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命在旦夕
夏蘿青開車帶金梨子去到事發地點。
還沒開近,夏蘿青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江明。而賀勇則是坐在她們車裡抽著煙,一副悠然淡定的模樣。
夏蘿青在距離車只有五米的地方猛踩住剎車,她身體搖晃了兩下,臉色又逐漸蒼白起來。「就是他,坐在車裡那個人。」
「我知道。」金梨子勾唇邪邪一笑,打開車門下車朝賀勇走去。
「欸……」夏蘿青也下了車,她想提醒金梨子小心一點,但是看金梨子已經走過去了。
金梨子走到江明身體旁邊,抬腳對著他的不動彈的身體踢了踢:「死了?」他在問坐在車裡的賀勇。
賀勇不緊不慢,在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后回答:「沒死,暈過去了。」說完他把煙蒂按在車方向盤上滅掉,打開車門下車。
見此狀況,夏蘿青大驚失色。她後退了兩步往來時的方向跑,賀勇見此也無動於衷,就只是盯著夏蘿青奔跑的背影懶懶道:「怎麼碰到的?」他問金梨子。
金梨子雙手插在羽絨服的衣兜里,「她把車開到了你廢掉的農場,向我求救。」說完他覺得很好笑,既然是覺得好笑那麼他也就笑出了聲。
賀勇還是一臉鐵青,他瞥了眼地上的江明,抬步向麵包車走去。「我去追那個女人,這裡你處理一下。」
「我可不想碰這些爛攤子。」金梨子收了笑,一臉嚴謹的看著賀勇的背影:「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要問你。」
「辦完事再說其他的。」賀勇坐上車關山門,車掉頭去追跑遠的夏蘿青。
夏蘿青是被賀勇在一個狩獵坑裡抓到的,從高處摔下的她腳腕還崴傷了。
將夏蘿青跟她的男朋友江明一併帶到狩獵場,賀勇這才把車后坐上的女人扛下。
金梨子把江明的車也一併拖到了狩獵場,用屠宰場附近的稻草將車蓋住。完事後他走到賀勇關人的地下室,發現加上江明和夏蘿青后一共有四個人了。
「你瘋了?一次性拐這麼多人。」金梨子感覺很不可思議。賀勇把他推出去后關上門,帶著他走到客廳。
「你不是說不幹這行嗎?怎麼,想通了?」金梨子在坐下后問。
「沒有。」賀勇冷著臉給金梨子倒了杯茶:「你這次來找我什麼事?」
金梨子是賀勇的兄弟,兩人結交在十年前,也是因為做一起違法的事情認識的。當時金梨子覺得賀勇這人做事手段狠辣,便想著帶他入暗網,接活。
但賀勇拒絕了。
這十年間他沒少勸過賀勇,但賀勇都沒表態,這次……
「前段時間一裸ti女性被殺的是你知道嗎?」金梨子試探的開口問。
賀勇握著杯子的手一緊,靜默一陣后沉聲:「是我乾的。」
「我就知道是你,那屋裡的四個人怎麼搞的?」
「我殺人被人看到了,抓了個女的,結果抓錯。我想著既然錯了的話,那就將錯就錯吧。」反正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
如果不是梁芳多舌的那一晚,他不會這樣。
事情追溯到梁芳死的那晚,他剛從老家辦完事回樊城。
那天天氣很冷,傍晚的時候天才下著毛毛細雨。賀勇的事情辦得並不順利,心情也很不好。他打算找個地方喝酒,等他喝完酒後隱隱有些醉意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於是他打算開車回屠宰場。但是回去的路上雨下大了,他開車時不小心把水濺到了在公交站等車的梁芳身上。
梁芳本就是個尖酸刻薄之人,追著賀勇的車就是一頓狂罵。賀勇停了車,梁芳說要想解決此事載她回家就行。
但是梁芳住的地方比較遠,三十公裡外去了。賀勇也自知自己有錯,便答應了。
誰曾想梁芳上車后就開始繼續數落賀勇,賀勇也都忍氣吞聲沒有說話。
直到把梁芳送到了目的地,梁芳下車后還一直在罵罵咧咧。賀勇本想著開車回去,可在路上時他的腦子裡一直回放著梁芳那些尖酸刻薄的語言,還有他生活中的各種不順。他開始頭疼,隨後眼睛紅了。
行兇前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讓那個女人永遠閉嘴,這樣世界上也就多了份清凈。
當時他只是想殺了梁芳,誰知行兇的過程被人看見了。於是他心底深處的惡靈也就破蛹而出……
金梨子聽完賀勇說的話後點了根煙,他緩緩吐出煙霧。白色的煙圈在昏暗的客廳里格外顯目:「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警嚓可是差點把樊城掘地三尺。」
