的目光緊緊的跟隨這慢慢遠去的人影,忽而腳底就是一軟,強迫自己扶著牆站穩,她側目見朝朝過來,哽咽起來:「我不會放過趙元琮的······」她身形不穩,朝朝上去攙扶她,楊寶黛目光異常的堅定清晰:「他什麼時候給解藥。」
朝朝被楊寶黛的氣勢震了下,她一直都知道能配得上趙元稹這種冷酷之人的女子絕對不可小覷:「現在外頭太亂,奴婢不敢去聯繫,明早奴婢保證將解藥拿回來。」她頓了頓:「您想好怎麼給少爺解釋了嗎?」
「這件事情你不必知道,總之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事情我也記得牢牢的,事情塵埃落定后,我會給你一大筆銀子,幫你安排新的身份,自己找個地方過日子去吧。」
朝朝低笑起來:「也得要活的到那一天才行。」
等著楊寶元穩定下來已經是次日傍晚了,呼吸依舊微弱,但只要好好的調養不會有性命之憂,因著不能隨意移動,楊寶黛便決定在衛所照顧,只是都是兵蛋子難免有不方便的時候,但駱軒學已經下了暗令,無人敢過去打擾。
趙元稹徹底處理完事宜已經是兩日後,他著實疲倦,喝下去兩壺濃茶就馬不停蹄去找楊寶黛。
楊寶黛正在屋子裡頭給楊寶元換藥,聽著推門的聲音動作微微停滯,她起身朝著外頭走去,趙元稹一身髒兮兮的,有泥巴也有血跡,臉上還有淤青手背也有擦傷,整個人看上去就和翻山越嶺回來一樣。
趙元稹是心虛的,他知道楊寶黛絕對不會放過他,楊寶元可以算是她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他可以打可以罵,若是傷了性命,楊寶黛絕對是要和他魚死網破的。
最重要一點,楊寶黛從記事開始就對賈珠有一點怨言的,只是面上笑嘻嘻的不說,知道後面知道親娘對她的良苦用心了,偏偏賈珠又重病走了,死之前最最放心不下就是小兒子。
楊寶黛聲音極其冷:「你來做什麼!」眸光陌生的彷彿是看著仇人一般。
趙元稹有些狼狽:「寶黛你聽我給你說——」
「有什麼可說的!我又不是瞎子!我好生生的弟弟如今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明明當時你就答允了我讓寶元回來,回到的身邊,偏偏你們非要做什麼裡應外合的計謀,你那誰的命去搏都可以,為什麼非要讓我弟弟去!我楊家就他一個獨苗了!枉費我覺得你是最疼他的!你要給我說什麼!他身上的傷是假的嗎!」
「他不會水!你知不知他是不會水的!」楊寶黛用了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吼道:「你就是用寶元去投石問路,你除開權勢地位還知道些什麼!滾,馬上給我滾!你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
外頭有丫頭敲門:「夫人,淳姑娘一直在哭。」說著就直接推開門進來了,丫頭是零時從外頭找來的,硬著頭皮開口:「朝朝姑娘不知道去何處了,淳姑娘有些認生,奴婢哄不住了!」
淳姐兒哭的難受極了,伸手就要抱抱。
趙元稹把女兒抱過來,示意丫頭出去,聲音低沉,「寶黛,寶元的事情是寶元的事情,不要扯的太多,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先回府邸,我會守著寶元,等著他醒來,我就立刻安排——」
楊寶黛直接砸了桌案上的東西:「滾,帶著你的女兒給我滾!」
這句話一出,趙元稹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深吸了好幾口氣,咬牙道:「寶黛,你可以遷怒我,淳姐兒是無辜的。」明明這個人如今愛這個孩子都勝過愛她了。
淳姐兒從未見過母親這樣,哭的委屈巴巴,一手抱著爹爹的脖頸一手要楊寶黛哄,嘴裡不停的叫著『娘娘娘』
楊寶黛氣息不穩,狠狠的握住拳頭:「滾!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該同你在成婚!」她面前閃過一絲猙獰:「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寶元的!不會的!現在又坐了什麼!互市成了,邊關也趁機掃清了,死我一個弟|弟算的了什麼,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布局好了的!」
楊寶黛眼淚使勁的掉,嗤笑道:「我告訴你,如果寶元有個一二,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滾!給我滾!」
趙元稹抱著嚎啕的女兒渾身都冰涼了,即便是朱氏和苟洱的事情,這個人也從這般猙獰與他正鋒相對,想著剛剛她嘴裡吐出來的,趙元稹嘴唇都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以前不管他背著楊寶黛做了多混賬的事情,他都沒有害怕過,可他現在完全無法平靜下來,覺得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在砸他的心窩子。
他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首輔,轉過身,輕聲開口:「我就在外頭,寶元不會有事的,剛剛的話,我就當你是氣話不會放在心上。」他說著忽而眸光陰沉:「楊寶黛,你是淳姐兒的母親,你可以把寶元的受傷怪罪到我的頭上,但和孩子無關。」
門嘎吱打開合上,楊寶黛捂臉抽泣,轉身回到裡頭,就看楊寶元居然奇迹般的睜開眼睛了。
她指尖都在顫抖,抿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還是楊寶元艱難的開口。
「姐——」
「我在!」楊寶黛簡直是喜極而泣,摸了摸弟弟的臉頰,直接不顧什麼男女大防了,親了親弟|弟的腦門:「你嚇死我了,還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楊寶元本就年輕身子骨比同齡人又硬|朗許多,加之受傷的地方都不足以致命,看著失血過多,其實多吃點補品就能回來了,就是在水裡泡的太久了。
「還是有事的,不過不會死了,得讓你照顧我了。」楊寶元深深的看著姐姐:「這事情和姐夫無關,你不要錯怪他,是我急功利切導致的,駱大哥想要收拾我,我拿姐夫逼得他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剛剛······」
楊寶元頓了頓:「你不該那樣說姐夫的。」
楊寶黛看了他很久,慢慢開口:「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去官。」
楊寶元抓著姐姐的手:「趁著我現在醒了,你讓姐夫進來,這事情不對勁。」
「安心休息!」楊寶黛直接壓著她的肩膀:「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這都沒有入仕|途,成天比皇帝老子操心的事情都要多。」
「疼!」楊寶元被她壓倒肩頭,直接疼的叫了聲娘,瞧著姐姐眸子紅腫的模樣也不敢吭聲了,反正互市的事情也應該暢通無阻了,「那我睡覺了,這裡都是男子,你一個婦人家不方便,快點回去吧,別聽江湖大夫瞎說,明個我就能給你翻跟斗!」
「睡吧,我就在這守著你,哪裡也不去。」楊寶黛給她攏了攏背角。
楊寶元完全是被鬧起來的,很快就睡下去了。
見人安生睡下去,楊寶元起身眸光深了許多。
這都兩天半了,朝朝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難不成······
不,朝朝不會騙她的,她能給她的好處都是實實在在可以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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