賀勇已經抽完一根煙了,他抬眸看著金梨子,「像我這種已經走到絕境的人,還能做啥?」說著他偏頭看了一眼門口,金梨子會意的斂了下神:「那就跟著我一起干吧,不過最近打得嚴,可能好幾個月不會有單。」
「嗯。」
「那他們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們看到了我,本就不該活,關著先。」頓了會,他又補充了一句:「剛剛帶回來坐在後車座那女人給你。」
「哦?」金梨子有些意外驚喜:「送給我的見面禮嗎?算起來我們也有三年沒見了。你這沉悶的性子倒是一點沒變,哈哈!」
賀勇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
「行,那我就先帶著你的禮物離開了。」金梨子很高興,也不在乎賀勇下的逐客令。
他興沖沖的起身去到屋裡,把那個女人扛在肩上帶出屠宰場。
賀勇累了一天了,本來今天他想去解決丁曉這個麻煩。但是還沒靠近丁曉,他就看到有兩警嚓在暗中盯著。
還有江明跟夏蘿青這兩人。說起江明他好像被自己刺傷了,要是不及時包紮處理的話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那就熬不過吧。賀勇倒在床尚閉上眼睛睡覺,寒冷的夜終於安靜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的黑屋裡。
這件黑屋以前是關豬的,但是五年前發生了豬瘟,賀勇屠宰場里養的豬一夜之間全死了。豬死了后,也在沒人敢把活畜往他這屠宰場運。
畢竟當年那場豬瘟範圍很小,但是賀勇這圈卻不幸遭了難。
丁鐺感覺冰冷的屋子多了絲溫度。她睜開眼睛,雙手抱著胳膊上下磨蹭出溫熱,「誰?誰在那?」
她聲音沙啞的開口問,在說話時嘴角的傷口扯著痛。
沒有任何回應,她強忍著痛起身去開燈。在微弱的燈光打開那瞬間她看到門口躺著的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好像受傷了,身下一片血跡。
「喂,醒醒。」丁鐺走到夏蘿青旁邊,伸手去推醒她。
夏蘿青悠悠轉醒,她害怕的大叫,尖銳的聲音差點把丁鐺的耳膜震破。
「別叫了,再叫的話會挨打。」
夏蘿青停止尖叫,她一臉狼狽的看著同樣狼狽的丁鐺,一瞬間知道了些什麼。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抓住丁鐺的手哭道:「這裡是哪裡?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丁鐺撇撇嘴,「我也很想知道。」說完她把視線移到江明身上:「你們是一起的嗎?他……」
一說到江明,夏蘿青立即止住了眼淚。她趕緊鬆手去檢查江明的傷口,「怎麼辦?我男朋友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這……」看到江明腹部血流不止的傷口,丁鐺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她心想這個人可真狠,竟然敢殺人……
「怎麼辦啊?」夏蘿青再次哭了出聲。「不行,我一定不能讓我男朋友有事。」說著夏蘿青站起身想去撞門,但是腳腕處傳來的疼痛讓她站不穩。才剛站起的那瞬又倒下了。
「幫幫忙,救救我男朋友。」夏蘿青祈求丁鐺。
丁鐺已經在這裡被關了五六天了,賀勇是什麼樣的性格她早就領教到了。「沒用的,他不會救你男朋友的。我們被關在這也沒有工具,無能為力。」
「不,一定有希望的。求求你,幫我一起撞門吧。我們可以逃出去啊?」
丁鐺搖搖頭,她的確想過逃出去,但不是現在。
現在這樣做只會讓賀勇更警惕。
沉默了好一會,丁鐺蹲下身去檢查江明的傷口:「現在先幫你男朋友止血,你把你脖子上的圍巾給我。」
夏蘿青靜默了會,隨後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遞給丁鐺。
丁鐺不是醫學專業,但是還是勉強的幫江明止住了血。她說明天賀勇會來給她送吃的,到時候看一下他會不會管江明的死活吧。
不過丁鐺覺得希望不大。
時間就這樣在黑暗的吞噬中慢慢消磨殆盡,三人也在漆黑的屋裡靜靜的等待著天明。
未知的事物總是恐懼,讓人膽顫心驚。
夏蘿青和江明出事的地點十分偏僻,一般都沒有車和人路過,跟別說是在寒冷的冬季了。
兩人的失蹤還是在好友打了一百通電話后被發現的,接這個案子的依舊是樊城公安局。
「怎麼又有兩人失蹤了,還是外地人來樊城玩失蹤的。」張翼感覺很頭疼。」報案的是誰?」
「好像是那對情侶的朋友,他們約好了27號在西南區碰面的,但是那邊等了一天都沒有消息。」